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答案_花瓶娘子追夫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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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答案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一直骗我,为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到了这个关头,祝银屏反而平静下来。

  平静得让人心惊。

  陶子谦默了默,“屏娘,我不是骗你……”

  “哦?那是什么?想看我出丑,还是恨我,报复我?”

  这时无论说什么她都会生气,陶子谦谨慎地选择着词句:“屏娘,我怎么会恨你。起初,你是不是也回来了,我还不确定。后来……我想,前世一时冲动,没弄清你家里的事,也不懂你的脾气秉性,强行娶你,才会一步错,步步错。这一次,我不想重蹈覆辙。”

  陶子谦曾经认真想过,如果这一世祝银屏能嫁个如意郎君,那他就干脆放手,将过往种种当作前尘一梦;如果他收拾了袁继业夏瑾后能安然脱身,那时如果祝银屏还没嫁,他再找她说清楚前因后果,让她决定要不要再续前缘。

  然而总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刘氏会做出这样的事,又一次连累祝银屏的名声,让她难以在金陵城里寻觅到良配……

  如今两人已经共度春宵,再想那些也没有必要了。

  “屏娘,”陶子谦起身,来到祝银屏面前,单膝跪下,握着她放在膝头的手说,“你听我说,南安侯去了海宁,等他回来,我恐怕又必须离开金陵了,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一阵子,等我回来就去侯府提亲。”

  祝银屏没有说话,任他握着双手,脸却转过去,不看他。

  比起她暴怒、叫骂,安静着生气的祝银屏更让陶子谦担忧,她明明在眼前,却好像离得很远,他忽然看不透。

  陶子谦拉起祝银屏的手,见她不反对,拿起来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安慰她说:“屏娘,其实过段时间再提亲不是坏事,这些日子城里议论纷纷,我若这时去,难保不会被当成是趁人之危,等风波平静下来,才好让你伯父相信我的诚意――”

  “不必了。”

  祝银屏转过脸,空洞地看着他,“你之前说的没错,是我自作主张,强行把你留下来,我不会要你负责。我只是……”

  陶子谦愕然。

  祝银屏不让他讲话,她抽回手,轻声道:“我虽然是个蠢人,但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只是,想要回我的金雀抱珠钗罢了。”

  陶子谦点头:“当然,我都知道。那钗子我从来没有给别人,从见你第一面起就想给你,只给你。”

  祝银屏不出声,依然没有笑意,长发垂落到膝头,陶子谦的手指缠绕上发丝,他莫名有些胸闷。

  “屏娘,别呕气。再等一个月,只要一个月,我一回来就去南安侯府提亲,带着金雀抱珠钗来见你。等我好吗?”

  “我没有呕气。”

  “屏娘……”

  祝银屏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她抬起眼,淡淡地说:“天快亮了,你该走了,不然我们都会有麻烦。”

  遥远处第一声鸡鸣已经叫响,陶子谦很清楚她说的对,是时候了,可他却前所未有的纠结,祝银屏还在气恼他,他简直有些恨她这份固执。

  陶子谦捡起地板上的夜行衣,一边飞速穿好衣服,一边觑探祝银屏的脸色。

  她仍是呆呆坐着,泪早就干了,面上无喜无悲。

  陶子谦把衣裳整理好,厚着脸皮凑过去:“屏娘,刚才说好的,我都回答你的问题了,可你还没亲我呢……”

  “亲你你就走吗?”

  祝银屏讥诮一笑,上身前倾,嘴唇在陶子谦右脸飞快碰了一下,立即又坐正,“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陶子谦从没这样烦躁过。

  他没指望祝银屏一时半会儿就消气,只想她对婚事点个头,他就能放心离开,她却偏偏一副什么都无所谓了的样子,当真让他害怕。

  又一声鸡鸣。

  陶子谦知道必须走了,若叫人撞见,只会给本就糟糕的局面雪上加霜。

  “那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记住,千万别在愤怒、难过的时候做决定。”

  陶子谦转身,几步下了竹楼,祝银屏听见楼后窗“吱嘎”一响,原来他是从那里进来的。

  他走了,除了床上杂乱的被褥,没什么迹象能证明他来过。

  祝银屏咬了咬嘴唇。

  这算什么,她心想。

  庄上的人昨晚喝大了,快到卯时才陆陆续续起床,将客人送出大门。

  陶子谦一路上没遇到阻碍,他谨慎地穿过竹林,沿着墙根向后绕了一段路,□□出庄子,然后才去和文竹他们会合。

  还没走到约好的地方,夏生先迎了上来。

  “东家。”夏生恭谨地行礼,顺手接过陶子谦背上的褡裢。

  夏生十七八岁,身材敦厚,长了张农夫一样老实的脸,心眼子却不少,办事很机灵,陶子谦看中他这点反差,让他做了几年贴身随从。

  “看守竹林那人没察觉吧?”

