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连续两天的放纵终于让萧然认清了一个事实，一再招惹楚云崖，最后吃亏的只有他自己。清晨苏醒后，浑身被车轮碾过一遍的痛感让萧然几欲崩溃，想偷看楚云崖却又不敢。实在是因为萧然真的怕了自己这张嘴，他不想再说些什么会让自己下不来床的话了。
倒是楚云崖十分体贴。瞧见了被子里那个大型蚕蛹上偷偷露出来的两只眼睛，他也没有戳穿，只是出了一趟院门，取过五角带来的干净衣物，放在萧然的枕前。
“我去院里练剑，衣服给你放这儿了。”楚云崖淡笑，“我不在，你可以起了。”
萧然默默地在心里和他说了一声再见。
等他终于从被子里出来再磨磨蹭蹭地穿戴规整后，楚云崖早已在院里练习多时了。化神境果然与元婴期有了质的区别。萧然刚刚走到附近，空中里忽然划破一阵剑气，精准地从枝头擦过，一片竹叶飘然而下，正好落到萧然手心，然而放眼望去，整片绿竹林里根本看不见那白衣公子的身影。
萧然闭上眼睛，放开神识，清冽的气息却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他无法分清那人究竟在哪一处。他只好循着方才竹叶掉下的方向探去，识海里却突然出现了一抹人影，惊得他猛然睁眼。
“你竟然这么厉害了？”萧然惊讶极了。魔族具有先天的种族优势，人类修士在达到元婴之前，在天赋方面是无法与魔族进行比较的。但是过了元婴之后，仙道那种稳扎稳打的修炼方法的优势就逐步体现出来了，尤其是化神境更甚。可是能步入这个阶段的修士寥寥无几，更何况楚云崖还能够在他这个魔尊面前隐匿踪迹，萧然心里说不佩服那是不可能的。
楚云崖缓步走到他面前:“我步入化神境不久，还不甚熟练。你又是第一次和化神境的人对战，尚不了解，次数多了就能抓到漏洞。”
“那我们两个试试”萧然的兴致顿时被他勾起。
“好。”楚云崖点头。
两人约定在这方小院里隐匿气息，可以用剑气袭击来逼现身，谁先出现谁输。一时间，这绿竹林竟变得诡谲肃杀，空气中时不时有暗涌波动，表明却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痕迹。
萧然撑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没躲过楚云崖的第三层剑意，被迫现身。
“不行，我的剑法还不如你。”萧然捋了捋衣袖，“我这些年也勤练不辍，但是不知为何，始终没能突破寒风剑法第三层。”
楚云崖凝神道:“你完整练一套下来，我给你看看问题。”
“好。”萧然顺从地答应了。
绿竹潇潇，红衣似火，剑影如光。楚云崖站在原地，专注地盯着那抹敏捷利落的身影。动作，招式，步伐，速度，一切都没有问题……直到萧然最后一式舞毕，他思考良久，终于想通了关键所在。
“萧然，你还记得第三层剑法的剑意是什么吗？”楚云崖驻足。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萧然握紧淬魔，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是指经过多次的磨练之后，终于能得到自己的感悟，体会到他人不能察觉之事。”
“不错。第一境界是立、第二境界是守、第三境界是得。对于淬魔，对于剑法，或者往大了讲——”楚云崖神色微动，“对于人类，对于魔界，对于天下，你可有什么想得的？”
萧然只以为练剑是感悟剑法而有所得，却从未往人生高度的“得”想过。他思索了片刻后，摇头笑道:“我真的没什么想得到的。非要说的话，突破第三层剑法，算不算‘得’？”
“可以，但还不够。”楚云崖不断靠近，凝视着萧然，“你愿意听听我的经历吗？”
“当然。”
“我突破第三层，是在陨魔岭一役后。”楚云崖的表情仍是一片平静，声音却愈发低沉。
萧然怔住，他直觉和自己有关。
果然，只听楚云崖继续道:“那时你陷入疯魔，掌门突然飞升，寒风派骤然落入我手中。最年轻的元婴修士又如何？表面看起来天资卓绝，但是在剧变和动荡面前却毫无招架之力。没人能引导我，掌门走了，长老们的实力已经不及我，我只能靠自己摸索。日复一日，没日没夜地练，练到几乎走火入魔，不记得我自己是谁。”
萧然的心狠狠一抽。
“我有一次直接练到昏迷过去。冥冥之中，我出现了幻觉，却是看到了你。”楚云崖陷入回忆，眼眸轻垂，“那时寒风派众人都吓坏了。醒来之后，所有人都劝我别练了，但我没听，甚至练得比之前更狠。因为只要我练得越多，出现你的幻境也越多。掌门给我立下了三年之约，责任在身，无法脱离，我只能借助幻境。”
