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坟前索命
我听着老爹在那里骂骂咧咧，也不敢说话，就这么一路安静的走回了家，躺在床上的时候根本就睡不着。
因为我能够闻得见床上那股土腥的味道，仿佛我娘始终在我身旁，没有离去。
我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就这么坐到了天亮。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爷爷他们都还没回来，我心里面格外的担心，我心里面跟蚂蚁爬似的，格外煎熬。便一大早跑去村口等爷爷了。
爷爷说他会回来的。
村里的人都在忙三伯下葬的事情，三伯家庭条件不好，没钱请阴阳先生做法事，所以摆了一晚上就要下葬。
这个时候的村子非常的冷清，我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在村子里面走着，没过多久，一个邻居的婶子突然看到了我，便招手让我过来。
我走过去之后，那婶子摸了摸我的头，给了我一个煮鸡蛋，见四下无人，便把我拉到了一旁，身子冲我说道：“子阳，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害怕。”
我笑了：“婶子你说吧，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害怕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可是男子汉。”
婶子摸着我的头：“昨天晚上婶子半夜起来上茅厕，就看见你一个人往后山的方向跑，当时婶子喊了你好多声，你都没有听见，婶子在电视上看到，说这是梦游症，你是不是得病了？还是……撞邪了？”
那婶子看着我的时候，眼里面带着审视，我觉得撞邪和得病，婶子肯定倾向于第一种，那个得病的说法，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我罢了。
我咳嗽一声，皱着眉头，这不太可能啊，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做梦，要么就是婶子看走眼了，要么就是我真的梦游了。
我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呢，就听见那婶子继续说道：“后来我追不上你，我就回来了，可我在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你的窗户外面趴着一个人，你知道这个人长得像谁不？”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得不说这个婶子还真有说书的天分。
我嘴角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着婶子说：“像谁？总不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吧。”
“魏老三啊。”婶子开口说话的时候，嘴角牵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可是魏老三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咳嗽一声，顿时发觉自己被婶子给带进了沟里：“我三伯不是死了吗？”
“怪就怪在这里啊，昨天晚上我看见之后，吓得立马就回去了，我还尝试的叫了一下，你猜怎么着？魏老三他转过头了，我绝对没认错。”婶子一面说着，似乎把自己都给吓着了，不停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双臂。
我哭笑不得。
但是却被婶子说的毛毛的。
这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我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婶子，觉得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诓骗我，可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太诡异了？而且每次魏老三出现的时候，我娘都会在身旁，如果说每次都是巧合的话，这也太巧了。
我惊恐不已的时候，那婶子摸了摸我的手，心疼的给我递了一块糕点，但是却没有放到我的手里，而是直接送到了我的嘴边：“你这孩子真可怜，这么早就死了娘，现如今家里面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作孽哟，不过你这小皮猴子，成天到外面疯些什么呢？连手上都这么多的泥巴？”
被婶子这么一说，我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双手的泥巴。
不可能啊，昨天晚上我和我爹把我娘重新埋葬了之后，我就迅速的回到了房间当中，由于睡不着，所以我还洗了个澡。
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
可我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泥巴？而且还是黄泥巴。
这种黄泥巴只有在村子的后山才有，难不成大半夜我真的梦游了？
我跟婶子告了别，顺带还吃了几块糕点，最后就坐在村口等我爷爷。
