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_穿成魔尊后我被反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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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二长老这会儿还没有休息。自从倾天之祸之后,不管修士还是普通人,每天都有人伤亡,他这个专职医术的长老自然忙碌了起来。见到萧然来找他,当即把手中的事务交给座下弟子,自己随着萧然去了棠梨居。

  “灵力透支,穴位阻塞,经脉不畅……”二长老一边念叨着病症,同时不忘严厉数落,“你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东西能把你一个化神境逼成这样?这儿只有我和萧然,没有其他人,不能说吗?”

  “不是不能说,是没什么好说的。”楚云崖垂眸,声音很低,好像他只是在陈述一件平淡无奇的事。

  “我也不可以吗?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想听。”

  萧然猛然凑近,手撑到床头,低头看着楚云崖,将他完全罩住,发丝垂落到那人脸上。

  楚云崖抬眸看着萧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和不甘。他伸手,轻轻地描绘着萧然的轮廓,从眉间道鼻梁,再到嘴唇,最后轻轻一点,戳得萧然耳根立刻泛红。

  他不禁笑出声:“我没事,真的。”

  “刚刚的血难道是我吐的?”萧然仍然恶狠狠地瞪着他。

  “没什么好说,是因为我早已预料到,不想给你徒增烦恼罢了。”楚云崖着迷一般望着萧然,那副故作凶狠的样子,活像一只漂亮的小奶猫在向自己示威,实际上毫无威胁,戳得他心尖直痒。

  只是,现在自己担着无法推脱的责任。他不想把萧然也卷进来,萧然已经承受得够多了。

  萧然一直盯着楚云崖苍白的脸,神情愈发严肃。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将心中的猜测问出口:“如果没有办法阻止阴气,人界灵气就会枯竭,寒风派的结界迟早会被阴气冲破。你只是在尽量延缓这一天,是不是?”

  楚云崖沉默良久,黑眸里终于流露出一种沉重的无奈:“萧然,对不起。”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

  萧然质问:“要是我今天没有发现的话,你打算瞒多久?”

  楚云崖没有答话。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谁也不退让,交汇的视线像是隐形的电流,仿佛能在空气中爆出火/花。楚云崖保持着仰躺的姿势,萧然也没有松手。

  过了好一会儿,二长老实在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两下,劝道:“尊上,掌门现在身体欠佳,不如你先跟我一起去帮他煎药。”

  二长老的话拉回了萧然的神智。他最后看了一眼楚云崖没有血色的脸,深吸一口气,将满腹的委屈和愤怒压回心口,从床榻上下来,头也不回地跟着二长老走出门去。

  夜晚的山间温凉如水,幽静清远,偶有轻风拂过,伴随着林里叶间沙沙的声响,这样的景致,极其适合在几座闲庭里摆席设座,赏景煮酒,吟诗作画。

  只是,景还是以前的景,人却再也不是从前的人。萧然早已没了初来寒风派时的心境。更何况眼前的景,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萧然一路无话,沉默地跟随着二长老到了紫华峰,抓好药包,拿了方子。正准备离去时,突然被二长老叫住。

  “尊上啊,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然回头:“长老且讲。”

  二长老看着萧然一脸低沉的样子,沉沉地叹了口气:“你、我,甚至整个寒风派、人界,都担心掌门的身体。可是有些事,尽力也难做到。掌门选择了以一己之力承担,那是他对天下人的责任,他弃不了。”

  “那该怎么办?”萧然颤声问,“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被耗尽吗?”

