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明心宗的弟子们看到半空中的明伦，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军心和士气恢复了大半。不管是刚才还在发呆出神的，还是已经进攻过的，这会儿立刻朝着明伦所在的方向，齐齐跪下。
“请宗主下令!”弟子们一致道。
“不急。”明伦微微一笑，“在场众仙家都是我明心宗的客人，你们怎能动武呢？”
三年未见，明伦相貌未变，但那张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比以前更加苍白，即使是笑着也给人一种别有深意的感觉，更别说此刻他周身还有黑气环绕，如同从陨魔岭里爬出来的索命幽魂，阴沉而诡异。
陆谨行一看到明伦，脸色比之前更臭了。他完全靠自己的修养才没忍住当场翻脸的冲动，只能生硬地答道:“不用劳烦明宗主招待，我们找到了人就走。”
“寒风派急着走，但是其余诸位就不想知道真相吗？”明伦依旧维持着微笑，好像看不见陆谨行的臭脸一样。
萧然知道，明伦此人极其聪明，擅弄人心。就如同现在，明明是明心宗做了坏事，但他轻飘飘地抛出一个的诱饵，立刻就会有人上钩。只因为仙道各门派本身就不是一个牢固的联盟，现在会团结在一起，就是有明心宗这个共同的敌人。
但要是告诉众人，他们的支柱寒风派也有问题呢？
果然，有正在划桨的船只停了下来。有人抬起头，望向半空。
明伦悠悠开口:“魔界尊上，寒风派掌门同时出现在我宗，诸位都不觉得奇怪吗？”
其他门派的众人一下子嗤笑出声:“明宗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哪儿来的魔尊和楚掌门，我等都没看见。”
明伦的脸色顿时转冷，那双狭长的细眼闪过厉色。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易了容，你们当然看不见!”
方才还在笑的人，这会儿瞬间笑不出来了。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四下张望。明心宗的弟子也着急起来。如果魔尊和楚掌门混进了明心宗内部，那么他们自己也难辞其咎。虽然这些年来，宗主终于带领明心宗走向了巅峰，但是他御下极严，尤其是对惩治办事不利的弟子，不少人都被处以酷刑。
明伦的声音再次从空中传来：“尊上，楚掌门，到底是我亲自动手，还是二位主动现身？”
萧然也没打算一直隐瞒。他面露讥笑，闻声便站了起来，抬手一挥，刹那间红光闪现。再次转身时，那个普通的明心宗弟子瞬间变化为了一个极其俊美的公子。只见那人黑发红衣，雪肤朱唇，似笑非笑地睥睨众人，眉眼间带着几分危险而锋利的美感。而方才他身旁那个平淡无奇的公子，此时也变了一番样貌。那人一身白衣，广袖飘飞，清冷如玉，面若霜雪，手上鲜红的烈焰衬着整张脸透露出的疏离之色，即使没站在他跟前，隔着一段距离也能让人感受到一阵说不出的寒意。
“就是楚掌门和魔尊，我绝对没有认错。三年前的仙盟大会上，我还见过……”
“楚掌门为什么会和魔尊在一起？”
“听说三年前仙盟大会上他俩就在一起了，难不成那些话本子是真的，他俩真的有私情？”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绵绵不绝。有八卦的，有担心的，有质问的，也有愤怒的。只不过时至今日，萧然早就练就了一身自动屏蔽杂音的本领。他冷声回应：“本座和楚掌门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明心宗吗？”
“哦？”明伦一桩一桩地控诉起来，“故意易容期瞒众人，击昏我宗弟子，挟持我宗长老，私自带人擅闯我宗，二位所做之事，明某真是难以置信。”
“若非明心宗私自从仙道里抓回无数修士关入地牢，本座又怎至于如此？”萧然的声音也越来越冷，将明伦的罪状一一罗列，与他对峙，“从魔界私运魔晶石，勾结魔界左护法，搅乱仙盟大会，将活人炼制成傀儡，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此话一出，四下立刻沉默，一时鸦雀无声。仙道各家中，除了寒风派和灵峰寺，其他门派并不知道明心宗掌握傀儡术一事。虽然偶尔有看到神色呆滞的人，但明心宗瞒得极好，对外声称只是普通癔症，再加上这三年来众仙家本就服从明心宗的领导，自然没往傀儡这个方向去怀疑过。此时乍一听到傀儡两个字，惊讶甚至大过了愤怒和恐惧。
有人立刻问道：“魔尊，你说的傀儡是什么意思？”