萧然忽然扑了过去，将头埋在他的颈侧。
“你别说了。如果都是不好的回忆，我情愿你不要讲。”萧然蹭了蹭他的下巴，“不用你讲这些经历，我自己也能摸索的。”
“怎么会是不好的回忆”楚云崖笑了起来，黑眸里漾着清辉，“那简直是你不在的时候我最好的回忆。”
这样近乎透支的练习，楚云崖终于顿悟出了何为‘得’。他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寒风剑法第三层，不是修道飞升。他想要的不过是萧然还在自己身边，不过是能向仙道证明萧然的清白，不过是寒风派能不再受制于人。
“我想要‘得’的动机并不纯粹。可这又如何谁规定了修士必须为了练剑而练剑我没有那么高尚的追求，我只求在千百度后的回眸里，能在那灯火阑珊之处，寻到你的影子。”
说到这儿，楚云崖的眼神放空，失去焦距的黑眸里更像是在沉淀着什么。
“先有失，才有得。我曾经失去过，方才知道，‘得’是为了自己所爱，付诸千辛，历尽万难，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千帆过尽后的淡然，根本不像是一个青年。
仿佛是在应和楚云崖的心境，竹林里扬起了一阵微风，将眼前那白衣人的发丝拂乱，好看的眉眼依旧清冷，然而望向自己时更多的却是深情。萧然说不出话来，他从未发现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表达不出万分之一他所想，心脏被现实的无奈攥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只能用力地回抱住眼前之人。
“谁要你粉身碎骨，留着我一个人当鳏夫吗？”萧然沉默了半晌，用力地掐了他一把，“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我才会领悟到我的‘得’，但我会好好练剑的，练到第三层，谁都不怕。不用你去历尽艰难万险，以后我们都不再分开了。”
“好。”楚云崖牵过萧然的手，将他抓得更紧。
就在这时，林间忽然涌入一阵陌生的气息，如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打破了小院里的静谧。
两人同时皱眉，望向对方。
“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萧然立刻从楚云崖怀里脱身，转过头，望向墙外，“有人来了。我下过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入茂林苑。会是谁？”
“明夜。”楚云崖冷然道。
果真，没过太久，茂密的竹林里多了一个修士的身影。明夜仍然穿着他那身平平无奇的道袍，双手交叠在背后，一派既没看见也没听见的模样，从容地向两人走来。
“尊上恕罪。”明夜走到萧然跟前，微微颔首，“本不欲打断尊上和楚公子，但是我这两天冥思苦想，终于有了一点思路，这才急着来找尊上。”
一听那句“打扰尊上和楚公子”，再听到“两天冥思苦想”，又想到这两天自己做了什么，萧然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开口：“没事，你且讲。”
明夜随即严肃起来：“尊上可还记得我曾说过，如果明伦的魔晶石既不来自魔界，又不来自人界，那只有可能是一处你和楚公子都没有关注过的地方？”
“记得。”萧然回忆起来，“我那时还想过这个问题，可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
楚云崖突然出声：“可是陨魔岭？”
“正是。”明夜赞赏地看了一眼楚云崖。
“怎么会是陨魔岭呢？”萧然十分不解，“那裂谷里面全是千百年来亡魂累积的阴气，亡魂里既有人类也有魔族，那玩意儿比魔气还可怕。明心宗去那里干什么，想找死吗？”
明夜摇头：“不用明心宗去，但傀儡可以。”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陷入沉默。萧然的背脊上爬满了一层冷汗，因为他知道，明夜所言，不无道理。傀儡本身就是死人，自然不会受到活人的那些限制。或许对于活人而言恐怖至极的阴气，对于傀儡来说却如同空气一般普通。
楚云崖眸色渐寒：“前段时间，我刚好在陨魔岭引来了天劫，不知对谷底是否造成了影响。”