  他自问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去,他无法承受再失去一个楚云崖了。

  “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想劝告尊上一句——不到最后,别轻言放弃。”二长老的眸子里沉淀出一种只有经历过岁月洗礼的人才会有的目光,“我相信,一定有可以阻挡阴气继续侵蚀人界的方法,只是我等现在尚未找到。我知道,尊上现在一定对所有人都怀有怨念,这无可厚非。只是,尊上与其与掌门、与我等、与天下苍生置气,不如去寻找这个方法。若这途中,有任何需要的,我等必倾尽全力相助。”

  萧然隐隐地攥紧了拳头,眼眸轻垂。

  “我知道了,多谢长老。”

  话音刚落,不等二长老回话,他便转身离去。

  二长老望着萧然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恍如有千斤重。他是看着楚云崖长大的,也是看着萧然和他走到一起的。如此紧要的关头,他实在是不希望两人会因为这样一件事而闹矛盾。

  但愿他能听进自己的话吧,二长老心想。

  那天之后,萧然每日都按照二长老的方子给楚云崖煎药。楚云崖没有再呕过血,身体也没出过状况,而结界也没有发生过异动。

  但是萧然仍然不主动跟他讲话。他只负责把药煎好,端在楚云崖面前,便退出居室。除非楚云崖有正事需要问他,他会回答,其他时候一概沉默。两人就这么陷入了一个怪圈,明明每天都在一起,共同起居,但就是没有再多说过一句。寒风派的弟子们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的掌门最近气压莫名变得比以前更低了。

  萧然不是不知道楚云崖的态度。有好几次看着楚云崖欲言又止、落寞难言的神情,他的内心差点就忍不住了。那个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掌门,面对自己也只能手足无措。甚至他还知道,每天晚上自己躺上床闭眼假寐时,楚云崖都会走到隔间里来,从背后环抱着他一起入眠,第二天又在自己醒来之前离开。

  “萧然,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别生气。”

  “生气堵的是自己,不开心了可以朝我发脾气,但是……”背后那人的声音哑到不几乎听不清,带着沉重的疲惫和无尽的哀伤,“别不理我。”

  萧然根本不敢转过身去看他,只能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无声地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浸湿发丝,嘴唇轻颤。偶尔窗外传来一声声虫鸣,像是在为他奏响一曲悲歌。

  似乎是感受到了萧然的心绪,楚云崖忽然凑得更近。他的半支起身子,上半身几乎完全把萧然环住,低头吻住了他的眼角。

  “别哭。”他的语气十分轻柔,好像是在安慰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萧然眼睫颤动,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得转身,双手捧住楚云崖的头,几乎是毫无章法地对着他的唇乱咬。两人很久没有像这样接吻了,意乱情迷间几乎同时陷入窒息,又像是两头受伤的动物,互相啃咬相拥着取暖。

  第二日楚云崖仍然起的很早,寒风派每天有无数事务要等着他处理。萧然目送着楚云崖离开,随后翻身下床。他将棠梨居的每道门都关得紧紧的,确保无人能够进入后,才把那柄古朴的剑从剑鞘里□□,放在桌案上。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淬魔里面。”萧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剑柄上妖异的纹路,声音冷漠。

  过了好一会儿,那阵声音总算响起:“汝何时发现的?”

  “上次在陨魔岭里,我就知道了。当时明夜说我拿着剑撞自己的头,你就是那会儿跑到淬魔里面的吧?”萧然道。

  “不错。”

  “所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吗?”萧然的盯着剑柄出神,“我猜你和上古魔神有关,与天魔一族有关。甚至这把剑,也和你脱不了关系。我第一次去陨魔岭的时候,它就特别兴奋。一把普通的剑,不可能在吸引了整个上峰城的魔气之后还完好无损。”

  “不错。吾乃始祖天魔遗留之神念,一直在等待着天魔后人。这把淬魔,千万年前就是始祖的随身佩剑。”

  沧桑而古老的声音刚刚落下,淬魔剑剑尖就泛起了红光。那红光一瞬间就遍布了整个剑身,剑柄上深刻的纹路里甚至隐隐透出黑气。刹那间,萧然的耳畔变得极其嘈杂,明明身处安静的棠梨居,但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硝烟滚滚的战场,厮杀与怒吼声绵绵不绝,甚至鼻尖都飘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你上次说,神力可以改变一切?”萧然问。

  “是的。”神念答道。

  “我可以获得神力吗?”

