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史蒂夫和索尔没日没夜的‘捕捉洛基’活动进行了整整两天半，终于被托尼劝了下来。
他的劝解方式有理有据：“整个纽约最近发生的案件我全都过目了一遍，也尽量参与了部分案件的审讯过程，没有奇怪的，也就是像洛基插手的地方。他应该是打定主意不想被我们发现，所以一点动作都没有。”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不会做坏事了。
对此，托尼比任何人都谨慎：“他来地球一定有目的，根据索尔的描述，我觉得十有八九他的目标就是那个叫瑞秋的女孩了。”
“而他这么久不动手，就说明他在等一个适当的时机。”
可在瑞秋家附近休假顺便潜伏调查的谢莉小姐告诉他，最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在瑞秋身边。
所以。
“或者是洛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瑞秋。”
“他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他有意要躲，我们很难搜寻到他。加上明天就要去瑞秋的学校进行演讲了，兄弟，你需要休息。”托尼拍拍史蒂夫的肩膀，给他递来了一杯红酒，“喝点酒睡一觉，晚上我们去聚个餐，然后……”
他又递了一杯酒给索尔，不出所料被拒绝了，对方向他扬扬手里的酒瓶，据说是来自阿斯加德特产的佳酿，凡人无福享用。
连托尼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被佳酿馋的吞了下口水才继续讲后面的内容：“等明天演讲是去看看那个瑞秋，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比如你的弟弟。”
说话的全程他的眼睛都没离开索尔手中的酒瓶，果然说到最后，托尼顿了两秒，然后认真地询问。
“索尔，你们阿斯加德有没有和中庭进行贸易往来的想法？”
比如酒水买卖。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
托尼三人进了约定餐厅点餐，并商讨明天去学校应该对瑞秋进行怎么样的套话模式时，洛基就在隔着他们两条街的地方晃悠。
此时距离洛基离家出走，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零一周。
不得不夸赞一下洛基，当他下定决心干什么事情的时候，无论过程有多憋屈，他都可以为了成果而一再忍耐。
所以，当洛基下定决心，在找到瑞秋，弄清楚每晚他都会梦到她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之前，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后，他真的收敛多了。
被人撞到时只是冷眼一横，用眼神吓唬吓唬对方。
问话不被回应时只是匕首一横，用小刀威胁威胁对方。
这些行为虽然看上去还是十分恶劣，但对于洛基来说，基本算是弃恶从善了。他不敢，不，是不打算弄出太大的动静，所以一切矛盾都往小了解决。
直到十秒前，洛基好好地在一条美食街上走着，准备屈尊品尝蝼蚁们的手艺时。
突然！从他的右侧后方，横飞来了一个不明物体！
敏捷如洛基，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事实上，在那个不明物体从对方手中脱出时，他就察觉到了。
洛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在物体的最前端离他还有十五公分时，微微偏头。
他在心中对这个物体的体积推测过，可以确定只需要微微偏头，就可以既帅气又潇洒的避过那东西。
短短两秒，不仅算好了脑袋的躲闪距离，还算好了什么姿势更霸气一些，能表达出一种‘早就知道身后异样，处事不惊，沉稳偏头，稳稳躲过’的风范。
他的表情完美。
他的躲避姿势优雅。
就连黑色的长卷发都顺服地在他背后倾斜出完美的弧度。
只可惜，他忘记均出半秒钟去回头看看，那个不明物体究竟是固体还是液体。
只听到‘哗！’的一声。
擦耳而过的瓷碗里的汤水与蔬菜，尽数倒在洛基脸上，带着萝卜丁和绿色不明蔬菜的黄白色浓稠液体，顺着他英俊的侧脸缓缓流下。
大滴的奶油浓汤砸在那套，他照着据说是中庭里最受有钱人欢迎的设计师夏初新设计出的高定上，白色的液体经过黑色的布料，留下了一大片难看的灰白色干痕。
自信的微笑僵在脸上。
