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 章 天涯书局_综影视之君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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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8 章 天涯书局

  北齐与南庆,作为天下唯二的大国,政治经济往来是少不了的,哪怕心底再怎么盼着对方不好,但面子上终究是维持着交情,每年北上南下互相送些特产是基础操作,借着机会也问候问候、查探查探。

  这年冬,庆国使团送水果来时,带来了一封婉儿的书信,稚嫩字体诉说着思念,另附一个手工双肩猫包,完全按着她曾经描述出的样子来的。

  自己女红课上随口一提,她竟这样记挂在心,默默做来,白露心中一动。

  李承乾送的是做颜料的材料。

  他收到颜料配方的时候,见那上面真金白银,还有没听过的矿石,细问之下才知道每年益州纳贡时也会带东西给她,但那些东西终究有限,配颜料竟花去大半身家。

  拿到手里的颜料礼物,霎时间有些烫手了,借着婉儿的信,陛下随口问了一句自己有没有东西要送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提到的凑不齐的矿石,在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凑满一盒送来。

  婉儿和李承乾都送了,四个人常在一起,李承泽就不好说自己没什么可送的了,也随大流送来两本古籍孤本。

  信是送给她的,但她肯定是最后一个看到的,虽然信件依旧是从未开封的样子。

  幸好回来时提到过,婉儿身份尴尬,在宫中难免孤寂,有个年纪相仿的人就当做救命稻草……,不然这突如其来的礼物,一针一线的心意,难免叫人疑惑,怎么会这么好的情谊。

  白露想想心里一松,面上只做不知接过了信,战豆豆说总算是在庆国住过些日子,人家都主动表示友好了,咱们也不能太失礼,最好是给些回礼,寻常即可,小友之间不必太过隆重。

  依言,回了婉儿一幅画,李承乾的是北方独有的矿石颜料,至于李承泽……,一看他送来的古籍是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就知道他故意的,这小崽子还挺记仇,白露从桌兜里拿出看过的故事书回敬他。

  自始而终,做出漫不经心的模样来,好像并不把这些来往放在心上,在知道有送给她的东西时,她甚至露出些惊讶来。

  两载岁月匆匆而过,白露每日忙慌慌,写出来的东西给战豆豆看过,她顺势诱哄她一起开一家书局,起名天涯书局,自己化名萧霜发表文章。

  她说想写一些游记,顺理成章,得到机会在北齐各处逛,想去哪里去哪里,游水滑冰荡秋千,弹琴画画写写稿,还捡起了她的登山爱好,身边换了保护她的侍从,日子总算舒服些了。

  她的书卖得很好,北齐的达官贵人很喜欢她笔下的山川湖泊,他们一生在朝堂,少有机会可以尽情览阅湖光山色,借一双能欣赏美的眼睛,去感受世间的美好,与他们而言,是难得的享受。

  南庆使团再入京时,战豆豆回来忽然说她对南庆东夷也很感兴趣,让她不如出国去看看,写出来的东西大家一定更喜欢,毕竟人总是对没见过、不了解的事物更感兴趣。

  “不如我带人去,顺便在南庆也开家书局,不赚白不赚。”

  天涯书局是她起头说要开的,还提供书局设计布置、经管方式,连载版面设计,字体图案等等,战豆豆提供权势支持,保驾护航,每人负责一半启动资金,各占一半股份,白露还能拿到自己的稿费,每年有不少收入。

  “这个好。”战豆豆听了十分喜欢,这就去找太后商议,她还未亲政,很希望通过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认真学习之余,对书局的事情也很关心,不过终究没什么势力人手,要做事需要太后点头及协助。

