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萧然被身上突然传来的温度吓了一跳，楚云崖的身子滚烫，他感觉自己像抱了一块烙铁。
“你是不是发烧了？”萧然担忧道。
“不是。”
“还说不是，都烫成这样了。你今天累了一天，刚刚又下水，快透支了吧？”萧然十分体贴地环抱回去，还用手轻轻地给他拍背。他知道，像楚云崖这么高冷的人，平时肯定拉不下脸来求安慰的，现在会突然抱住自己，一定是身体支撑不住了，就像上次在上峰城一样。
却没想到自己环抱回去后，楚云崖竟然烫得更厉害了，身体也在颤抖。
“不行，你肯定是烧了，怎么越来越烫？”萧然反手将楚云崖架到自己肩上，“咱俩快起来，一起回去吧。”
“……好。”楚云崖心情复杂，当下只能闷声装发烧。
那一边谢清婉也恢复了些许体力，能够站起来了。当谢清婉看到萧然和楚云崖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走路时，心里居然已经没有任何感想了。难道是在被水冲了一下之后，脑袋也更清醒了吗？
谢清婉不禁感叹，人的适应力，果然是极强的。
将谢清婉送回到地方后，两人再度返回无极峰已是凌晨。萧然早就累趴了，一进门直接一个大字型，“啪”的一声仰躺到床榻上。
“啊，对不起，我忘了给你留位置。”萧然看着被自己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床榻，赶紧缩成了侧卧，“你躺这边。”
“你休息便是。”楚云崖并没有躺下。
“啊，不对，这是你的床！”萧然一个抖机灵，立刻跳了起来，“我的床在那间，我过去了。”
楚云崖一把将他按回去：“我给你念个干衣诀，你就在这儿睡，不必走动了。”
“哦。”萧然迷迷糊糊地答道。他刚翻了个身，就感觉自己身上已经干爽了。
“楚云崖你不是发烧吗？怎么还那么有精神……”
萧然刚说完这句话，便抵挡不住那来势汹汹的困意。还没等到楚云崖的回答，他人已经两眼一闭，直接睡着了。
“你真是——”
楚云崖坐在床榻前，哭笑不得地帮萧然盖好被子。谁知萧然睡觉也是个不老实的，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舒展，红唇微张，嘴角甚至还流了些唾液。少年长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一般人不甚雅观的睡态，放到他那儿却别有了一番娇憨的滋味，让人见了心都要化了。
他低下头，轻吻上萧然的嘴唇，终于完成了他今晚以来一直想要做的一件事。
原来这种感情就叫喜欢吗？连日以来的克制隐忍，像积压已久的火山，在此刻汹涌地爆发。一开始本来只是尝试的触碰，到后来却成了舌尖的吮吸。直到那人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迅速从床榻上站起。
楚云崖不可置信地用手指抚上自己的嘴唇，似乎在感受方才的余温，垂眸便看到手背上那片独属于他的炽焰。怔愣了片刻后，他退出门去，走进萧然的隔间。
再在这间屋子里待下去，他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
次日清晨，两人都起了一个大早。昨晚的事情实在蹊跷，萧然和楚云崖一致打算原路返回去看个究竟。夜里漆黑的潭水，在晨光下一片清透，平静无波，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昨晚看不清，今天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都还没出无极峰，说明谢清婉其实并没有跑远。”萧然在岸上飞起一脚，将一块大石头直接踹了下去，砸出一大片水花，“你们寒风派里怎么会有魔晶石？应该说魔晶石会出现在人界就很奇怪。”
楚云崖出声道：“还记得明夜吗？”
“你说和他有关？”萧然凝眸，“明夜在赌坊赌魔晶石，明心宗和俞掌门都要找他，上峰城气眼暴动，魔晶石出现在寒风派……明心宗的动机先不谈，但这魔晶石出现在寒风派，难道——真的和俞掌门有关系？”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时常出入无极峰的，只有掌门和掌门的直系弟子。虽然也不排除其他人的嫌疑，但目前能直接和魔晶石能扯上一点关系的，只有俞成峰，况且他也有能力让魔晶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寒风派内部。若非昨日谢清婉的意外，这个秘密估计还没人发现。
“此事不能直接下定论。”半晌后，楚云崖开口，“依我对师父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人。”
“对，嫌疑最大不等于就是。只是猜测，还没证据。”
