第 89 章 第 89 章10-28_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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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第 89 章10-28

  ll河西是个常年缺水的地方,番和城外时常弥漫着一阵黄沙,有时风略微大一些,便会遮天蔽日的看不清路。

  夏日的风不算大,且正该是天朗气清的时节,稍下一场阵雨,整片天地都跟着明亮了。

  但这日却莫名的狂风大作,风沙肆虐着整座城池,守城的将士一张口便被灌了满口的沙子。

  看着暗沉沉的天色、顺着风刀飘零的枝叶,沈定邦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天气,着实让人觉得不详。手里提着一柄剑在城楼上巡视一圈后,却没发现什么异样,他转身下楼,嘱咐道:“盯紧点,晚上可别放松了,高越原那边也不知道战况如何。”

  两边将高越原这块重地你争我抢,番和县是离高越原最近的一座城池,不可谓不险要。

  回府衙后,他稍作更衣便准备去书房处理军务,正巧碰上了刚在城中巡视回来的县令,便叉着手沉声道:“前几日还是碧空如洗,今日就转成这样的景象,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县令淡声安慰他:“河西天气本就多变,想来应当没什么事的。”

  沈定邦微微点了点头,怀揣着无数心事转过身,去往自己的住处。

  初来河西时,他是抱着这是家族给他安排的想法,世家大族就没有不想掌握兵权的。可后来大战爆发,他却又想着能够借此机会挣下军功,倘若这样,在顾家人面前太子就没法子跟他争了。

  长吁了一口气后,沈定邦揉了揉眉心,坐在桌案前翻开了刚呈上来的军中要事。

  待目送沈定邦离去后,县令转回了府衙,将沈定邦刚才的猜想对着上首之人说了一遍。

  “他何时变得这么迷信了?”徐晏嗤笑了一声,将手中书卷放下后沉吟了片刻,却还是吩咐下去让守城士卒加强戒备。

  县令应了一声,正要下去嘱咐时,徐晏却看了他一眼,想起亲卫从京中传来的消息,忽而问道:“令尹可是出身京兆杜氏?不知是那一房的?”

  县令悚然一惊,回道:“回殿下话,下官确是京兆人,家父为城阳郡公。”他心里有些忐忑的说,”不知殿下……”

  徐晏当然知道他爹是城阳郡公了,不光知道他爹是城阳郡公,还知道他是城阳郡公世子。

  “没什么,只是想着在这儿能瞧见长安来的人,略有些亲切罢了。”徐晏唇角微勾,缓声说了一句。

  不得不说,徐晏着了身文士衣衫,勾唇浅笑时的模样还是很能唬人的。他面容本就俊美无俦,再加上多年颐养出来的仪态气质,温声说话时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杜世子下意识便相信了他说的这个理由,行了个礼后,转身退了出去。

  天色愈发的暗了,为了透光,府衙的门本是大敞的,此刻这青石地砖却是彻底的黯淡了下来,狂风卷动着外面竖立的旗杆,门廊下挂着的一串青铜风铃发出急促的响声。

  徐晏从厅堂里铺就的苇席上缓缓站起身子,立在门前望着呼啸的风和阴沉的天色,微微垂下眼眸,掩去了眸底的阴翳。

  回房后,崔绍宁从高越原传来的邸报已经放在了他的案几上,他拿起来看完后,神色忽变,招手唤来赵闻后说:“吩咐守城士卒,今夜换值时不许松懈,盯紧些。”

  说着,他将邸报放在火上炙烤,看着火舌一点一点的向上卷动,直至完全化为灰烬后,方才将其扔进了水里。

  “赵闻,你说突厥会不会绕过高越原,直取番和?”徐晏淡声问他。

  赵闻立时变了脸色:“殿下,这……”

  徐晏站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后,淡声道:“你亲点一队人马,现在就去高越原。”

  虽知道殿下的吩咐没错,但赵闻却也心知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太子,这是他打小进东宫那一天起就知道的:“殿下,可派何一领人过去。”

  徐晏却没给他商量的余地,只让他现在就出城,趁着夜色赶路。

  屋中静下来后,徐晏无心再处理公务,取了一张纸后迅速提笔写了封信,将一旁的锦匣取了过来。

  锦匣里已经装了一沓厚厚的信,他这段时日早就习惯了每隔几日写上一封,但却都没寄出去。

  根本就不敢寄。

  最开始还套上信封,后来想着反正也不需要寄出去,连信封都懒得套了,写完等墨干了以后就直接塞进匣子里。

  除去里头的数封书信外,匣子里还装着几块雕琢好的羊脂玉,各种小巧可爱的动物形状。有羊形的、兔子的、龙形的、龟形的还有几只幼虎。是上次看到顾证找胡商买,他便趁此机会买了许多。

