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消失于黑暗中的鲜红(2)_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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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消失于黑暗中的鲜红(2)

  此时,店老板将追加点单的三色团子端了上来。

  “哦哦,来了呀!”

  雪麒麟兴奋地击掌,二话不说就伸出了魔掌,要去大饱口福。冢若幽苦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

  “嗯?”

  女孩的手忽然停住。

  雪麒麟耸动小巧的耳朵,听见了马的嘶叫声。她扭头看去,只见到彼端有马匹在高速飞奔,掀起一阵如尾流般的尘土。

  在官道上马匹并不常见,但是那马匹奔驰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而且还在向这边靠近。

  ──而且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迹象。

  它要撞上来了!雪麒麟挑起了单眉,茶水小栈的人们也陆逐注意到这个情况而慌乱起来。

  如无意外,首当其冲的就是雪麒麟这一桌。

  女孩想也不想,一脚踹在对面的冢若幽椅子上。

  “呀──!”

  冢若幽对始料未及地惊呼,整个人以巧妙的角度沿着走道往后平移出好一段距离。与此同时,天玑和冢若茗也不自然地连人带椅往后退开。

  雪麒麟则从容地闪到一旁,手上还端着那几碟三色团子。

  下一瞬间,那匹快马在雪麒麟身前跑过,一头撞进了她们的桌子上。

  它继续奔跑了一段距离后,才在一阵混乱的响声中以扫倒其他客人和桌子的方式摔在茶水小栈的地板里。

  弥漫的沙尘模糊了人们的视线,其中某处传来了紧张的喊声。

  “──有位小姑娘!”

  意外再加上“小姑娘”这个字眼,直让不寻常的紧张感一下子就填满了茶水小栈。

  雪麒麟原本还以为是那位鲁莽之辈策马飞奔才遇到交通意外来着。

  她止住到了喉间的“活该”两个字,眨着眼睛看向倒地的马匹。那匹受惊的马正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而在它跟前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着身体。

  纤弱的手脚和身体,最多就十岁出头,衣服多处破损,染上了斑斑血迹。

  刚才的冲击似乎没有让她晕倒,现在她正巍巍颤颤地要爬起身来。

  好几个茶水小栈的客人见状,就想要上前去帮忙,但是她身边有一匹因为焦躁和危机感而发狂,乱踹着地面的壮马。

  于是,他们因为畏惧那匹受惊的马而止步。

  再这样下去,那个女孩很可能会被踢死。

  “麒麟,快去救人!”冢若幽连忙喊道。

  “知道啦知道啦。”

  雪麒麟撤了撤嘴巴,弹响手指。

  她的指间闪出一阵苍蓝色的光芒,直直打在马匹的背上。马匹悲鸣一声,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很快就口吐白沫地晕了过去。

  “哦哦哦!”

  人们发出赞叹地喊声。

  感受到他们投来的赞许眼神,雪麒麟得意地扫拍双手,捏腰挺胸哼哼两声。

  同一时刻,冢若幽急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她是大夫,要做些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她的妹妹也在几秒后跟上。

  两人跑到勉强用双手支着身体,跪坐在地上的女孩身旁。刚才冲击造成的伤害似乎并不轻,她至今仍无法直起上半身。

  “你没事吗?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痛?你先别动,你骨头可能断了……”

  冢若幽检视着女孩的情况,要求让她先不要胡乱动作以免牵动身上的伤口。她发现那女孩所受的伤势不像是摔伤,其中最重是手臂上一处长得吓人的剑痕。

  这个女孩像是被人追杀,情急之下撞上这里的。

  不过,冢若幽没有搞清楚的打算。她指使自己的妹妹去放有行李的马车上拿药箱,然后撕下了自己的袖子,就地取材地要替对方包袱。

  结果,那个女孩却按住了冢若幽的手。

  “你……”

  女孩像是说了些什么,但却因为痛楚而模糊不清,冢若幽理所当然地听不清楚,只觉得那嗓音有点熟识。

  “你说什么?”

  “叫……叫小师祖来!”

  在大喊的同时,女孩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抬起头来,被乱发遮住的脸孔终于暴露于人前。

  冢若幽怔愣在原地。

  那不是被女孩的声量吓到,而是她认得眼前的人。

  “麒、麒麟!”