萧然当场向众人解释：“傀儡术是明心宗掌握的一种邪术，让活人生吞魔晶石，再运用心法加以控制，就能将那人变成自己的傀儡。傀儡是死人，没有神智，所以用起来极其方便，因为他们不畏生死，不会背叛，甚至还能吞噬阴气。所以，诸位现在应该明白明心宗为什么要抓你们了吧？”
人群迅速骚动起来。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明心宗抓获自己的原因，但是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残忍。一时间，他们看向明伦的眼神都充满了恨意。
明伦仍然不为所动，只是摇头：“尊上空口无凭，就算说明某炼制傀儡，可是傀儡在哪儿呢？”
“傀儡听你控制，你不召唤他们自然不会出现。”萧然冷笑道，“但是我可以现场造一个。”
说完，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紫黑色的小石头，不等祝澜远反应，直接一手将那小石头塞到他嘴里，逼他吞了下去。祝澜远顿时怒目圆睁，脸色通红，然而他没有任何力气，无法挣脱萧然的手，只能硬生生地将那小石头吞下。
没过一会儿，祝澜远的肤色就变成了和褚修凌一样的青紫，眼白里渐渐充血，再到眼球完全丧失神采，神智全无。
“对不起，我食言了。”萧然嘴上虽然在道歉，声音里却没有丝毫诚意，甚至带有几分嘲讽，“你炼了这么多傀儡，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傀儡吧？”
明心宗弟子们的怒火一瞬间被点燃了，他们面朝萧然，愤怒指责：“你竟然敢动我们的长老？”
“我是动了你们长老，但是你们难道不好奇你们宗主一直保密的傀儡术吗？”萧然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现在就是机会。你们任何一个人，默念心法，就可以尝试操控这个傀儡。”
方才还愤怒的弟子们突然哑了火，没了声音。不管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这会儿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长老，顷刻间就成了傀儡，还能任人操纵，那是他们平日里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没过多久，就有人低声默念起来。反正明心宗的心法与其他门派不一样，只需要念咒即可，不用出手，动作隐蔽一点，不怕会被人发现。
不知是谁起了头，祝澜远本来已经是躺在地上的一具死尸，这会儿猛然站了起来。他在船上转了个圈，解开发髻，扯开腰带，又把鞋袜脱掉，光着脚在船头上蹿下跳，活像一个小丑。
“哈哈哈哈——”
本是肃杀冷峻的氛围，结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祝澜远打破。众人再也掩饰不住，笑声瞬间在人群中爆发。这些笑声既有来自明心宗的，也有来自其他门派的。其余门派之人笑祝澜远滑稽，而明心宗弟子们的笑却更是隐含着报复的快意。他们早就已经忍受这个傲慢无礼的长老很久了，这会儿终于能够驱使他出丑，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不把握住？
“住手！”明伦终于被激怒了，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开始绷紧，注视着萧然的那双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喷出火来。
萧然知道此举必定会惹恼明伦。明伦此人极端自私，唯一看重的只有权力和地位，所以明心宗的等级秩序才会如此森严。而这会儿看着众人把祝澜远当猴甩，他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权威尊卑土崩瓦解，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只是萧然没想到的是，明伦动怒了竟然会真的拿明心宗的弟子开涮。只见半空中被黑气环绕的男人忽然一声怒吼，无数黑气立刻四散开来，箭雨一般往方才念咒的弟子身上飞去，明心宗的弟子顿时倒了一大片。
众人再次噤声，不寒而栗。
“我想问问诸位到底是怎么了！寒风派掌门与魔尊勾结，你们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他可是魔尊啊，三言两语就将仙道挑拨至此，你们难道不害怕？”明伦仍然没有放弃争辩。