萧然刚叹了口气，突然间灵机一动，猛地一拍脑门：“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昨日你在圣灵峰与人奕剑时，我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和三长老一起下了一趟山。在镇子上，有个小孩儿说看到了跟我一样的怪东西。小孩子的话不能完全当真，但他很有可能真的看到了什么。虽然当时我和三长老跟那小孩儿走了一趟之后并没发现异样。现在看来，说不定还有蹊跷。而且后来我们在街上遇到谢清婉的时候，她说看到了几个像是寒风派弟子的人，但当时我和三长老都没看见。”
“那我们再下山一趟。”楚云崖提议，“看能否打探出什么。”
“好。”萧然赞同。
事不宜迟，两人商量好后，立刻往山下走去。萧然循着记忆，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走到了点心铺子摆摊的地方。但是今天宝儿的奶奶并没有出来摆摊，原先那处位置空荡荡。
萧然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走到旁边一家摊位前，问道：“店家你好，请问这旁边摆摊的可是宝儿和他奶奶？”
“是的。”摊位上答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宝儿也是个可怜娃。爹娘从小就去了，家里就剩个老人家带他，每日靠卖粑饼赚些生计。”
“那今日怎么不见他们？”萧然追问。
中年男人听萧然这么一问，也皱起了眉头：“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这都快到中午了，宝儿他奶奶怎么还不出来摆摊？要知道她卖那些粑饼，生意最好就是早上，这些年她也是一大早就出来，从未断过。”
萧然转头和楚云崖对视了一眼，又继续问道：“店家，实在抱歉。请问你知道宝儿他们住哪儿吗？我们有要事要找他们。”
中年男人很热心地指了个方向：“不远，就在这条街上，往前走到拐弯处，进去第一间看着特别破烂的房子就是了。”
“好的，谢谢店家。”
打探到宝儿的住处后，萧然和楚云崖立刻按照店家所说的位置走去。那中年男子果然没说错，这房子就是个茅草棚，一看就知道下雨天都能漏水。萧然一把将木门推开，只见里面极其简陋，土黄色的泥墙下摆了一方小小的床榻，上面躺了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年幼的男孩，正是宝儿和他的奶奶。
“老人家，醒醒？”萧然对着两人喊道，“宝儿，起床了！”
无人应答。
“老人家？宝儿？”萧然再喊了几次，依然没有反应。
“还有鼻息，身体没出事。”楚云崖掐了掐宝儿的人中，又翻了翻他的眼白，“但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神。”
“魔气？”萧然顿时反应过来。
“你试试看。”楚云崖面色沉重。
“好。”
萧然抬手，催动体内的魔丹。果然，宝儿的头上骤然冒出一丝丝黑气。那些黑气从宝儿体内出来，正想横冲乱撞，却像是被什么吸引，猛然钻入萧然的体内。
“萧然，停下！”楚云崖脸色瞬间变了，立刻抬手用灵力把剩下的魔气挡在萧然体外。
“真的没事。”萧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是魔尊，魔气之于我就像灵气之于你们。你灵气吸多了会有问题吗？”
“不一样。”楚云崖摇头，“□□凡胎，除非最后飞升成仙，现阶段能吸入的灵气都是有限的，到了一定程度就自然不能引入更多了。但天魔身不同，介于人与神之间，能突破人的极限，却还没有达到神的程度。你一直都在挑战你自己的极限。但你就没想过，万一哪天这个极限真的到了，你会怎么办？”
萧然本能地想反驳，可一看到对方那双眼里真实的关切，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只得笑着掩饰：“楚云崖，我向你保证，一旦感觉身体不对了，我马上就告诉你，行吗？”
楚云崖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宝儿的奶奶像一个被提线的木偶一般，突然从床上惊坐而起，眼神呆滞，看起来神志不清。
“婆婆，你醒了？”萧然不确定地问道。谁知下一秒，宝儿奶奶就立刻一巴掌朝萧然甩了过去，力气大的出奇。
“我靠，婆婆你干嘛打我？”还好萧然反应快，抬手把那一巴掌接住了，“差点在我脸上留印子。”
“她魔怔了。”楚云崖立即抓住宝儿奶奶的手臂，将她重新扳回一个规矩的坐姿。宝儿奶奶却十分用力，怎么扳都没用，一旦楚云崖松手，她又要抬手去扇萧然的巴掌。
“她到底怎么了，我没欠她钱啊。”萧然欲哭无泪，“我走的时候还多给了呢。”