  对太后来说这是个好事,能加深北齐对南庆的文化影响,她十分痛快地同意了此事,替战豆豆拨了她应出的那份钱,并大手一挥,笑着负担了白露南庆之行的费用。

  自白露入北齐六年来,益州对北齐的依附越来越深,尤其这两年,气候渐冷,益州分批又有十数万人内迁与北齐西部边境百姓杂处定居。

  去年,白露的父王采纳一个北齐下属的建议,易俗改服,仿照北齐建制,在益州进行改革。

  益州官僚贵族平常一律着北齐服饰,连白露也不例外,不过为了照顾一些不愿北齐化的贵族,保留了部分民族特色。

  随着两边人民友好相处、交流深入,在太后眼中,白露已是半个北齐人了。自然,这里有许多白露自幼在北齐长大的缘故。

  北齐与益州免不了矛盾磕碰,但融合终归是大势所趋。

  上回去南庆时,她还不会骑马,马车里颠簸了许久才晃到北齐,这回好了,骑马去不仅比马车快、舒服,还能更直观地看看沿途风光。

  她喜欢纵马,听马蹄声踏响地面,听风声在耳边呼啸,裴回交给马术更好的护卫抱着,一行人伴着马蹄声赶去京都。

  书局的一切都比这北齐的规制来,跟来的两个负责人都是老手,一切熟门熟路,用不上白露费心,她来主要还是闲逛写稿。

  有心想立刻去看望婉儿和承乾,但自己满身风霜疲惫,就先去客栈沐浴休息,次日,她想请示入宫时,却在客栈外遇见了熟人,正是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

  “长公主请郡主入宫,晨郡主一直惦念着你。”

  白露一见这人,就猜到她的来意,一听果然不差,心说长公主对婉儿大约也有些关心吧,不然也不会自己刚来就来请,那怎么平日里都淡淡的,就算是国家元首,也不至于忙得和亲生女儿淡成那样吧。

  她又转念一想,也许是婉儿央求的,毕竟当年夜晚卧谈,说起自己尴尬的身世,对母亲冷淡的不解,婉儿那盈盈泪眼似乎还在眼前。

  请这宫女带上她置办的礼物,提上心爱的小宝贝裴回,踩上心爱的小滑板,慢慢在京都大街上滑行,因脚下那是个稀罕玩意儿,谁也没见过,她姿态又极轻盈好看,引来左右摊贩行人频频回首观望。

  “爷爷,四个糖葫芦。”远远地,她招手向卖糖葫芦的老人,老人朝声源一望,睁大的眼里露出些惊讶笑意,见衣着打扮显然是个小贵人,顾不得看,依着她的话拔下四个糖葫芦。

  她停脚在老人跟前,递过钱去,又接过糖葫芦来,挡了挡欲伸头来嗅闻滋味的裴回,把装猫的篮子挎在臂弯,脚上使力又滑走了。

  越往宫廷方向,行人越少,只因手上东西多,遇上台阶门槛,她也不敢放肆跃过,怕摔了裴回,但到底速度快了不少,裴回在篮子里喵呜两声。

  她听在耳里,安慰着说:“你已经是个见过世面的成年猫猫了,要镇定一点啦。”

  裴回将脸埋进篮子里,呜噜,不理她。

  无论她速度是快是慢,来引她入宫的宫女始终走在她左前方,脚下轻盈,毫不费力,显然是有功夫的。

  未及到广信宫,在东宫门口便有小太监上来行礼请她进去,她脚下轻车熟路一使巧劲改了方向,进宫门一段路程遇上台阶,自觉停了脚步,滑板糖葫芦给那跟随身后的小太监拿着,没进门,听着声响的婉儿已迎了出来。

  两年不见的一对小伙伴还没凑到一起,已经喜的眼睛发光跺脚,情难自抑。

  “婉儿!”

  “露露!”

  趁着向对方去那个空档,白露擦掉了流滴在手的糖,两人拉着手欢喜得不知说什么,婉儿就被白露扯进怀里。

  分开后,婉儿摸摸篮子里的裴回,脸上笑意不减,对它说:“我送你的猫包你喜欢吗?我又做了新的给你哦。”说完才反应过来,裴回肥胖了不少,自己做的猫包……应该装得下吧。

  “它喜欢,晚上还要睡在上面呢,就是很快它就胖得装不下了。”白露笑着:“它跟我东奔西跑,居然还能胖起来,你说它厉不厉害。”也好想清楚,东奔西跑又不用它跑,加上年纪大了懒得动,自然就胖了。