浑身奶油蔬菜汤的香味恶心的洛基觉得自己快要维持不住风度。
他愤怒地回头，正巧看到一个男人匆匆忙忙地从一家越南餐馆跑出。
直觉告诉他，那就是肇事者。
花花绿绿毫无美感可言的丝质衬衫，被汗液浸湿后贴在男人的身上，将他的身材优劣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男人跑过来的时候弯着身子低着头，脑袋中央要秃不秃的样子真是倒尽了洛基的胃口。
当对方跑到他的面前，用皮肤又糙又厚的脸挤出歉意地笑容时，他已经想要闭上双眼了。
太伤眼了。
“真是十分抱歉啊先生，刚才我和我爸爸在闹着玩，那碗汤本来是要砸我的，可我躲过去了，没想到就从窗户丢出来砸到了您身上。”
男人指着身后的店铺，洛基顺着他的手看去，发现窗户边坐着一个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样的穿着，一样的皮肤，甚至一样的恶心头顶的另一个男人，那应该才是真的肇事者。
可真正的肇事者此刻安然地坐在店内，看着这边的表情冷漠，像是凡事都和他无关的样子，只派了自己儿子来解决事情。
这说明对方跟洛基道歉是一点儿诚意都无。
先前两人的愚蠢行为和打扮已经够惹恼洛基了，看到对方现在这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洛基突然就想要瞬间移动到店内。
然后掐住那个老男人的脖子将他举到空中，在看着他逐渐窒息双腿乱蹬的过程中，慢慢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杀他。
看他到时候还敢不敢用阴戾的眼神再看自己一眼。
毕竟嘛，蝼蚁就应该有蝼蚁的样子。
想到这里，洛基的表情也渐渐阴沉了下来，他原本自然垂在两侧的手全都搁在了背后，交叉，似乎下一秒就会变出兵刃来。
最先出来的肇事者的儿子明显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方与衬衫同样花色的手帕，按在洛基脸上擦拭。
他擦着还又一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先生，请您不要生气，您可以开个价格，我将您身上的衣服按照原价赔付给您，还有精神损失费。”
手帕上不知道先前擦过什么，刚按在洛基脸上的时候，他就几乎要被手帕上自带的那股气味熏晕。
本就不喜欢被人触碰的洛基赶忙向后退了两步，由于太过厌恶与抗拒，他后退的步子甚至有些慌张。
他低咒：“拿开你的脏手！”
对面男人一愣，尴尬地将手帕收回，询问：“那您提一个能解决的方案吧，不管是巨额赔偿还是拿汤重新泼回给我们都可以，只要您能跟我回店里协商就行。”
“只要……”男人上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只要别在大街中央闹事儿就行，据说超级英雄他们吃饭的地方离这里只有三条街，如果闹大了，我们都没法收场。”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不只是我，你也得出事儿。”
男人的低语和他此刻充满着愧疚的表情与动作不同，似乎带着点儿威胁的气息。
他的本意是想告诉洛基，如果敢引起超级英雄的注意，那他倒霉前一定会抹了洛基脖子。
所以在他看到洛基脸上阴沉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僵硬，明明太阳穴的青筋都已经在隐隐跳动了，却愣是一言不发地压下了火气，转身离开时，心里是得意的。
觉得自己跟干爹这么多年，总算将压人的气势学了个二三。
却没想到洛基离开的步伐刚迈出去两步，就停下了，像是在犹豫些什么似的，又转身折了回来。
洛基咬着牙给了他一脚。
“妈的！”奥利弗揉着胸口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那小子真他妈幸运，要是那煞笔敢跟我进来，现在绝对已经跪着尿湿裤子了。”
哪儿还能给他踹自己的机会呢？
操，那小子看着干巴瘦，怎么一脚踹过来这么有劲儿，奥利弗的肺差点被伤到，越揉越痛，索性不揉了。
他看向窗口已经继续吃饭，看上去丝毫没受半点影响的中年男人，抱怨道：“干爹，您刚才怎么不出来帮我。就算那群狗屁超级英雄离得近，那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条街上发生的事儿吧？”
“再说了，这条街上都是咱们的人，还怕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蛋？”