到底是普通人，萧然和楚云崖不敢真的对宝儿奶奶下重手。就在僵持不下时，萧然余光一瞥，突然发现屋外有人影。趁楚云崖还能控制住宝儿奶奶，萧然悄悄地走到门前等候。果然，没过多久，那人再次出现了。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当铺店里的老板！
门口那男子看到里面的是萧然，愣了几秒，随即拔腿就跑。
“给我站住！”
萧然立刻冲了出去，抬手一挥，淬魔便破空而出，直接刺入那男子的衣袖，将他钉到对面的墙上。
“我说是谁呢，原来上次宝儿看到的就是你。”萧然顺手将淬魔收了回来，随即右手旋扭住男子的手臂至肘尖朝上，同时左手向下按压，将他制服。
楚云崖也跟了出来，见此情形，忽然眉头一皱，冷声道：“明心宗祝澜远？以前仙盟大会上见过你。”
男子惊愕地抬头：“你……”
“你开当铺是做什么的？”萧然加大力气，疼得那男子嚎叫起来。
“没……没什么……”
“还嘴硬？”
“啊——痛痛痛痛——轻点！”男子疼得惊叫出声，“我——真的没干啥，宝儿他奶奶欠我钱，我来讨债的——”
“放屁，还不说实话！”萧然咬牙，抬腿再提了男子一脚，“你一个掌柜，放高利贷也不至于借给宝儿奶奶这种一看就还不上的。她这间破屋子抵给你能值几个钱？”
男子却突然不出声了，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萧然还以为他打算招供了，正等着他老实坦白，抬头间猛然发现宝儿奶奶提了把菜刀冲了出来。
“我靠！”萧然吓了一大跳，“楚云崖你快拦着她。”
楚云崖长剑出鞘，两下就把那柄菜刀斩落到地上，随即用手将宝儿奶奶再次制住。谁知宝儿奶奶突然两眼翻白，明明是个老人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个高抬腿竟然踢中了萧然的手。萧然没忍住，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下，男子便如泥鳅一样，立刻抓住机会挣脱了出去。
萧然正想再去把那男子抓住，转眼就发现那男子一个起落间已经跳到了院外，钻入人群，如同一条游回海里的鱼，片刻就没了踪影。而那男子走了之后，宝儿奶奶像个漏气的皮球一般，顿时软倒在地上。
“居然让他跑了。”萧然愤愤地跺了跺脚。
楚云崖扶起已经瘫软的宝儿奶奶：“先送人回寒风派吧，久了我怕他们的心智会完全丧失。”
萧然点点头。两人不敢耽搁，返回屋内带上宝儿后，立刻启程赶回寒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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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发烧了？”萧然担忧道。
“不是。”
“还说不是，都烫成这样了。你今天累了一天，刚刚又下水，快透支了吧？”萧然十分体贴地环抱回去，还用手轻轻地给他拍背。他知道，像楚云崖这么高冷的人，平时肯定拉不下脸来求安慰的，现在会突然抱住自己，一定是身体支撑不住了，就像上次在上峰城一样。
却没想到自己环抱回去后，楚云崖竟然烫得更厉害了，身体也在颤抖。
“不行，你肯定是烧了，怎么越来越烫？”萧然反手将楚云崖架到自己肩上，“咱俩快起来，一起回去吧。”
“……好。”楚云崖心情复杂，当下只能闷声装发烧。
那一边谢清婉也恢复了些许体力，能够站起来了。当谢清婉看到萧然和楚云崖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走路时，心里居然已经没有任何感想了。难道是在被水冲了一下之后，脑袋也更清醒了吗？
谢清婉不禁感叹，人的适应力，果然是极强的。
将谢清婉送回到地方后，两人再度返回无极峰已是凌晨。萧然早就累趴了，一进门直接一个大字型，“啪”的一声仰躺到床榻上。
“啊，对不起，我忘了给你留位置。”萧然看着被自己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床榻，赶紧缩成了侧卧，“你躺这边。”
“你休息便是。”楚云崖并没有躺下。
“啊，不对，这是你的床！”萧然一个抖机灵，立刻跳了起来，“我的床在那间，我过去了。”
楚云崖一把将他按回去：“我给你念个干衣诀，你就在这儿睡，不必走动了。”
“哦。”萧然迷迷糊糊地答道。他刚翻了个身，就感觉自己身上已经干爽了。
“楚云崖你不是发烧吗？怎么还那么有精神……”
萧然刚说完这句话，便抵挡不住那来势汹汹的困意。还没等到楚云崖的回答，他人已经两眼一闭，直接睡着了。
“你真是——”
楚云崖坐在床榻前，哭笑不得地帮萧然盖好被子。谁知萧然睡觉也是个不老实的，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舒展，红唇微张，嘴角甚至还流了些唾液。少年长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一般人不甚雅观的睡态，放到他那儿却别有了一番娇憨的滋味，让人见了心都要化了。