我不愿意回去，遇见我那个酗酒的爹，搞不好他喝醉了酒还会打我，我还不如在这里等着爷爷回来呢。
然而我等了一天，都没有看见我大伯和爷爷回来，最终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我还想着让我爹给我爷爷打个电话。
可我刚回去，我爹便冲着我说道：“昨天刚把你娘下葬，今天咱们去拜祭，让你娘入土为安，你给我准备准备，跟老子一起上山。”
我点头，准备了一些祭品和丧葬物品，之后就随着老爹出了门。
那时正好黄昏，外头的农人劳作归来，有些人碰见我爹之后，就冲着他打招呼：“魏老四，你说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学什么女人走路，你就是掂着脚也没有高跟鞋啊？”
那人说话之时还摆了个兰花指，一五大三粗摆出这样的模样，差点让我笑出声。
我爹冷冷的冲着那人吼：“滚蛋。”
那人自讨没趣，离了老远，还听着他在那嘀咕：“走路怪怪的，就不能让别人说吗？死了老婆就跟死了妈似的。”
村里人嘴碎，说话叫一个难听。
不过，被那人一提，我就突然发现我爹的不对劲了。
我爹在走路的时候，都顺拐了。他迈出左步的时候就甩左手，卖出右步的时候就甩右手，在跟跳芭蕾似的掂着自己的脚，走路还格外的优雅。
一开始我看着好笑。
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这个时候的我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
或者就像是一个木偶。
我停下了脚步，掉了队，我爹直直的转过头来，他的上身根本就没有动，感觉脖子像是扭了180度，转头盯着我说道：“兔崽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我被我爹这么盯着，浑身发毛，后退了两步，连忙冲着他说道：“爹，你没事吧？”
“老子能有什么事？赶紧跟老子上来，去给你那疯子娘上坟，省得她每天都闹腾我们。”我爹转过头去，便听得他脖子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个时候的老爹看上去正常多了，除了那怪异的走路姿势。
我爹让我走在前面，他拿着手电筒走在我的身后，那手电筒在我跟前照射出黄.色的光晕，也能够让我看见前方的路。
而我爹跟在我身后，走路时，脚步上发出笃笃的声音，听得让我头皮发麻。
我俩上山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处都是高大的树木，那树木上面有乌鸦，大部分的乌鸦都站在树杈上，死死的盯着我，也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我竟然发现那些乌鸦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我头皮发麻，却不吭一声，耳畔只有风声缓缓的吹过，没多久，我们便上了山。
我爹点了蜡烛，点上香，然后跟我说：“拿着这些纸钱祭品，跪在你娘的坟前，就说以后我们老魏家会好好的照看你。”
我点头，一边跪在地上烧纸钱，一边冲着我娘的墓碑说道：“娘，你走吧，我爹和爷爷都会好好的对待我的，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来了一股阴风，把我之前烧的那些纸钱全部都卷了起来，纸钱的灰烬糊了我一脸，我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就在我趴地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身后居然有三个影子。
除了我跪倒在地上的影子之外，我的旁边还有两道影子，可是我娘的坟前就只有我和我爹两个人，我爹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影子？
坟地周围阴风阵阵，之前烧的那些纸钱纸灰什么的，全部都卷入到了半空中，一时间糊了眼，看不清楚。
然而就在此时，我突然发现在我爹身边的那两道影子，快速的合二为一，然后那两道影子抓起一个巨大的斧头，朝着我的方向劈砍了过来。
如果我不躲避的话，这个时候我肯定血溅当场，脑袋都要被那斧头给剁下来了。
我吓得连忙滚到一旁，地上的石子硌得我生疼，那斧头一下子砸在了我娘的墓碑上，火花四溅。
我弱弱的喊了一声爹。
但是我爹却怒不可遏的冲着我吼：“你这兔崽子，老子砍死你这个野种！”
我爹一斧子落空，又抡圆了自己的胳膊，朝着我的方向劈砍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哪里敢计较那么多，连滚带爬的跑到一旁。
可是走路的时候却踉跄倒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摔的七荤八素，这一次我好像听到了肋骨折断的声音，我爬不起来，眼看着那斧头就要劈在我身上。
我心想，这下肯定完犊子了。
浑身都乏力，我闭上眼睛，可是下一秒却没有感到身上的疼痛。
“你个不要脸的龟孙，你是不是要把我们爷俩都弄死？”温热的鲜血滴落到了我的脸上，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了爷爷，挡在了我的身前，我爷爷的胳膊被我爹砍掉了一大截，连骨头都看得见。
“魏老四，你个不要脸的畜生，魏子阳是你的儿子，三爷可是你亲爹！”我大伯也出现在我的身旁，死死地抓住了我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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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能够闻得见床上那股土腥的味道，仿佛我娘始终在我身旁，没有离去。