奥利弗的话引来了秃鹰的笑，他一口口品着汤，不紧不慢道：“他的毛长没长齐，你看过？”
“的确，那群超级英雄不一定会发现这条街上发生的事，但只要不是百分百肯定，那就是有几率会发现，那就是在冒险。”
“而且这条街上看上去全是我们的人，但总有会遗漏的，《黑镜》第四季看过吗，里面那个金发女顺着线杀了那么多人，最后漏掉了一只仓鼠，被提取了记忆，全盘皆崩。”
他妈的，秃鹰提起‘金发女’就想骂娘。
上次的那个里克竟然那么菜鸡，连个女学生都处理不干净，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被抓进阿卡姆恐怕这几年都放不出来了。
害得秃鹰将这件事挂在了心上，以至于夜夜梦到瑞秋。
从那天起的每一晚，梦里都有她。
各种层出不穷的受屈辱方式让他在这几个月里受尽了折磨，被所有已公开的，未公开的超级英雄全都吊打了一遍，时常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在梦中，被一个连超级英雄都不是，自称是来自阿斯加德的王子给暴揍了一顿。
那王八蛋王子就跟刚刚街上被汤碗砸中的男人长得差不多，高高瘦瘦，女里女气，穿的也装模作样。
不过，秃鹰倒是挺欣赏梦中洛基的审美。
绿衣金头盔，那才是男人该穿的颜色。
什么黑白灰的单调颜色在秃鹰眼里看，都跟奔丧似的。
越想越气，秃鹰干脆也不喝汤了，将手里捏弯的勺子丢进汤碗里。
银碰瓷器，发出叮当的响声，吓得奥利弗一哆嗦。
看着秃鹰阴沉不定的表情，他心里发虚，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自己鲁莽的话让干爹失望了：“对不起干爹，我刚刚太莽撞了。”
哪知秃鹰在看了他一眼后，慢吞吞地说：“不怪你，你还年纪太轻，阅历不够，等你什么时候像我一样能做到色厉内敛的时候，就算你混出头了。”
不过那也意味着他老了。
“至于那群超级英雄，呵，老子不是怕他们，只是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明天就能实现了。”他的两排牙齿咬得紧紧地，摩擦出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在解决掉那件事情之前，犯不着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屁孩坏了这件大事。”
他马上就能让那群超级英雄和那个叫瑞秋的臭女人一起滚蛋了。
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而与此同时，远在皇后区的瑞秋刚背完明天主持提前写好的稿子，此刻正咬着笔杆，绞尽脑汁地跟男神搭话，丝毫不知道有一场以她为目标的阴谋即将拉开序幕。
不过以她为目标的阴谋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次数太多，瑞秋也早就习惯了，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明天有钢铁侠和蜘蛛侠同时在场，她担心什么都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瑞秋抱着手机将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始终拿不定主意。
究竟怎么跟男神打招呼才能又不舔狗，又不冷淡，刷好感的同时又不让对方误会自己对他有歪心思呢？
这可把瑞秋为难坏了。
和彼得当互助朋友的这一周内，真的是非常省心。
对方似乎是因为开学第一天见面时，被贝利亚的话伤害太深，导致整整一周过去了，彼得竟然真的没有和她提过有关学业方面的问题。
就连学校生活上的事情也很少来打扰她，最多就在填写某些报告的时候，拿不准时间和用词，来请教一下瑞秋。
可每次结束话题后，瑞秋正想扯点别的继续聊下去时，就会收到一条来自彼得的收尾信息。
[谢谢你，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十分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看上去识趣极了。
瑞秋对此后悔不已，在关系僵持了一周后，终于坐不住了，决定主动跟彼得说点什么。
可从‘你吃饭了吗’到‘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你在外面吗，记得抬头欣赏月色呀’，没有一条能发的出去，全都在最后一刻被瑞秋否决。