明夜一听完这话，立刻惊喜地抬起头：“你竟然还在陨魔岭引来了天劫？”
“因为陨魔岭上空常年电闪雷鸣，可以将我渡劫一事瞒过去。”楚云崖答道。
“那太好了！我还愁缺个机会呢，这下有了。”明夜面露喜色，“如果明心宗真的派了傀儡去谷底寻找魔晶石，天劫必然会影响到一批傀儡。明夜发现回去的傀儡少了，定会生疑，派人去谷底一探究竟。你们正好可趁此机会去陨魔岭附近一探，看看我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萧然点头：“好。此事的确重大，我们现在就可以启程。”
明夜突然向萧然倾身行了一礼：“不知尊上可否允许明夜一同前往？”
“你要和我们一起？倒也不是不可以……”萧然眉心微蹙，嘴角抿紧，“可是万一明心宗的人发现了你怎么办？”
明夜淡淡道：“尊上不必担心。明某能躲过明心宗这么多年，自然是有自己的法子。我是担心尊上应付不了傀儡，毕竟那东西还是我最熟悉。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有我在，尊上和楚公子好应对一些。”
说到这儿，明夜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飘远：“我已经逃避了这么久，总要面对，不是吗？”
东躲西藏了十年，是时候亲手去终结他一手造成的祸患了。况且连俞成连都说了不恨他，他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一直当这缩头乌龟呢？
“好。”萧然朗声笑起来，“有前辈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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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楚云崖十分体贴。瞧见了被子里那个大型蚕蛹上偷偷露出来的两只眼睛，他也没有戳穿，只是出了一趟院门，取过五角带来的干净衣物，放在萧然的枕前。
“我去院里练剑，衣服给你放这儿了。”楚云崖淡笑，“我不在，你可以起了。”
萧然默默地在心里和他说了一声再见。
等他终于从被子里出来再磨磨蹭蹭地穿戴规整后，楚云崖早已在院里练习多时了。化神境果然与元婴期有了质的区别。萧然刚刚走到附近，空中里忽然划破一阵剑气，精准地从枝头擦过，一片竹叶飘然而下，正好落到萧然手心，然而放眼望去，整片绿竹林里根本看不见那白衣公子的身影。
萧然闭上眼睛，放开神识，清冽的气息却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他无法分清那人究竟在哪一处。他只好循着方才竹叶掉下的方向探去，识海里却突然出现了一抹人影，惊得他猛然睁眼。
“你竟然这么厉害了？”萧然惊讶极了。魔族具有先天的种族优势，人类修士在达到元婴之前，在天赋方面是无法与魔族进行比较的。但是过了元婴之后，仙道那种稳扎稳打的修炼方法的优势就逐步体现出来了，尤其是化神境更甚。可是能步入这个阶段的修士寥寥无几，更何况楚云崖还能够在他这个魔尊面前隐匿踪迹，萧然心里说不佩服那是不可能的。
楚云崖缓步走到他面前:“我步入化神境不久，还不甚熟练。你又是第一次和化神境的人对战，尚不了解，次数多了就能抓到漏洞。”
“那我们两个试试”萧然的兴致顿时被他勾起。
“好。”楚云崖点头。
两人约定在这方小院里隐匿气息，可以用剑气袭击来逼现身，谁先出现谁输。一时间，这绿竹林竟变得诡谲肃杀，空气中时不时有暗涌波动，表明却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痕迹。
萧然撑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没躲过楚云崖的第三层剑意，被迫现身。
“不行，我的剑法还不如你。”萧然捋了捋衣袖，“我这些年也勤练不辍，但是不知为何，始终没能突破寒风剑法第三层。”
楚云崖凝神道:“你完整练一套下来，我给你看看问题。”
“好。”萧然顺从地答应了。
绿竹潇潇，红衣似火，剑影如光。楚云崖站在原地，专注地盯着那抹敏捷利落的身影。动作，招式，步伐，速度，一切都没有问题……直到萧然最后一式舞毕，他思考良久，终于想通了关键所在。
