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回来_饲养蛊女[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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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回来

  本来退出游戏后,系统会自动清除数据。只要没有在休息室交换联系方式,几乎就代表着这些玩家之后不会相遇。

  可何其不知道怎么弄到了他们的邮箱。

  大家看到何其这份邮件时的反应不尽相同。

  有人不想打开,希望把这件事一辈子埋藏在过去。有人望着邮件出神,想探究里面的内容,却迟迟不敢打开。有的人看了邮件,抹掉脸上的眼泪。

  还有人看到邮件上的号码,立刻联系了何其。

  “你说你有办法回去?”是陌生的女声,还带着点稚嫩。听得出发声的人想努力平静,可实在按捺不住话语中的激动。

  何其看着不熟悉的号码:“裴宜彬?”

  对面的人沉默了两下:“我是汤元。”

  何其静默,随后道:“抱歉,我没看出来你……”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汤元打断了。

  “你少废话,”汤元叫道,“快告诉我,是不是立刻能回去!”

  何其:“《鬼途》本身属于被废弃的剧本,和那些上架的剧本相比限制要少得多。加上商追把这个世界弄的都是漏洞,我觉得有机会。不过需要你们的配合。我手里有代码,可以帮我们重新传输进游戏。但我们必须找到商追之前进去的漏洞。那是唯一进入游戏的途径。”

  汤元:“怎么找?!”

  何其:“要追述到商追进入游戏的节点,那个帮助过他的人。我现在暂时找不到,这很难,需要很多很多……钱。”

  何其不论游戏里外,都不是很富裕的人。

  汤元也是。

  她是幼师,虽说在这个时代工资水平待遇都极其优厚,可要用来填补这个寻人的无底洞,太难了。

  何其没有把握每个人都能同意,加入回到游戏的阵线上来。过往的那些经历真的使人疲惫,而回到现实世界,大家都要生活。为了游戏付出自己的绝大部分积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办到的。

  汤元毫不犹豫:“老子有多少出多少,不就是钱吗!”

  她咬着牙。

  钱哪里有贺慈重要!

  “其他人呢?他们来找你了吗?”汤元问。

  话音刚落,何其的手机震动,又是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他的嘴角多了一丝笑意:“现在来了。”

  何其将两通电话调为多人模式,三个人都可以彼此听见对方的声音。

  “怎么回去?何其?”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清冷。

  但何其和汤元都能判断出是谁。

  汤元:“林嘉年,你有钱吗?”

  林嘉年不问缘由,停顿了几秒,似乎在计算。他最后回答:“有。不算少,也不是很多。”

  做他这一行的,赚的钱多,但不能久留。

  很快,又有电话打进来。

  玩家们一个又一个加入多人通话,半个小时内,只剩两个人没有出现。

  裴宜彬和宋泽。

  宋佳凝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的男人,很是温和开朗,他看着通话人的头像,那里迟迟没有出现的裴宜彬。

  “裴宜彬那里出了点问题,也把她算上,”宋佳凝正式介绍自己,“以后叫我宋齐吧,这是我的真名。钱的事,我来解决,最近公司赚了不少,我可以挪出来。全部可能不行,但是我可以负责大头。”宋齐是个什么都干过,现在走上正途的创业人,公司规模虽说不大,但是正红火。

  姜婆开口,她竟然真的是个老年人,声色苍老:“钱的是你们不用操心。我的积蓄丰厚,你们尽管用。”

  玩家们又讨论了半个小时,正要挂掉电话,有一个人忽然出现。

  是宋泽。

  他笑嘻嘻道:“哎呀,别因为我晚来就忘了我啊。”

  ……

  女孩穿着青色的道袍,用锄头撅着后山的笋。

  一个笋带壳有三斤重,够她吃一天。眼见竹篓里满了,女孩停下动作,抬起手臂擦了擦汗。

  她把锄头靠在竹子上,背起沉重的竹篓。一只黄色的大狗咬着锄头和她一起下山。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一人一狗到了空一观门口。

  贺慈进了道观,把竹篓丢在墙边。

  拿出中午做的菜简单热一热,她拿起碗筷坐在小木凳上吃起来。她吃什么,名叫大山的大黄狗就吃什么。

  吃到一半,空一观的门被人叩响。

  贺慈一听就知道是谁:“推门进来吧,王叔叔。”

  王朔背着一个大包裹走进来。

  距离当初林嘉年他们消失已经过去快五年了。他本是要把贺慈接到家中抚养,可是贺慈不肯。一定要自己搬到空一观来住,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人放心?可是谁也熬不过执拗的贺慈。每当他们安顿好贺慈,贺慈就会逃跑。

  贺慈不是一般的孩子,她更是空一观现在的观主。特殊行动部的人不能真的不顾贺慈感受,直接把她带走送到别的家庭安顿。

  中途她妹妹的师父倒是有联系过,贺慈失孤,他们愿意抚养贺慈。

  贺许诺还为了贺慈来了一次。

  贺慈和她说了两句话,拒绝了。

  王朔大约也能才得到贺慈在想什么。

  空一观是他师父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也就是他们的家。贺慈还在等她的家人们回来,担心住到别的地方,林嘉年回来就找不到她了。