  河西一带盛产玉石,她喜欢作画,正好可以用来做镇纸。

  徐晏忍不住笑了一声,蓦地想起幼时顾令颜拿着个玉兔配饰来问他好不好看,在他敷衍着说了句好看后,而后她接连几天都拿着不一样的配饰来找他。

  将匣子小心翼翼的收好后,徐晏将其放在自己枕边。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整座番和城,因天上密布的乌云,根本就没有半颗星子透出来。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徐晏合衣躺下,闭上眼睛后却半点睡意也无,但这是在战场上,只能逼迫着自己睡。不知过了多久,终是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时,忽而金鼓声齐鸣,眼前突的亮了起来。

  夹杂在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嚷声中,他隐约听见有人大喊道:“突厥攻城!”

  房门被叩响,徐晏猛地坐起身,透过竹篾纸看到窗外火光攒动,士卒拿着火把四处奔走,惊慌喊声不绝于耳。

  “殿下!突厥大军到城下了!”

  徐晏颤抖着心尖打开门,闭了闭眼后说:“孤知晓了。”也不知道赵闻一行人有没有碰上突厥大军。亲卫入内替他穿上了盔甲后,他提着剑朝外走去,脚步声沉重,连带着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也跟着沉了下去。

  登上城楼时,沈定邦一行人已经在上面观战了,见徐晏过来,他走进几步道:“突厥趁着夜色攻城,所幸今夜有所防备,未让其得逞。”

  徐晏轻轻颔首,淡声问道:“有多少人马?”

  “瞧着约莫有两三万人,具是骑兵。”沈定邦沉声道,“如今……”

  徐晏走近几步到了女墙前,城楼之下火光冲天,他看到下面的突厥大军时,忍不住变了脸色,竟然具是装备精良的轻骑兵!想来是连夜赶路绕过了高越原,趁着夜色正浓时试图攻打番和。

  眼见着番和已经有所守卫,突厥将领下令暂时撤去,身侧亲卫附在徐晏耳侧道:“殿下,为首那个,就是突厥的始罗小可汗,是大可汗的侄子。”

  徐晏点了点头,暗想应当是始罗急着立下头功,才摔着人马贸然闯入了腹地。

  突厥大军撤去,城下尸横遍野,杜世子命人去清点士卒伤亡。

  “番和大军前段时日都调去了前线,如今城中驻守不过三千人。”沈定邦看着城下,咬着牙道,“为今之计,唯有前去周围的几座城池求援。”

  如今突厥已经围城,若要出城求援,不管是往哪个方向,一定要冲破下面围城突厥大军的层层防卫,稍有不慎,便要被斩落于马下。

  沈定邦眉头锁得死紧,背着手在城楼上转了几圈,将底下一众副将都看了一圈后,愣是没看出有哪个是有这能耐的。他咬了咬牙,正要说话时,却被一道清越的声音给打断了。

  “孤去吧。”

  徐晏摘了头盔拿在手中,头上的发丝带着些微凌乱,却丝毫不损他的隽逸,他抿了抿唇,又重复了一遍:“孤去。”

  沈定邦大惊失色:“殿下,突厥人凶残不已,这”

  “孤在这有五百亲卫,删丹城也有孤的两千亲卫。”徐晏声音浅淡,却又不容一丝质疑,“倘若你去删丹,未必指使得动。”此次来河西,他将东宫下属的府卫和自己的亲卫几乎全都带了出来。

  他带出来的东宫府卫几乎都去了前线,亲卫大部分留在删丹,其余的一直跟着他。

  僵持许久,沈定邦终究是退了一步。此刻挨得近了,他才看到太子额头上的那道伤口,想着前段日子的传闻,他压下心底纷乱的思绪,转而步下台阶去准备。

  许是远道而来,到了白天后突厥大军并未大举攻城,只进行了小股的骚扰,估摸着大部分人马都在营中休憩。

  徐晏也趁此机会收拾了一番,随后清点了五十个亲卫。能给太子做亲卫的都不是普通出身的人,此番前来河西就是为了挣下军功,剩下那群养着的废物徐晏根本就没带来河西。

  被徐晏选出来的一行具是精兵中的精兵,是他砸了无数钱养出来的,剩下的亲卫还有喊着要去的,却被他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他将众人过了一遍后淡声道:“出了突厥包围后,一般跟我去删丹,剩下一半去高越原。”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云层的罅隙照射进来,城楼上扑了片昏黄。城下的突厥兵马已经换了拨人,绕着城池轮番用突厥语和汉文喊话。