他低下头，轻吻上萧然的嘴唇，终于完成了他今晚以来一直想要做的一件事。
原来这种感情就叫喜欢吗？连日以来的克制隐忍，像积压已久的火山，在此刻汹涌地爆发。一开始本来只是尝试的触碰，到后来却成了舌尖的吮吸。直到那人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迅速从床榻上站起。
楚云崖不可置信地用手指抚上自己的嘴唇，似乎在感受方才的余温，垂眸便看到手背上那片独属于他的炽焰。怔愣了片刻后，他退出门去，走进萧然的隔间。
再在这间屋子里待下去，他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
次日清晨，两人都起了一个大早。昨晚的事情实在蹊跷，萧然和楚云崖一致打算原路返回去看个究竟。夜里漆黑的潭水，在晨光下一片清透，平静无波，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昨晚看不清，今天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都还没出无极峰，说明谢清婉其实并没有跑远。”萧然在岸上飞起一脚，将一块大石头直接踹了下去，砸出一大片水花，“你们寒风派里怎么会有魔晶石？应该说魔晶石会出现在人界就很奇怪。”
楚云崖出声道：“还记得明夜吗？”
“你说和他有关？”萧然凝眸，“明夜在赌坊赌魔晶石，明心宗和俞掌门都要找他，上峰城气眼暴动，魔晶石出现在寒风派……明心宗的动机先不谈，但这魔晶石出现在寒风派，难道——真的和俞掌门有关系？”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时常出入无极峰的，只有掌门和掌门的直系弟子。虽然也不排除其他人的嫌疑，但目前能直接和魔晶石能扯上一点关系的，只有俞成峰，况且他也有能力让魔晶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寒风派内部。若非昨日谢清婉的意外，这个秘密估计还没人发现。
“此事不能直接下定论。”半晌后，楚云崖开口，“依我对师父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人。”
“对，嫌疑最大不等于就是。只是猜测，还没证据。”
萧然刚叹了口气，突然间灵机一动，猛地一拍脑门：“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昨日你在圣灵峰与人奕剑时，我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和三长老一起下了一趟山。在镇子上，有个小孩儿说看到了跟我一样的怪东西。小孩子的话不能完全当真，但他很有可能真的看到了什么。虽然当时我和三长老跟那小孩儿走了一趟之后并没发现异样。现在看来，说不定还有蹊跷。而且后来我们在街上遇到谢清婉的时候，她说看到了几个像是寒风派弟子的人，但当时我和三长老都没看见。”
“那我们再下山一趟。”楚云崖提议，“看能否打探出什么。”
“好。”萧然赞同。
事不宜迟，两人商量好后，立刻往山下走去。萧然循着记忆，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走到了点心铺子摆摊的地方。但是今天宝儿的奶奶并没有出来摆摊，原先那处位置空荡荡。
萧然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走到旁边一家摊位前，问道：“店家你好，请问这旁边摆摊的可是宝儿和他奶奶？”
“是的。”摊位上答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宝儿也是个可怜娃。爹娘从小就去了，家里就剩个老人家带他，每日靠卖粑饼赚些生计。”
“那今日怎么不见他们？”萧然追问。
中年男人听萧然这么一问，也皱起了眉头：“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这都快到中午了，宝儿他奶奶怎么还不出来摆摊？要知道她卖那些粑饼，生意最好就是早上，这些年她也是一大早就出来，从未断过。”
萧然转头和楚云崖对视了一眼，又继续问道：“店家，实在抱歉。请问你知道宝儿他们住哪儿吗？我们有要事要找他们。”
中年男人很热心地指了个方向：“不远，就在这条街上，往前走到拐弯处，进去第一间看着特别破烂的房子就是了。”
“好的，谢谢店家。”
打探到宝儿的住处后，萧然和楚云崖立刻按照店家所说的位置走去。那中年男子果然没说错，这房子就是个茅草棚，一看就知道下雨天都能漏水。萧然一把将木门推开，只见里面极其简陋，土黄色的泥墙下摆了一方小小的床榻，上面躺了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年幼的男孩，正是宝儿和他的奶奶。