  可怜小小一个孩子住在山上,光是上学就要花上两个小时。

  原本考上的私立初中也没有去,因为和空一观的距离太远了。

  贺慈就近读了附近的初中。虽然中学的教学质量比不过那一座私立校,但是贺慈很争气。

  没有家人在身侧督促,贺慈仿佛失去了撒娇打滚的权利。她懂事的速度太快,快到让人心疼。

  从前老是拖拖拉拉不愿意晨练做早课的娇纵孩子,现在却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练功。她的生活除了学习仿佛就是学习。

  王朔常常想把贺慈接到市中心玩,贺慈大部分都拒绝了。

  她读书读得非常刻苦,原本在小学成绩只属于中上游的她硬是在初中次次考试都名列前茅。

  老师同学都喜欢她。

  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贺慈的家世了。

  她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待人真诚大方。虽然善良,可遇到麻烦事从来不怯场。

  不惹事,不怕事。

  这些年都是王朔在照顾贺慈,他不得不承认林嘉年他们的教育颇有成果。张辛那只毒蝎的外孙女居然没有长成带着毒液的花,而是成为一个正直优秀的女孩。贺慈当然还有很多缺点,可这些缺点无法掩盖她身上的闪光。

  王朔放下重重的背包。“你婶婶做了一些点心,叫我给你带过来。过几天要过年,来我家过吧。你马上就要高三了,到时候可不轻松。没这么多吃家常菜的机会了。”

  他结了婚,对象也是特殊行动部的人。他们都很喜欢贺慈,哪怕去前年年尾生了小孩,还是把贺慈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

  贺慈放下碗筷,对着王朔道谢。

  不过她还是拒绝了王朔的邀请。只要一提起过年,贺慈就很难遗忘在天苑的日子。她依旧记得自己来到临江市的第一年。

  一家人都在天苑里,团圆夜,一家人窝在沙发上看春晚,等到十二点,去小院子里放烟花打雪仗。

  那朵巨大的金色烟花耗费了何其三个月的工资。贺慈到现在才知道何其那段时间为什么总是节衣缩食。

  那是她见过最美的烟花。

  在她心中,那是家人对她的爱。

  这么多年过去,家人还是没有任何踪影。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死在那场荒谬的日食中了。只有贺慈在坚守,在等待。

  她并非不信,只是不敢信而已。

  她活多久,就会等待自己的家人多久。

  贺慈垂眸,摸着大山柔顺的毛。

  王朔关心了贺慈几句,贺慈从袖子里拿出了自己画的符箓给王朔。

  王朔本来想推辞。贺慈得了林嘉年真传,画出来的符箓千金难求,怎么能随便收下。

  “给婶婶的。”

  自己的妻子正在怀孕,胎像很不好。王朔听贺慈这样说,不再拒绝。

  “后天我来接你,”他摸了摸贺慈的头顶,“不要推拒了,怎不能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在山上过吧?王喜喜那小子也想你呢,天天问我小慈姐姐什么时候来。”

  贺慈沉默了片刻,答应了。

  王朔下山之后,贺慈清洗碗筷,而后点灯写起寒假作业。她每天都在写,只剩两张卷子就写完了。

  大山趴在贺慈的脚上,用腹部温暖贺慈。

  两个小时过去,贺慈停下笔。她打开收音机听了一会儿新闻,拉开木制的旧衣柜,里面挂着几件衣服。

  贺慈拿出一件带毛的厚重披风。这是林嘉年的旧衣服。

  她披上披风,假装师父还在自己的身边。

  山野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冷,贺慈推开窗户,灌进来一股冷风。

  今晚的月亮可真好。

  贺慈提着灯,带着大山往山顶走。

  这条路她已经走了无数次,贺慈很快就走到了山的最高处。

  月亮仿佛近在咫尺,她伸出手便能触碰。

  语文老师在解读文言文时,说月亮是和思念有关的意象。

  她的家人会看到月亮吗?

  其实贺慈知道家人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她小时候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事都是顺其自然。可是长大了,步入正常人的世界,贺慈立刻就能发现自己那几年的经历像一本离奇的三流小说。

  家人们的出现都带着蓄意靠近的痕迹。仿佛他们就是为了自己而出现的。

  那他们的目的呢?

  贺慈早就发现了家人们的异样,只是她不愿意说,也不愿深想。何老师请客吃的害她拉肚子的串串,被裴姐姐捡回家之后第二天在床底下见到的尖刀,汤叔叔朝着她开来的失控的车。还有最后在林嘉年抽屉里发现的铜钱。

  她好像都知道。

  她恨过、害怕过、痛苦过,可最后,这些能够撕裂她的情绪都敌不过对家人的思念。

  贺慈觉得自己可能在别人眼中是下贱的。

  她只能记住家人给她的甜头和关爱。

  只要家人们肯回来,她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在乎家人们到底是为什么靠近她。

  她只想要大家都在一起。像那一年的大年夜。这是她此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想着想着,贺慈驶去脸上的湿润。

  她面对着月亮,满眼都是明亮而光洁的黄晕。

  “你们什么时候才回来……我等了好久了,”贺慈喃喃,“我真的快等不下去了……”

  她抱膝坐在寒冷的山顶,大山陪着她。

  山中寒气重,贺慈慢慢起身回到空一观。

  可才走到门口,她便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是谁!

  贺慈眯起眼,翻身上墙。

  然而看到院子中那些身影后,她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林嘉年抬头看着坐在墙上的少女,叹了口气,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宋佳凝注意到林嘉年地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慈宝……”

  贺慈觉得头晕,一脚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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