然而此刻却无人回应了。事实大于雄辩，公道自在人心。一个宗主，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同门都不放在眼里，可见其心思有多么歹毒，更别说他派人将仙道各派的弟子抓起来炼傀儡一事。方才被陆谨行和净空救出去的弟子，已经有人往自己的宗门报了信。这会儿明心宗的水域上又多了不少新的人影，仙道百家陆续派人到来。一时间，水面人声鼎沸，人山人海，竟然颇有几分仙盟大会的影子。
“三年前，正是因为我们相信了这套说辞，所以才没去冷池下面一探究竟。三年之后，你难道还想用同样的套路说服我们？”
“他虽然是魔尊，但是他说的事实。”
“立场与事实并不矛盾。即便他不是仙道之人，但也不妨碍他寻求真相，不是吗？”
……
众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明伦见自己在口风上不占优势了，那双阴沉的眸子变得愈发晦暗，深不见底。沉默了半晌，他又突然尖笑起来，声音如同刀子划破玻璃一般刺耳。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事实与立场不矛盾！那楚云崖呢？你们可知道他是怎么和魔尊厮混到一起的？”明伦笑得猖狂，整张脸扭曲如蛇，“他一个仙道弟子，三年前行至魔界，被魔尊掳去填充后宫了！不然你们以为，魔尊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寒风派的弟子立刻拔剑，怒吼出声：“你住嘴！”
“怎么？这也是事实啊，同样是事实，为什么就不准我说了？”明伦整个人几乎癫狂起来，没了顾忌开始口不择言，甚至满嘴污言秽语，“魔尊坐享的可是后宫三千啊！我不知道他楚云崖在床上到底有多么卖力，才讨好了魔界尊上，肯让魔尊亲自到人界来帮他。寒风派的掌门，居然委身于他人。这就是你们选择的人，都看清楚了，哈哈哈哈哈——”
陆谨行一听他如此诋毁楚云崖，差点气晕过去。虽然很早之前，他就看出了萧然和楚云崖的关系不对，但是那会儿他怎么都想不到萧然是魔尊，也不知道楚云崖在魔界的遭遇。这会儿陡然听到明伦的话，他一时接受不能，脑子里像是装满了□□，随时都能炸开了：“休得侮辱我派！掌门与尊上结交，必有内因，不得胡言！”
“陆师兄说得对，掌门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莫要血口喷人，乱泼脏水！”身后的弟子们纷纷回应。
一直沉默着的楚云崖却突然站了出来。那白衣公子身姿修长，立于水面，清雅出尘，远远望去，竟然颇有一番遗世独立之感。
“我心悦尊上，这是事实。”楚云崖声音平静，“我向来不否认事实。”
此话一出，刚刚还吵嚷不停的人群，立刻陷入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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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明伦微微一笑，“在场众仙家都是我明心宗的客人，你们怎能动武呢？”
三年未见，明伦相貌未变，但那张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比以前更加苍白，即使是笑着也给人一种别有深意的感觉，更别说此刻他周身还有黑气环绕，如同从陨魔岭里爬出来的索命幽魂，阴沉而诡异。
陆谨行一看到明伦，脸色比之前更臭了。他完全靠自己的修养才没忍住当场翻脸的冲动，只能生硬地答道:“不用劳烦明宗主招待，我们找到了人就走。”
“寒风派急着走，但是其余诸位就不想知道真相吗？”明伦依旧维持着微笑，好像看不见陆谨行的臭脸一样。
萧然知道，明伦此人极其聪明，擅弄人心。就如同现在，明明是明心宗做了坏事，但他轻飘飘地抛出一个的诱饵，立刻就会有人上钩。只因为仙道各门派本身就不是一个牢固的联盟，现在会团结在一起，就是有明心宗这个共同的敌人。
但要是告诉众人，他们的支柱寒风派也有问题呢？
果然，有正在划桨的船只停了下来。有人抬起头，望向半空。
明伦悠悠开口:“魔界尊上，寒风派掌门同时出现在我宗，诸位都不觉得奇怪吗？”
其他门派的众人一下子嗤笑出声:“明宗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哪儿来的魔尊和楚掌门，我等都没看见。”
明伦的脸色顿时转冷，那双狭长的细眼闪过厉色。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易了容，你们当然看不见!”