在谷歌了‘该如何和同学聊天又不让对方误会我对他有兴趣’的问题后，根据点赞排行榜，查到了排行第一的答案。
——咨询或者帮助对方解答作业难题。
瑞秋双眼冒光：“诶，这个靠谱！”
可她已经大四了，让小学弟帮忙解决问题肯定不靠谱，所以她决定还是问问彼得最近在学术方面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彼得被瑞秋的这条短信难为住了。
他还真没什么学术方面的难题要问瑞秋的。
在第一次和瑞秋见面后，听了贝利亚的那番话后，彼得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有难题也不去打扰瑞秋，以防耽误学姐们毕业的大事。
可后来在一口气翻看了整个学期的所有课本后，彼得发现这些全都是他已经攻克过的知识。
就算现在起不去上课，彼得也有把握在期末考试时拿到高分。
他暂时不需要请教任何人。
彼得琢磨了快两分钟，怕对面等得着急，他顺手就将正在看的一篇有关量子力学的论文题目发给了瑞秋。
[关于这篇论文，其中我有几个点不太明白。]
彼得列出了几条在他看来应该是大一新生不懂，而大四学姐一定会知道的问题，而且这些问题解释起来还不费时间。
他整理后，一一发给瑞秋，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刚开学那天，哈利发来的短信内容一直在彼得脑海里徘徊不去，他根本没办法正常和瑞秋进行交流或者对视。
——他总是话说着说着就想要逃跑，眼神刚一交互就想躲闪。
就连等待短信的时候都坐立不安。
他的大脑一团浆糊，根本看不进去论文，一直有意无意的将眼神瞟向手机。
可手机屏幕一直到半小时后才亮起。
彼得惊讶：“这么久才解答出来吗？还是……我又打扰到她了？”
可当他打开手机查看了信息内容后，才发现自己先前想错了。
瑞秋不仅没有给出解答，甚至还将她自己写了一半的论文报告作业拍成照片发了过来……
[你问的问题其实对于目前的你来说还太难。]
[那个……本着学术交流不分年纪的原则，我这里有几个课题，你现在有空吗，方便来看一看然后探讨一下内容吗？]
彼得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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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劝解方式有理有据：“整个纽约最近发生的案件我全都过目了一遍，也尽量参与了部分案件的审讯过程，没有奇怪的，也就是像洛基插手的地方。他应该是打定主意不想被我们发现，所以一点动作都没有。”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不会做坏事了。
对此，托尼比任何人都谨慎：“他来地球一定有目的，根据索尔的描述，我觉得十有八九他的目标就是那个叫瑞秋的女孩了。”
“而他这么久不动手，就说明他在等一个适当的时机。”
可在瑞秋家附近休假顺便潜伏调查的谢莉小姐告诉他，最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在瑞秋身边。
所以。
“或者是洛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瑞秋。”
“他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他有意要躲，我们很难搜寻到他。加上明天就要去瑞秋的学校进行演讲了，兄弟，你需要休息。”托尼拍拍史蒂夫的肩膀，给他递来了一杯红酒，“喝点酒睡一觉，晚上我们去聚个餐，然后……”
他又递了一杯酒给索尔，不出所料被拒绝了，对方向他扬扬手里的酒瓶，据说是来自阿斯加德特产的佳酿，凡人无福享用。
连托尼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被佳酿馋的吞了下口水才继续讲后面的内容：“等明天演讲是去看看那个瑞秋，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比如你的弟弟。”
说话的全程他的眼睛都没离开索尔手中的酒瓶，果然说到最后，托尼顿了两秒，然后认真地询问。
“索尔，你们阿斯加德有没有和中庭进行贸易往来的想法？”
比如酒水买卖。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
托尼三人进了约定餐厅点餐，并商讨明天去学校应该对瑞秋进行怎么样的套话模式时，洛基就在隔着他们两条街的地方晃悠。