  “当然。”神念笑起来,那声音里透着藏不住的惊喜,“吾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汝终于心生神意。”

  “所以我该怎么做?”萧然心里并没有丝毫喜悦,只是冷眼看着剑身。

  神念道:“成为魔神,必须要拥有弑杀之力,汝需杀尽天下所有普通人类。当然,如果能杀尽修士更好。”

  萧然的手筋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整个人像是从头至尾被泼了一盆凉水。他想到过成神会付出代价,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代价竟会如此惨烈。

  “我做不到。”萧然摇头,“还有别的办法吗?”

  神念惋惜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比起刚刚那个,汝更做不到。”

  “你且讲。”

  这一次,萧然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神念的回答。就在他打算暴力催动淬魔剑时,神念终于出声了。

  “杀尽人界所有能与汝匹敌的强者,成为世间最强。”

  如果说方才只是身体僵硬,现在萧然的大脑直接陷入了一片空白,完全无法转动。

  神念十分无奈:“吾不知汝为何如此珍视人类,但既然如此,那第二个方法便是损失最少的。总之,此二法择一,方可成为魔神。”

  剩下的话,神念没有接着说了,但是萧然知道它想表达什么。俞成连飞升,镜水和明夜相继身亡,明伦化作了阴气,人类修士中仅剩的能与魔尊匹敌的强者——唯剩楚云崖一人。

  萧然死死按捺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努力平静道:“如果楚云崖的功力变弱呢?”

  神念却笑出声,只当萧然在异想天开:“汝虽是天魔后人,却不了解我族与人界的世仇。千万年前人魔混战,持续千日千夜,双方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始祖天魔几乎屠尽人界,差一点就能获得所有的弑杀之力,带领魔界称霸世间,却被人类修士杀死,只能含恨寂灭,身葬陨魔岭。”

  “杀死始祖天魔,封印天魔神魂的人类修士,正是他寒风派的祖先。千万年过去了,始祖天魔仅存了一点神念。吾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助我天魔后人能重获弑杀之力,成为魔神,一雪前耻。终于等到汝,汝却只想着降低那姓楚的修为,这如何能得到弑杀之力的认可?”

  萧然执着地不肯退让:“可是你说了,杀尽与我匹敌的人就可以。而只要楚云崖没了修为,他就无法与我匹敌了。”

  神念叹了一口气:“也罢,汝可一试,只是是否能够取得弑杀之力,便不是吾能决定了。”

  萧然没有立刻答话。

  就在这时,棠梨居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萧然一个激灵,立刻将淬魔剑收起来,那红光随着剑身入鞘逐渐消失,外观上看起来又和一把普通的玄铁剑没有差异了。他做贼似的把淬魔放回原来的位置,这才前往门口。

  “楚云崖?”萧然看着来人,怔愣道,“你怎么回来了?今天议事殿没有公务吗?”

  楚云崖的脸色并不好看,冷玉般的黑眸里全是担忧。他一进门就抓紧萧然的手,沉声问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萧然故作不知情。

  “我的灵识发现这里突然有魔气涌动,那股力道极其强悍。”楚云崖紧盯着萧然,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锐利,“你感受到了吗?”

  “我真不知道。”萧然苦恼地垂下头,“我刚刚才醒不久,或许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吧,但是我还不太清醒,没注意到。”

  “真没有?”

  “没有,我发誓。”

  萧然信誓旦旦地朝他保证,竖起了三个手指。

  楚云崖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萧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好像都被他审视一遍。

  “罢了。”楚云崖收回视线,犹豫了半晌,见萧然没有抵触,终于将他拥入怀中,“你没事就好。”

  萧然一看到他这隐忍不发的模样就无比难受。他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对楚云崖展开了冷战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楚云崖,我去帮你煎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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