我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就这么坐到了天亮。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爷爷他们都还没回来，我心里面格外的担心，我心里面跟蚂蚁爬似的，格外煎熬。便一大早跑去村口等爷爷了。
爷爷说他会回来的。
村里的人都在忙三伯下葬的事情，三伯家庭条件不好，没钱请阴阳先生做法事，所以摆了一晚上就要下葬。
这个时候的村子非常的冷清，我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在村子里面走着，没过多久，一个邻居的婶子突然看到了我，便招手让我过来。
我走过去之后，那婶子摸了摸我的头，给了我一个煮鸡蛋，见四下无人，便把我拉到了一旁，身子冲我说道：“子阳，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害怕。”
我笑了：“婶子你说吧，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害怕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可是男子汉。”
婶子摸着我的头：“昨天晚上婶子半夜起来上茅厕，就看见你一个人往后山的方向跑，当时婶子喊了你好多声，你都没有听见，婶子在电视上看到，说这是梦游症，你是不是得病了？还是……撞邪了？”
那婶子看着我的时候，眼里面带着审视，我觉得撞邪和得病，婶子肯定倾向于第一种，那个得病的说法，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我罢了。
我咳嗽一声，皱着眉头，这不太可能啊，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做梦，要么就是婶子看走眼了，要么就是我真的梦游了。
我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呢，就听见那婶子继续说道：“后来我追不上你，我就回来了，可我在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你的窗户外面趴着一个人，你知道这个人长得像谁不？”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得不说这个婶子还真有说书的天分。
我嘴角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着婶子说：“像谁？总不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吧。”
“魏老三啊。”婶子开口说话的时候，嘴角牵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可是魏老三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咳嗽一声，顿时发觉自己被婶子给带进了沟里：“我三伯不是死了吗？”
“怪就怪在这里啊，昨天晚上我看见之后，吓得立马就回去了，我还尝试的叫了一下，你猜怎么着？魏老三他转过头了，我绝对没认错。”婶子一面说着，似乎把自己都给吓着了，不停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双臂。
我哭笑不得。
但是却被婶子说的毛毛的。
这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我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婶子，觉得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诓骗我，可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太诡异了？而且每次魏老三出现的时候，我娘都会在身旁，如果说每次都是巧合的话，这也太巧了。
我惊恐不已的时候，那婶子摸了摸我的手，心疼的给我递了一块糕点，但是却没有放到我的手里，而是直接送到了我的嘴边：“你这孩子真可怜，这么早就死了娘，现如今家里面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作孽哟，不过你这小皮猴子，成天到外面疯些什么呢？连手上都这么多的泥巴？”
被婶子这么一说，我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双手的泥巴。
不可能啊，昨天晚上我和我爹把我娘重新埋葬了之后，我就迅速的回到了房间当中，由于睡不着，所以我还洗了个澡。
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
可我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泥巴？而且还是黄泥巴。
这种黄泥巴只有在村子的后山才有，难不成大半夜我真的梦游了？
我跟婶子告了别，顺带还吃了几块糕点，最后就坐在村口等我爷爷。
我不愿意回去，遇见我那个酗酒的爹，搞不好他喝醉了酒还会打我，我还不如在这里等着爷爷回来呢。