  根本不用冢若幽喊叫。

  在女孩开声的那一刻,雪麒麟就已经认出女孩的真正身份,以接近瞬移的极速来到两人的身旁,在女孩身前跪下。

  一开始因为女孩狼狈的模样而没有注意到。

  但是,在乱发之下那副童颜,雪麒麟不可能会认错的。

  那是宫天晴。

  “小晴,你……”

  雪麒麟睁大眼睛,脸上尽是混乱。

  原本畏畏缩缩的圆脸此刻被焦急所染满,不知道受到何种遭遇的宫天晴一看见雪麒麟,便强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以既像扑又像倒的方式撞进雪麒麟的怀里。

  “小、小……师祖,终、终于找到你了。”

  仅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宫天晴也无法完整地说完了。她哭了出来,泪水轻易就湿了雪麒麟的满怀。

  “你先别说话。”

  雪麒麟脑海一片混乱,但不忘宫天晴身上的伤。

  她也看见那触目惊心的剑伤了。

  幸好,那并非是致命伤,而宫天晴此刻的处弱除了伤势之故,更多是一种身心俱疲的后遗证。嗯,看起来她像是经过苦战,呼吸沉重而凌乱。

  难道……天璇宫出事?这是雪麒麟的第一个想法。

  她先扶住宫天晴的双肩,翻转了她的身体,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躺平。

  “小幽,重伤我交给我,其他地方就交给你了。”

  “这……我知道了。”

  冢若幽想问雪麒麟要怎么治,但是觉得此时不应该耽误时间便先答应下来。

  她的妹妹此时也抱着药箱跑回来了。

  冢若茗认出宫天晴也相当惊讶,天玑则不知所措地在一旁走来走去,但也懂事地没有打扰雪麒麟。

  “小晴,忍住点。”

  雪麒麟双手按在宫天晴右臂的剑伤之上,手掌散发出一阵柔和的青绿色光芒。

  在法术的治疗下,那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像是一种纯粹的转移般,女孩的脸色变得苍白得多。

  由于治疗术是一种挤逼生命力快速令重伤之处愈合的应急措施,所以雪麒麟必须掌握着一个“限度”,以免造成沉重的后果。

  冢若幽看得一阵发呆,没想到雪麒麟还有这种能耐,但手脚不停。她用布料扎紧宫天晴大腿间的伤口,后者因为剧痛而闷哼出声。

  “小……师祖……我不要紧……快,快去……天璇宫……出事了……”

  浑身都在发出悲鸣,宫天晴只觉得自己快死了。尽管如此,她仍然驱使着自己的手抓住雪麒麟的手腕。

  雪麒麟白皙的手腕沾上了血迹。

  天璇宫出事?尽管已经有所料及,但当获得宫天晴的确定后,雪麒麟仍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般晕头转向。

  宫天晴哭得更厉害了。

  “师父姐姐……师父姐姐她……”

  勉强还能保持冷静的雪麒麟闻言,脑海里的某根紧绷到极限的弦瞬间断掉。

  理智被名为焦躁的火焰灼烧着,圆睁着明黄色眸子的她不顾宫天晴身上的伤势,用力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张嘴就是好几条问题连续抛出:

  “小七?小七她怎么了?她受伤了吗?她──”

  “麒麟,你冷静点!”

  冢若幽喝止雪麒麟的行为。

  像是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般,雪麒麟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注意到宫天晴已经因为自己的原因痛苦地扭曲了脸庞。

  我这是在做什么?愧疚和悔恨自心底里涌出,雪麒麟放开了宫天晴,颓然地坐在地上,丢魂落魄。

  哪怕身为宗师,仍然有某些存在可以轻易搅动她的内心。

  齐绮琪就是这样子的一个存在。

  更别说,她所珍视的人都在天璇宫。在天璇宫不知道遭遇到何种袭击,而宫天晴更是浑身是伤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时候,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满脑子都是不好的联想,就连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扭曲起来。

  “麒麟,宫姑娘只是体力透支,身体的伤都不致命。”

  凝重着脸色,专注地处理着宫天晴的伤势,冢若幽稳重地说道:

  “你快去吧,宫姑娘交给我就好了。我会尽全力治好她的。”

  “可是……”

  雪麒麟目光呆滞。

  像是受不了似的,冢若幽终于扭头,微愠地瞪视着雪麒麟。

  “快去!你不是‘阴阳鲤’吗?该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雪麒麟一愣。

  一阵怒骂──不对,那是鼓舞。

  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她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觉得自己太不中用、太丢人现眼了。

  再问一次,自己在这里做些什么?