  “东家放心。前边席上好几个人才能分一坛酒,他自己得了一坛‘天香’,高兴疯了,几杯酒下肚,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陶子谦却皱起了眉,这些被安排到乡下的家仆,多半老弱愚笨,虽然忠诚,真遇上事却不得力。

  “夏生,”陶子谦吩咐道,“你找个由头,在离这里最近的村镇住下,几个人轮流留意这边的动静,但是也别提起三小姐,免得他们起疑心。”

  夏生暗笑,心想东家自己做出窃玉偷香的事,这会儿看谁都像贼了。

  “东家放心。”夏生心领神会。

  “……小姐?”

  翠儿上楼时,见祝银屏还是呆呆坐在妆台前。

  “嗯?”祝银屏缓过神来,“翠儿?……对不起,没去叫你……你睡在哪里了?”

  翠儿指了指西边,“院子西边的柴房。”

  夏日里柴房很空,巡视山林的人有时会在那里凑合一晚,所以有现成的铺盖。

  祝银屏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辛苦你了。”

  翠儿见祝银屏神情恍惚,也不多说话,收拾了床铺,抱起被单要去溪边洗涤。

  楼梯下了一半,翠儿终于没忍住,回头问:“小姐……如果你嫁给丰瑞祥的东家,我们就不用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吧?”

  原来翠儿的小心思在这里,祝银屏失笑。

  翠儿原本家在金陵城外,家里三口人,虽然贫寒但也能过活,只可惜有个残虐的父亲,动不动就打老婆和女儿。翠儿不到十岁时,她娘实在忍受不下去,撇下她逃走了,后来没多久父亲也病死,翠儿才卖身为奴。

  祝银屏知道,翠儿每年都会回村里打听,希望有一天她娘能回来。所以翠儿才那么不想跟着她远嫁么……

  “我不会嫁给他。”

  翠儿眼睛大睁,一脸疑问。

  祝银屏勉力笑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也不会远嫁。”

  “等你洗好被单,帮我准备笔墨,我要给十一娘写信。”

  翠儿应了声,走了。

  祝银屏掩住脸,深叹了一口气。

  她可真是糊涂,从前一心怀念前世对她好的陶子谦,想他回来,想重修旧好,却不曾考虑过,陶子谦会怎么想。

  陶子谦说的很克制,祝银屏却记得,前世她可不仅仅是新婚之夜没给陶子谦面子,不仅仅是那样而已……

  新婚第二天,陶子谦要给她梳头,她把梳子甩开,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然后她哭了起来,原本就起得迟了,顾氏已经在等候,她这一哭,又磨蹭了快一个时辰才去拜见顾氏。

  归宁那天的宴席上,她全然没管伯父几次提醒,偏就是拗着一股子劲,借故和刘氏私语,就是不要给陶子谦斟酒夹菜……

  陶子谦把金雀抱珠钗送给她,她心里喜欢,说出口的却是“区区商人妇,这么招摇的钗子让我怎么戴出门?早些年连绸缎都不该穿,现在穿金戴银的,别人当面不说,背地里会怎么笑话?”

  还有他不许她去品香会,告诉她袁继业不是好人,她故意反驳“那你又是什么好人,自己心思龌龊,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还不止这些……

  她自己偶尔想起前世陶子谦那些冷漠回避的时刻,还是心意难平,恨得牙痒。那么,经历过许多不愉快的事,陶子谦难道就能心无芥蒂?他们从来没有好过,怎么谈得上和好。

  他说不想重蹈覆辙,却又说要娶她。

  就因为她失身于他,他不得不负担起这份责任?那么换了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会这么做。

  “这算什么……”祝银屏自问。

  “我不想嫁你了。”她轻声说,心里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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