然而我等了一天，都没有看见我大伯和爷爷回来，最终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我还想着让我爹给我爷爷打个电话。
可我刚回去，我爹便冲着我说道：“昨天刚把你娘下葬，今天咱们去拜祭，让你娘入土为安，你给我准备准备，跟老子一起上山。”
我点头，准备了一些祭品和丧葬物品，之后就随着老爹出了门。
那时正好黄昏，外头的农人劳作归来，有些人碰见我爹之后，就冲着他打招呼：“魏老四，你说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学什么女人走路，你就是掂着脚也没有高跟鞋啊？”
那人说话之时还摆了个兰花指，一五大三粗摆出这样的模样，差点让我笑出声。
我爹冷冷的冲着那人吼：“滚蛋。”
那人自讨没趣，离了老远，还听着他在那嘀咕：“走路怪怪的，就不能让别人说吗？死了老婆就跟死了妈似的。”
村里人嘴碎，说话叫一个难听。
不过，被那人一提，我就突然发现我爹的不对劲了。
我爹在走路的时候，都顺拐了。他迈出左步的时候就甩左手，卖出右步的时候就甩右手，在跟跳芭蕾似的掂着自己的脚，走路还格外的优雅。
一开始我看着好笑。
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这个时候的我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
或者就像是一个木偶。
我停下了脚步，掉了队，我爹直直的转过头来，他的上身根本就没有动，感觉脖子像是扭了180度，转头盯着我说道：“兔崽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我被我爹这么盯着，浑身发毛，后退了两步，连忙冲着他说道：“爹，你没事吧？”
“老子能有什么事？赶紧跟老子上来，去给你那疯子娘上坟，省得她每天都闹腾我们。”我爹转过头去，便听得他脖子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个时候的老爹看上去正常多了，除了那怪异的走路姿势。
我爹让我走在前面，他拿着手电筒走在我的身后，那手电筒在我跟前照射出黄.色的光晕，也能够让我看见前方的路。
而我爹跟在我身后，走路时，脚步上发出笃笃的声音，听得让我头皮发麻。
我俩上山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处都是高大的树木，那树木上面有乌鸦，大部分的乌鸦都站在树杈上，死死的盯着我，也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我竟然发现那些乌鸦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我头皮发麻，却不吭一声，耳畔只有风声缓缓的吹过，没多久，我们便上了山。
我爹点了蜡烛，点上香，然后跟我说：“拿着这些纸钱祭品，跪在你娘的坟前，就说以后我们老魏家会好好的照看你。”
我点头，一边跪在地上烧纸钱，一边冲着我娘的墓碑说道：“娘，你走吧，我爹和爷爷都会好好的对待我的，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来了一股阴风，把我之前烧的那些纸钱全部都卷了起来，纸钱的灰烬糊了我一脸，我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就在我趴地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身后居然有三个影子。
除了我跪倒在地上的影子之外，我的旁边还有两道影子，可是我娘的坟前就只有我和我爹两个人，我爹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影子？
坟地周围阴风阵阵，之前烧的那些纸钱纸灰什么的，全部都卷入到了半空中，一时间糊了眼，看不清楚。
然而就在此时，我突然发现在我爹身边的那两道影子，快速的合二为一，然后那两道影子抓起一个巨大的斧头，朝着我的方向劈砍了过来。
如果我不躲避的话，这个时候我肯定血溅当场，脑袋都要被那斧头给剁下来了。
我吓得连忙滚到一旁，地上的石子硌得我生疼，那斧头一下子砸在了我娘的墓碑上，火花四溅。
我弱弱的喊了一声爹。
但是我爹却怒不可遏的冲着我吼：“你这兔崽子，老子砍死你这个野种！”
我爹一斧子落空，又抡圆了自己的胳膊，朝着我的方向劈砍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哪里敢计较那么多，连滚带爬的跑到一旁。
可是走路的时候却踉跄倒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摔的七荤八素，这一次我好像听到了肋骨折断的声音，我爬不起来，眼看着那斧头就要劈在我身上。
我心想，这下肯定完犊子了。
浑身都乏力，我闭上眼睛，可是下一秒却没有感到身上的疼痛。
“你个不要脸的龟孙，你是不是要把我们爷俩都弄死？”温热的鲜血滴落到了我的脸上，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了爷爷，挡在了我的身前，我爷爷的胳膊被我爹砍掉了一大截，连骨头都看得见。
“魏老四，你个不要脸的畜生，魏子阳是你的儿子，三爷可是你亲爹！”我大伯也出现在我的身旁，死死地抓住了我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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