方才还在笑的人，这会儿瞬间笑不出来了。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四下张望。明心宗的弟子也着急起来。如果魔尊和楚掌门混进了明心宗内部，那么他们自己也难辞其咎。虽然这些年来，宗主终于带领明心宗走向了巅峰，但是他御下极严，尤其是对惩治办事不利的弟子，不少人都被处以酷刑。
明伦的声音再次从空中传来：“尊上，楚掌门，到底是我亲自动手，还是二位主动现身？”
萧然也没打算一直隐瞒。他面露讥笑，闻声便站了起来，抬手一挥，刹那间红光闪现。再次转身时，那个普通的明心宗弟子瞬间变化为了一个极其俊美的公子。只见那人黑发红衣，雪肤朱唇，似笑非笑地睥睨众人，眉眼间带着几分危险而锋利的美感。而方才他身旁那个平淡无奇的公子，此时也变了一番样貌。那人一身白衣，广袖飘飞，清冷如玉，面若霜雪，手上鲜红的烈焰衬着整张脸透露出的疏离之色，即使没站在他跟前，隔着一段距离也能让人感受到一阵说不出的寒意。
“就是楚掌门和魔尊，我绝对没有认错。三年前的仙盟大会上，我还见过……”
“楚掌门为什么会和魔尊在一起？”
“听说三年前仙盟大会上他俩就在一起了，难不成那些话本子是真的，他俩真的有私情？”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绵绵不绝。有八卦的，有担心的，有质问的，也有愤怒的。只不过时至今日，萧然早就练就了一身自动屏蔽杂音的本领。他冷声回应：“本座和楚掌门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明心宗吗？”
“哦？”明伦一桩一桩地控诉起来，“故意易容期瞒众人，击昏我宗弟子，挟持我宗长老，私自带人擅闯我宗，二位所做之事，明某真是难以置信。”
“若非明心宗私自从仙道里抓回无数修士关入地牢，本座又怎至于如此？”萧然的声音也越来越冷，将明伦的罪状一一罗列，与他对峙，“从魔界私运魔晶石，勾结魔界左护法，搅乱仙盟大会，将活人炼制成傀儡，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此话一出，四下立刻沉默，一时鸦雀无声。仙道各家中，除了寒风派和灵峰寺，其他门派并不知道明心宗掌握傀儡术一事。虽然偶尔有看到神色呆滞的人，但明心宗瞒得极好，对外声称只是普通癔症，再加上这三年来众仙家本就服从明心宗的领导，自然没往傀儡这个方向去怀疑过。此时乍一听到傀儡两个字，惊讶甚至大过了愤怒和恐惧。
有人立刻问道：“魔尊，你说的傀儡是什么意思？”
萧然当场向众人解释：“傀儡术是明心宗掌握的一种邪术，让活人生吞魔晶石，再运用心法加以控制，就能将那人变成自己的傀儡。傀儡是死人，没有神智，所以用起来极其方便，因为他们不畏生死，不会背叛，甚至还能吞噬阴气。所以，诸位现在应该明白明心宗为什么要抓你们了吧？”
人群迅速骚动起来。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明心宗抓获自己的原因，但是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残忍。一时间，他们看向明伦的眼神都充满了恨意。
明伦仍然不为所动，只是摇头：“尊上空口无凭，就算说明某炼制傀儡，可是傀儡在哪儿呢？”
“傀儡听你控制，你不召唤他们自然不会出现。”萧然冷笑道，“但是我可以现场造一个。”
说完，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紫黑色的小石头，不等祝澜远反应，直接一手将那小石头塞到他嘴里，逼他吞了下去。祝澜远顿时怒目圆睁，脸色通红，然而他没有任何力气，无法挣脱萧然的手，只能硬生生地将那小石头吞下。
没过一会儿，祝澜远的肤色就变成了和褚修凌一样的青紫，眼白里渐渐充血，再到眼球完全丧失神采，神智全无。
“对不起，我食言了。”萧然嘴上虽然在道歉，声音里却没有丝毫诚意，甚至带有几分嘲讽，“你炼了这么多傀儡，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傀儡吧？”
明心宗弟子们的怒火一瞬间被点燃了，他们面朝萧然，愤怒指责：“你竟然敢动我们的长老？”
“我是动了你们长老，但是你们难道不好奇你们宗主一直保密的傀儡术吗？”萧然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现在就是机会。你们任何一个人，默念心法，就可以尝试操控这个傀儡。”
方才还愤怒的弟子们突然哑了火，没了声音。不管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这会儿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长老，顷刻间就成了傀儡，还能任人操纵，那是他们平日里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没过多久，就有人低声默念起来。反正明心宗的心法与其他门派不一样，只需要念咒即可，不用出手，动作隐蔽一点，不怕会被人发现。