“老人家，醒醒？”萧然对着两人喊道，“宝儿，起床了！”
无人应答。
“老人家？宝儿？”萧然再喊了几次，依然没有反应。
“还有鼻息，身体没出事。”楚云崖掐了掐宝儿的人中，又翻了翻他的眼白，“但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神。”
“魔气？”萧然顿时反应过来。
“你试试看。”楚云崖面色沉重。
“好。”
萧然抬手，催动体内的魔丹。果然，宝儿的头上骤然冒出一丝丝黑气。那些黑气从宝儿体内出来，正想横冲乱撞，却像是被什么吸引，猛然钻入萧然的体内。
“萧然，停下！”楚云崖脸色瞬间变了，立刻抬手用灵力把剩下的魔气挡在萧然体外。
“真的没事。”萧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是魔尊，魔气之于我就像灵气之于你们。你灵气吸多了会有问题吗？”
“不一样。”楚云崖摇头，“□□凡胎，除非最后飞升成仙，现阶段能吸入的灵气都是有限的，到了一定程度就自然不能引入更多了。但天魔身不同，介于人与神之间，能突破人的极限，却还没有达到神的程度。你一直都在挑战你自己的极限。但你就没想过，万一哪天这个极限真的到了，你会怎么办？”
萧然本能地想反驳，可一看到对方那双眼里真实的关切，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只得笑着掩饰：“楚云崖，我向你保证，一旦感觉身体不对了，我马上就告诉你，行吗？”
楚云崖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宝儿的奶奶像一个被提线的木偶一般，突然从床上惊坐而起，眼神呆滞，看起来神志不清。
“婆婆，你醒了？”萧然不确定地问道。谁知下一秒，宝儿奶奶就立刻一巴掌朝萧然甩了过去，力气大的出奇。
“我靠，婆婆你干嘛打我？”还好萧然反应快，抬手把那一巴掌接住了，“差点在我脸上留印子。”
“她魔怔了。”楚云崖立即抓住宝儿奶奶的手臂，将她重新扳回一个规矩的坐姿。宝儿奶奶却十分用力，怎么扳都没用，一旦楚云崖松手，她又要抬手去扇萧然的巴掌。
“她到底怎么了，我没欠她钱啊。”萧然欲哭无泪，“我走的时候还多给了呢。”
到底是普通人，萧然和楚云崖不敢真的对宝儿奶奶下重手。就在僵持不下时，萧然余光一瞥，突然发现屋外有人影。趁楚云崖还能控制住宝儿奶奶，萧然悄悄地走到门前等候。果然，没过多久，那人再次出现了。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当铺店里的老板！
门口那男子看到里面的是萧然，愣了几秒，随即拔腿就跑。
“给我站住！”
萧然立刻冲了出去，抬手一挥，淬魔便破空而出，直接刺入那男子的衣袖，将他钉到对面的墙上。
“我说是谁呢，原来上次宝儿看到的就是你。”萧然顺手将淬魔收了回来，随即右手旋扭住男子的手臂至肘尖朝上，同时左手向下按压，将他制服。
楚云崖也跟了出来，见此情形，忽然眉头一皱，冷声道：“明心宗祝澜远？以前仙盟大会上见过你。”
男子惊愕地抬头：“你……”
“你开当铺是做什么的？”萧然加大力气，疼得那男子嚎叫起来。
“没……没什么……”
“还嘴硬？”
“啊——痛痛痛痛——轻点！”男子疼得惊叫出声，“我——真的没干啥，宝儿他奶奶欠我钱，我来讨债的——”
“放屁，还不说实话！”萧然咬牙，抬腿再提了男子一脚，“你一个掌柜，放高利贷也不至于借给宝儿奶奶这种一看就还不上的。她这间破屋子抵给你能值几个钱？”
男子却突然不出声了，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萧然还以为他打算招供了，正等着他老实坦白，抬头间猛然发现宝儿奶奶提了把菜刀冲了出来。
“我靠！”萧然吓了一大跳，“楚云崖你快拦着她。”
楚云崖长剑出鞘，两下就把那柄菜刀斩落到地上，随即用手将宝儿奶奶再次制住。谁知宝儿奶奶突然两眼翻白，明明是个老人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个高抬腿竟然踢中了萧然的手。萧然没忍住，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下，男子便如泥鳅一样，立刻抓住机会挣脱了出去。
萧然正想再去把那男子抓住，转眼就发现那男子一个起落间已经跳到了院外，钻入人群，如同一条游回海里的鱼，片刻就没了踪影。而那男子走了之后，宝儿奶奶像个漏气的皮球一般，顿时软倒在地上。
“居然让他跑了。”萧然愤愤地跺了跺脚。
楚云崖扶起已经瘫软的宝儿奶奶：“先送人回寒风派吧，久了我怕他们的心智会完全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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