  婉儿笑着低下头去摸它因长肉更加软乎乎的身体,越过婉儿,白露看到,对上她目光便面含笑意的李承乾,他唇上动动,却没有说话,许是两年不见,他有些不知如何举止。

  白露连篮带猫塞进婉儿怀里,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给了李承乾一个大大的拥抱,一息而分,正想说她一直有想念他的话,来使他放下两年时光的距离,却见李承乾忸怩着,神色郁郁暗愁。

  李承乾,他素来是不高兴的,永远板正着,活得规矩端正,又疲惫。

  自己先装作无知无觉的模样,怕认真起来,反令他不适,将糖葫芦分给两人,婉儿将猫咪递回来,拿过李承泽那份,快乐地说:“我去给二表哥。”话音一落,立刻高高兴兴地转身。

  刚转过身要迈步,婉儿像想起了什么,笑容凝在脸上又敛去,扭头一窥李承乾的神色。

  氛围霎时间异样起来,李承乾瞄了一眼白露,给了婉儿一个淡笑,“去吧,没事。”

  婉儿才像是做错事得到宽恕的孩子,又看了一眼李承乾的神色,视线又往白露脸上落了一瞬,这方转身去了。

  知道白露看出来了,李承乾先发制人:“没什么事,进去吧。”说罢,等白露脚步动了,才和她一起进门去。

  路上,白露一直往李承乾侧脸上看去,待落了座,将裴回捞出篮子放在腿上摸着,才问:“究竟是怎么了?”

  “左不过是陛下夸了二哥几句,没什么大事。”李承乾如是道,想起那时情景,眉头不自觉又是一蹙,阴云绵绵。

  白露看他手里的糖葫芦转来转去,神思不属的模样,含上担忧和关切,“怎么说的?”

  李承乾笑意渐淡至无:“说他贤德兼备,将来做个亲王可惜了。”

  “贤德”二字,和李承泽有关系吗?

  心里发一声问,又想,庆国封爵最高就是亲王了,说做亲王可惜了,那他要怎样呢……

  白露咂摸出山雨欲来的滋味,却舒展笑容,宽慰他:“我小时不听话,阿娘就会说,你看谁家谁家女儿,懂事听话又嘴甜。她不是真觉得人家女儿好,只是希望我听话。”

  更轻柔了声音:“陛下不是夸李承泽贤德兼备,是希望你贤德兼备。”上下打量一下李承乾:“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够贤德了,陛下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知道李承乾向来是听不得这些话的,她打住口,笑意不减:“哎呀,不能这么说,毕竟我有今日还得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呢。”

  在李承乾疑惑的眼光中,她说:“我为开书局变卖了赏赐,正正好好就差那些。”

  原想说陛下赏赐岂可随意变卖,但想想她也不是南庆人,性格又不羁,也就不说了,只随她去。

  淑贵妃宫中,因为庆帝一句话而与太子的关系生出细细裂痕的李承泽接过糖葫芦,忖度着,这些日子,李承乾的眼神,宫人们的态度,令他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皇位,他敢指天起誓自己绝无非分之想,只愿安度此生。庆帝那边他说不上话,一直想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和太子解释解释,但是这种事……

  李承泽的心直往下坠,却想着不能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事情无可挽回。如今,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打算借白露的到来看看有没有这个机会,即使渺茫,也不能不试。

  佯作无事和婉儿一道往东宫去,路过打开的木窗,他边走着边往里一探。

  李承乾端着调色板坐在画架前,白露躬身立在他右侧,挨着他,左手拿两个糖葫芦搭在他左肩,右手握住他的手,在画布上快速涂抹。

  她笑容湛湛,靠他很近,天蓝的广袖覆盖他臂背,手上两个糖葫芦红艳艳,糖衣被阳光一照映出光来。

  想找点事分散一下李承乾注意力的白露盯上了他屋里的画架,说两年不见看看他的技术,不想他拿着画笔轻蹙眉头迟迟难以下笔。

  他就是这样,总想着做好,不愿出半点差错,反而显得笨拙。

  白露上前去捉住他的手,在画布上就是一番暴风涂抹。连一幅画也怕出错不敢肆意上手,白露心内叹了口气,却想她不也是如此吗,送个礼物多么平常的事,她还要思前想后,人家未必当回事,于她就是重压。

  大人物手一挥,对小人物而言,就是灭顶之灾了。

  力量悬殊,这处境,真就如此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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