  答案很清楚。

  对,现在不是瘫坐在这里的时候,那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明明天璇宫受到袭击,而自己却像个怕事的孩子般躲在这里,那和袖手旁观有什么分别?自己是个眼见到所爱之人受到加害,而默不作声的人吗?

  雪麒麟啊,你可是发过誓要好好保护他们的!

  所以──必须要回去!

  雪麒麟的眸子明亮起来,气势逼人地站起身来,一袭头发随风起舞。她眺望着远方天璇宫的所在,那里有需要她的人们。

  重振精神的雪麒麟发间有雷光闪烁,吓得周遭的人们后退并拉开好一段距离。觉得无比沉重的身体彷佛羽毛般轻盈,一度模糊的视野也重夺清晰。

  “小玑,保护好她们。”

  “啊──是!”

  天玑屏住了呼吸,不过也明白事情的利害,立即答应下来。就算她只是剑灵,存有大量灵气的她,仍然可以发挥出不下于大天境的战力。

  “小幽,小晴就交给你了。”

  雪麒麟拜托冢若幽,并获得后者认真的点头回应。她说,一定会尽力。

  “就拜托你了……”

  缓缓地吁出口气后,雪麒麟扭曲脸庞。

  如果此刻的心情无法压抑,那就将之都燃点成怒火。

  彷佛感受到主人的愤怒,周遭的雷光盛放出极为耀眼的光芒,背上有苍蓝色的纹路往天空爬出、延伸,有如一对光之翅膀。

  下一瞬间,一阵狂风卷起。

  在地面被踹得龟裂的瞬间,有一道雷光冲天而起。

  缠着雷光的女孩以不可阻挡之势飞至高空并转折,在雷闪轰鸣中往天璇宫的方向激射而出,乌云密布的天幕下曳出长长的苍蓝色轨迹,留下一圈有如云雾般的冲击波向外扩散。

  望着远去的苍蓝色辉芒,宫天晴终于安心地浅露微笑。

  她在冢若幽的怀里筋疲力竭地晕了过去。

  ***

  天璇宫中峰广场陷于混乱之中。

  入目处尽是灾祸肆虐后残留的疮痍痕迹──被战火焚烧过的痕迹。

  建筑被削去一角,有些直接倒塌,成为一堆颓垣败瓦。正殿甚至像是被巨兽咬去部分般,左边部分被刨挖去一部分,石板地布满大小不一的坑洞,显然是因为不同的原因而造成。只有朝雪楼完好无损这一点倒也算得上是奇迹了。

  广场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天璇宫的弟子。

  粗略估计至少有五十人以上,他们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正痛苦地悲鸣着。

  熟悉医术的杨岳宁带着一班药房的弟子游走在其中。这位老好人长老也受伤了,额头包了一层厚厚的绷带,但仍带伤上阵处理着弟子们的伤势。

  而在角落里,则有以白布盖住,并列在一起摆放的复数尸体。那是在战斗中阵亡的天璇宫弟子,总数为二十。

  钱多多心想,与天璇宫中峰的损坏程度相比,那点牺牲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知道这种想法说出来肯定会遭到责骂,但是他的真打从心底感到庆幸。

  ——造成如此惨状的人物实在是太可怕了。

  敌人只有一个,身穿黑袍。

  他不仅闯进剑冢盗走了前宫天的佩剑,更打晕了齐宫主,妄图将之带走,惊动了天璇宫上下。

  长老们悉数参战,还有为数不多的地境内门弟子。

  哪怕如此,敌人还是仅只用单手,就将他们通通击退——那个黑袍披身的男人随手一剑就将厚实的墙壁一刀两段,仅是踏地,地面便承受不住力道而龟裂凹陷,并以快得难以捕捉的速度,接二连三闪过蕴酿已久的剑阵夹击并将之瓦解。

  那个黑色的身影宛如传说中的鬼神般无法抵挡。

  就连副宫主叶震都无法拖延他的脚步,天璇宫上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尊严——齐绮琪——被男人从容带走。

  太让人不甘心了。

  直至现在,钱多多仍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郁闷,想着想着就一拳打在旁边的墙壁上。

  很痛。

  但比起在心间积累起来的不甘、无力和遗恨而言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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