不知是谁起了头，祝澜远本来已经是躺在地上的一具死尸，这会儿猛然站了起来。他在船上转了个圈，解开发髻，扯开腰带，又把鞋袜脱掉，光着脚在船头上蹿下跳，活像一个小丑。
“哈哈哈哈——”
本是肃杀冷峻的氛围，结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祝澜远打破。众人再也掩饰不住，笑声瞬间在人群中爆发。这些笑声既有来自明心宗的，也有来自其他门派的。其余门派之人笑祝澜远滑稽，而明心宗弟子们的笑却更是隐含着报复的快意。他们早就已经忍受这个傲慢无礼的长老很久了，这会儿终于能够驱使他出丑，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不把握住？
“住手！”明伦终于被激怒了，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开始绷紧，注视着萧然的那双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喷出火来。
萧然知道此举必定会惹恼明伦。明伦此人极端自私，唯一看重的只有权力和地位，所以明心宗的等级秩序才会如此森严。而这会儿看着众人把祝澜远当猴甩，他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权威尊卑土崩瓦解，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只是萧然没想到的是，明伦动怒了竟然会真的拿明心宗的弟子开涮。只见半空中被黑气环绕的男人忽然一声怒吼，无数黑气立刻四散开来，箭雨一般往方才念咒的弟子身上飞去，明心宗的弟子顿时倒了一大片。
众人再次噤声，不寒而栗。
“我想问问诸位到底是怎么了！寒风派掌门与魔尊勾结，你们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他可是魔尊啊，三言两语就将仙道挑拨至此，你们难道不害怕？”明伦仍然没有放弃争辩。
然而此刻却无人回应了。事实大于雄辩，公道自在人心。一个宗主，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同门都不放在眼里，可见其心思有多么歹毒，更别说他派人将仙道各派的弟子抓起来炼傀儡一事。方才被陆谨行和净空救出去的弟子，已经有人往自己的宗门报了信。这会儿明心宗的水域上又多了不少新的人影，仙道百家陆续派人到来。一时间，水面人声鼎沸，人山人海，竟然颇有几分仙盟大会的影子。
“三年前，正是因为我们相信了这套说辞，所以才没去冷池下面一探究竟。三年之后，你难道还想用同样的套路说服我们？”
“他虽然是魔尊，但是他说的事实。”
“立场与事实并不矛盾。即便他不是仙道之人，但也不妨碍他寻求真相，不是吗？”
……
众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明伦见自己在口风上不占优势了，那双阴沉的眸子变得愈发晦暗，深不见底。沉默了半晌，他又突然尖笑起来，声音如同刀子划破玻璃一般刺耳。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事实与立场不矛盾！那楚云崖呢？你们可知道他是怎么和魔尊厮混到一起的？”明伦笑得猖狂，整张脸扭曲如蛇，“他一个仙道弟子，三年前行至魔界，被魔尊掳去填充后宫了！不然你们以为，魔尊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寒风派的弟子立刻拔剑，怒吼出声：“你住嘴！”
“怎么？这也是事实啊，同样是事实，为什么就不准我说了？”明伦整个人几乎癫狂起来，没了顾忌开始口不择言，甚至满嘴污言秽语，“魔尊坐享的可是后宫三千啊！我不知道他楚云崖在床上到底有多么卖力，才讨好了魔界尊上，肯让魔尊亲自到人界来帮他。寒风派的掌门，居然委身于他人。这就是你们选择的人，都看清楚了，哈哈哈哈哈——”
陆谨行一听他如此诋毁楚云崖，差点气晕过去。虽然很早之前，他就看出了萧然和楚云崖的关系不对，但是那会儿他怎么都想不到萧然是魔尊，也不知道楚云崖在魔界的遭遇。这会儿陡然听到明伦的话，他一时接受不能，脑子里像是装满了□□，随时都能炸开了：“休得侮辱我派！掌门与尊上结交，必有内因，不得胡言！”
“陆师兄说得对，掌门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莫要血口喷人，乱泼脏水！”身后的弟子们纷纷回应。
一直沉默着的楚云崖却突然站了出来。那白衣公子身姿修长，立于水面，清雅出尘，远远望去，竟然颇有一番遗世独立之感。
“我心悦尊上，这是事实。”楚云崖声音平静，“我向来不否认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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