此时距离洛基离家出走，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零一周。
不得不夸赞一下洛基，当他下定决心干什么事情的时候，无论过程有多憋屈，他都可以为了成果而一再忍耐。
所以，当洛基下定决心，在找到瑞秋，弄清楚每晚他都会梦到她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之前，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后，他真的收敛多了。
被人撞到时只是冷眼一横，用眼神吓唬吓唬对方。
问话不被回应时只是匕首一横，用小刀威胁威胁对方。
这些行为虽然看上去还是十分恶劣，但对于洛基来说，基本算是弃恶从善了。他不敢，不，是不打算弄出太大的动静，所以一切矛盾都往小了解决。
直到十秒前，洛基好好地在一条美食街上走着，准备屈尊品尝蝼蚁们的手艺时。
突然！从他的右侧后方，横飞来了一个不明物体！
敏捷如洛基，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事实上，在那个不明物体从对方手中脱出时，他就察觉到了。
洛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在物体的最前端离他还有十五公分时，微微偏头。
他在心中对这个物体的体积推测过，可以确定只需要微微偏头，就可以既帅气又潇洒的避过那东西。
短短两秒，不仅算好了脑袋的躲闪距离，还算好了什么姿势更霸气一些，能表达出一种‘早就知道身后异样，处事不惊，沉稳偏头，稳稳躲过’的风范。
他的表情完美。
他的躲避姿势优雅。
就连黑色的长卷发都顺服地在他背后倾斜出完美的弧度。
只可惜，他忘记均出半秒钟去回头看看，那个不明物体究竟是固体还是液体。
只听到‘哗！’的一声。
擦耳而过的瓷碗里的汤水与蔬菜，尽数倒在洛基脸上，带着萝卜丁和绿色不明蔬菜的黄白色浓稠液体，顺着他英俊的侧脸缓缓流下。
大滴的奶油浓汤砸在那套，他照着据说是中庭里最受有钱人欢迎的设计师夏初新设计出的高定上，白色的液体经过黑色的布料，留下了一大片难看的灰白色干痕。
自信的微笑僵在脸上。
浑身奶油蔬菜汤的香味恶心的洛基觉得自己快要维持不住风度。
他愤怒地回头，正巧看到一个男人匆匆忙忙地从一家越南餐馆跑出。
直觉告诉他，那就是肇事者。
花花绿绿毫无美感可言的丝质衬衫，被汗液浸湿后贴在男人的身上，将他的身材优劣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男人跑过来的时候弯着身子低着头，脑袋中央要秃不秃的样子真是倒尽了洛基的胃口。
当对方跑到他的面前，用皮肤又糙又厚的脸挤出歉意地笑容时，他已经想要闭上双眼了。
太伤眼了。
“真是十分抱歉啊先生，刚才我和我爸爸在闹着玩，那碗汤本来是要砸我的，可我躲过去了，没想到就从窗户丢出来砸到了您身上。”
男人指着身后的店铺，洛基顺着他的手看去，发现窗户边坐着一个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样的穿着，一样的皮肤，甚至一样的恶心头顶的另一个男人，那应该才是真的肇事者。
可真正的肇事者此刻安然地坐在店内，看着这边的表情冷漠，像是凡事都和他无关的样子，只派了自己儿子来解决事情。
这说明对方跟洛基道歉是一点儿诚意都无。
先前两人的愚蠢行为和打扮已经够惹恼洛基了，看到对方现在这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洛基突然就想要瞬间移动到店内。
然后掐住那个老男人的脖子将他举到空中，在看着他逐渐窒息双腿乱蹬的过程中，慢慢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杀他。
看他到时候还敢不敢用阴戾的眼神再看自己一眼。
毕竟嘛，蝼蚁就应该有蝼蚁的样子。
想到这里，洛基的表情也渐渐阴沉了下来，他原本自然垂在两侧的手全都搁在了背后，交叉，似乎下一秒就会变出兵刃来。
最先出来的肇事者的儿子明显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方与衬衫同样花色的手帕，按在洛基脸上擦拭。
他擦着还又一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先生，请您不要生气，您可以开个价格，我将您身上的衣服按照原价赔付给您，还有精神损失费。”