  暮色四合之时,徐晏穿着身铠甲立在城楼上,手中握着长刀,目光平静地看着下面突厥的大军,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人。

  “殿下没必要自己去的。”沈定邦声线温润,轻声道,“定邦早有杀出去求援的打算。”

  徐晏淡声道:“你在城中镇守即可。”他算是得罪了皇帝才来的河西,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练兵,遇到这种事身先士卒,本就是应当的,再者……

  “倘若你死了,她或许会伤心。”徐晏平静的讲述着,声音未带一丝的颤抖,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若是他死了,她却不会难过,或许只会庆幸终于摆脱了他。

  他拿过一个锦盒递给沈定邦,平复了一下心绪后,方才说:“若是孤死了,你把这个拿给孤陪葬。”

  夜色愈发的浓郁,天上星子被厚重的云层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番和城的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列人马迅疾的冲了出去。

  还未等突厥兵马来得及反应,大门复又重新合拢了。

  但其又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心知这定然是番和城派出去找援军的,纷纷围上前试图绞杀这一行人。

  徐晏手中提着长刀,历经前面数场战役,他面对这种状况整个人变得沉稳了许多。手起刀落间,一个个突厥兵士被从马上斩落。

  正寻了个防守薄弱的地方,要突破层层围堵时,面前的人马突的又多了起来,且比先前的更加难缠。徐晏脸上溅了鲜血,动作如先前一样,一刻不敢放松。

  一人缠斗上他,不论徐晏如何左突右进,那人一直跟个阴魂一样跟在他身后,不停地打乱他的动作。徐晏心下烦乱,猛地挥刀砍伤了对方一只手臂。

  但这显然激怒了对方,拿着斧子便朝他砸了过来,徐晏侧身躲过,但身侧却又有别的人缠上了他,眼见那斧子就要落在他的马背上,一道利箭划破长空而来,在半空中留下丁点寒芒,随后直中那执斧之人的右眼。

  执斧之人怪叫了一声,徐晏趁此机会径直割下了他的头颅,悬挂于马前。

  那人死后,有人用突厥语喊了一声,突厥兵马立刻方寸大乱,徐晏领着人寻了处守卫少的地方拼杀了出去,抬起头向城墙上望了一眼。

  城墙凹陷处,沈定邦的面容模糊不已,只能通过盔甲稍作判断。他手中拿着长弓,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厮杀的众人,正要撤去时,却看到一根箭羽直直朝着那个方向而去,随后便是沈定邦捂着胳膊向后栽倒下去。

  “走!”徐晏没空再管这个,正好趁着突厥大军忙乱之际冲了出来,回头看去时,先前带出城的五十人只剩下三十多人。

  他点了一半人去高越原,自己带着剩下的一半人赶往删丹。

  ……

  “上次临走前忘了告诉你。”徐晏身上缠着些纱布,看着顾证说,“倘若我死了,你记得杀了徐昶。”

  顾证双眼放空良久,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说:“殿下这么多要求,怎么不现在就杀了他算了?我还整日给你好吃好喝伺候着,我不嫌烦吗我?”

  “有道理……”徐晏还真思考起了可行性。

  顾证唬了一跳,忙安抚道:“你别啊,要是杀了他可不是小事,圣人那边不好交代的。”

  徐晏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当我不知道?”袖子里还放着那幅桃花图,他缓缓握了握拳头,想起顾令颜那张似嗔非嗔的面庞,神色柔和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很卑劣,但却又不想给出去,这是他仅剩的念想了。

  可却也知道,他现在这样,与她从前心目中他的模样,相去甚远。

  自从上次他生辰,顾令颜说给他画了又烧了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她的任何的东西。除去上次在顾府凉亭中看她作画,吃的那两碟子绿豆糕。

  那两碟绿豆糕并不好吃,糖放得太多了,与她往常所做的那些相去甚远。

  他那时妄想着倘若能用完,顾令颜就能原谅他,于是毫不犹豫的用了下去。初时只是有一些甜,尚且能够忍受,可越吃越甜腻,胃里止不住的翻涌,又不敢打扰她,便只能自己倒一杯茶水压下去。

  可后来,少女看着他笑,她说是随口应的,让她别当真。

  “殿下随我去清点下大军,再与周围城池联络一番,前往番和。”顾证站起身看着徐晏,淡声道。

  徐晏轻轻颔首:“好。”挣扎许久,他终究没将那幅画给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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