手帕上不知道先前擦过什么，刚按在洛基脸上的时候，他就几乎要被手帕上自带的那股气味熏晕。
本就不喜欢被人触碰的洛基赶忙向后退了两步，由于太过厌恶与抗拒，他后退的步子甚至有些慌张。
他低咒：“拿开你的脏手！”
对面男人一愣，尴尬地将手帕收回，询问：“那您提一个能解决的方案吧，不管是巨额赔偿还是拿汤重新泼回给我们都可以，只要您能跟我回店里协商就行。”
“只要……”男人上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只要别在大街中央闹事儿就行，据说超级英雄他们吃饭的地方离这里只有三条街，如果闹大了，我们都没法收场。”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不只是我，你也得出事儿。”
男人的低语和他此刻充满着愧疚的表情与动作不同，似乎带着点儿威胁的气息。
他的本意是想告诉洛基，如果敢引起超级英雄的注意，那他倒霉前一定会抹了洛基脖子。
所以在他看到洛基脸上阴沉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僵硬，明明太阳穴的青筋都已经在隐隐跳动了，却愣是一言不发地压下了火气，转身离开时，心里是得意的。
觉得自己跟干爹这么多年，总算将压人的气势学了个二三。
却没想到洛基离开的步伐刚迈出去两步，就停下了，像是在犹豫些什么似的，又转身折了回来。
洛基咬着牙给了他一脚。
“妈的！”奥利弗揉着胸口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那小子真他妈幸运，要是那煞笔敢跟我进来，现在绝对已经跪着尿湿裤子了。”
哪儿还能给他踹自己的机会呢？
操，那小子看着干巴瘦，怎么一脚踹过来这么有劲儿，奥利弗的肺差点被伤到，越揉越痛，索性不揉了。
他看向窗口已经继续吃饭，看上去丝毫没受半点影响的中年男人，抱怨道：“干爹，您刚才怎么不出来帮我。就算那群狗屁超级英雄离得近，那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条街上发生的事儿吧？”
“再说了，这条街上都是咱们的人，还怕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蛋？”
奥利弗的话引来了秃鹰的笑，他一口口品着汤，不紧不慢道：“他的毛长没长齐，你看过？”
“的确，那群超级英雄不一定会发现这条街上发生的事，但只要不是百分百肯定，那就是有几率会发现，那就是在冒险。”
“而且这条街上看上去全是我们的人，但总有会遗漏的，《黑镜》第四季看过吗，里面那个金发女顺着线杀了那么多人，最后漏掉了一只仓鼠，被提取了记忆，全盘皆崩。”
他妈的，秃鹰提起‘金发女’就想骂娘。
上次的那个里克竟然那么菜鸡，连个女学生都处理不干净，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被抓进阿卡姆恐怕这几年都放不出来了。
害得秃鹰将这件事挂在了心上，以至于夜夜梦到瑞秋。
从那天起的每一晚，梦里都有她。
各种层出不穷的受屈辱方式让他在这几个月里受尽了折磨，被所有已公开的，未公开的超级英雄全都吊打了一遍，时常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在梦中，被一个连超级英雄都不是，自称是来自阿斯加德的王子给暴揍了一顿。
那王八蛋王子就跟刚刚街上被汤碗砸中的男人长得差不多，高高瘦瘦，女里女气，穿的也装模作样。
不过，秃鹰倒是挺欣赏梦中洛基的审美。
绿衣金头盔，那才是男人该穿的颜色。
什么黑白灰的单调颜色在秃鹰眼里看，都跟奔丧似的。
越想越气，秃鹰干脆也不喝汤了，将手里捏弯的勺子丢进汤碗里。
银碰瓷器，发出叮当的响声，吓得奥利弗一哆嗦。
看着秃鹰阴沉不定的表情，他心里发虚，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自己鲁莽的话让干爹失望了：“对不起干爹，我刚刚太莽撞了。”
哪知秃鹰在看了他一眼后，慢吞吞地说：“不怪你，你还年纪太轻，阅历不够，等你什么时候像我一样能做到色厉内敛的时候，就算你混出头了。”
不过那也意味着他老了。
“至于那群超级英雄，呵，老子不是怕他们，只是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明天就能实现了。”他的两排牙齿咬得紧紧地，摩擦出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在解决掉那件事情之前，犯不着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屁孩坏了这件大事。”
他马上就能让那群超级英雄和那个叫瑞秋的臭女人一起滚蛋了。
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而与此同时，远在皇后区的瑞秋刚背完明天主持提前写好的稿子，此刻正咬着笔杆，绞尽脑汁地跟男神搭话，丝毫不知道有一场以她为目标的阴谋即将拉开序幕。
不过以她为目标的阴谋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次数太多，瑞秋也早就习惯了，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明天有钢铁侠和蜘蛛侠同时在场，她担心什么都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瑞秋抱着手机将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始终拿不定主意。
究竟怎么跟男神打招呼才能又不舔狗，又不冷淡，刷好感的同时又不让对方误会自己对他有歪心思呢？
这可把瑞秋为难坏了。
和彼得当互助朋友的这一周内，真的是非常省心。
对方似乎是因为开学第一天见面时，被贝利亚的话伤害太深，导致整整一周过去了，彼得竟然真的没有和她提过有关学业方面的问题。
就连学校生活上的事情也很少来打扰她，最多就在填写某些报告的时候，拿不准时间和用词，来请教一下瑞秋。
可每次结束话题后，瑞秋正想扯点别的继续聊下去时，就会收到一条来自彼得的收尾信息。
[谢谢你，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十分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看上去识趣极了。
瑞秋对此后悔不已，在关系僵持了一周后，终于坐不住了，决定主动跟彼得说点什么。
可从‘你吃饭了吗’到‘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你在外面吗，记得抬头欣赏月色呀’，没有一条能发的出去，全都在最后一刻被瑞秋否决。
在谷歌了‘该如何和同学聊天又不让对方误会我对他有兴趣’的问题后，根据点赞排行榜，查到了排行第一的答案。
——咨询或者帮助对方解答作业难题。
瑞秋双眼冒光：“诶，这个靠谱！”
可她已经大四了，让小学弟帮忙解决问题肯定不靠谱，所以她决定还是问问彼得最近在学术方面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彼得被瑞秋的这条短信难为住了。
他还真没什么学术方面的难题要问瑞秋的。
在第一次和瑞秋见面后，听了贝利亚的那番话后，彼得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有难题也不去打扰瑞秋，以防耽误学姐们毕业的大事。
可后来在一口气翻看了整个学期的所有课本后，彼得发现这些全都是他已经攻克过的知识。
就算现在起不去上课，彼得也有把握在期末考试时拿到高分。
他暂时不需要请教任何人。
彼得琢磨了快两分钟，怕对面等得着急，他顺手就将正在看的一篇有关量子力学的论文题目发给了瑞秋。
[关于这篇论文，其中我有几个点不太明白。]
彼得列出了几条在他看来应该是大一新生不懂，而大四学姐一定会知道的问题，而且这些问题解释起来还不费时间。
他整理后，一一发给瑞秋，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刚开学那天，哈利发来的短信内容一直在彼得脑海里徘徊不去，他根本没办法正常和瑞秋进行交流或者对视。
——他总是话说着说着就想要逃跑，眼神刚一交互就想躲闪。
就连等待短信的时候都坐立不安。
他的大脑一团浆糊，根本看不进去论文，一直有意无意的将眼神瞟向手机。
可手机屏幕一直到半小时后才亮起。
彼得惊讶：“这么久才解答出来吗？还是……我又打扰到她了？”
可当他打开手机查看了信息内容后，才发现自己先前想错了。
瑞秋不仅没有给出解答，甚至还将她自己写了一半的论文报告作业拍成照片发了过来……
[你问的问题其实对于目前的你来说还太难。]
[那个……本着学术交流不分年纪的原则，我这里有几个课题，你现在有空吗，方便来看一看然后探讨一下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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