“萧然，你还记得第三层剑法的剑意是什么吗？”楚云崖驻足。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萧然握紧淬魔，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是指经过多次的磨练之后，终于能得到自己的感悟，体会到他人不能察觉之事。”
“不错。第一境界是立、第二境界是守、第三境界是得。对于淬魔，对于剑法，或者往大了讲——”楚云崖神色微动，“对于人类，对于魔界，对于天下，你可有什么想得的？”
萧然只以为练剑是感悟剑法而有所得，却从未往人生高度的“得”想过。他思索了片刻后，摇头笑道:“我真的没什么想得到的。非要说的话，突破第三层剑法，算不算‘得’？”
“可以，但还不够。”楚云崖不断靠近，凝视着萧然，“你愿意听听我的经历吗？”
“当然。”
“我突破第三层，是在陨魔岭一役后。”楚云崖的表情仍是一片平静，声音却愈发低沉。
萧然怔住，他直觉和自己有关。
果然，只听楚云崖继续道:“那时你陷入疯魔，掌门突然飞升，寒风派骤然落入我手中。最年轻的元婴修士又如何？表面看起来天资卓绝，但是在剧变和动荡面前却毫无招架之力。没人能引导我，掌门走了，长老们的实力已经不及我，我只能靠自己摸索。日复一日，没日没夜地练，练到几乎走火入魔，不记得我自己是谁。”
萧然的心狠狠一抽。
“我有一次直接练到昏迷过去。冥冥之中，我出现了幻觉，却是看到了你。”楚云崖陷入回忆，眼眸轻垂，“那时寒风派众人都吓坏了。醒来之后，所有人都劝我别练了，但我没听，甚至练得比之前更狠。因为只要我练得越多，出现你的幻境也越多。掌门给我立下了三年之约，责任在身，无法脱离，我只能借助幻境。”
萧然忽然扑了过去，将头埋在他的颈侧。
“你别说了。如果都是不好的回忆，我情愿你不要讲。”萧然蹭了蹭他的下巴，“不用你讲这些经历，我自己也能摸索的。”
“怎么会是不好的回忆”楚云崖笑了起来，黑眸里漾着清辉，“那简直是你不在的时候我最好的回忆。”
这样近乎透支的练习，楚云崖终于顿悟出了何为‘得’。他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寒风剑法第三层，不是修道飞升。他想要的不过是萧然还在自己身边，不过是能向仙道证明萧然的清白，不过是寒风派能不再受制于人。
“我想要‘得’的动机并不纯粹。可这又如何谁规定了修士必须为了练剑而练剑我没有那么高尚的追求，我只求在千百度后的回眸里，能在那灯火阑珊之处，寻到你的影子。”
说到这儿，楚云崖的眼神放空，失去焦距的黑眸里更像是在沉淀着什么。
“先有失，才有得。我曾经失去过，方才知道，‘得’是为了自己所爱，付诸千辛，历尽万难，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千帆过尽后的淡然，根本不像是一个青年。
仿佛是在应和楚云崖的心境，竹林里扬起了一阵微风，将眼前那白衣人的发丝拂乱，好看的眉眼依旧清冷，然而望向自己时更多的却是深情。萧然说不出话来，他从未发现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表达不出万分之一他所想，心脏被现实的无奈攥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只能用力地回抱住眼前之人。
“谁要你粉身碎骨，留着我一个人当鳏夫吗？”萧然沉默了半晌，用力地掐了他一把，“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我才会领悟到我的‘得’，但我会好好练剑的，练到第三层，谁都不怕。不用你去历尽艰难万险，以后我们都不再分开了。”
“好。”楚云崖牵过萧然的手，将他抓得更紧。
就在这时，林间忽然涌入一阵陌生的气息，如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打破了小院里的静谧。
两人同时皱眉，望向对方。
“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萧然立刻从楚云崖怀里脱身，转过头，望向墙外，“有人来了。我下过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入茂林苑。会是谁？”
“明夜。”楚云崖冷然道。
果真，没过太久，茂密的竹林里多了一个修士的身影。明夜仍然穿着他那身平平无奇的道袍，双手交叠在背后，一派既没看见也没听见的模样，从容地向两人走来。
“尊上恕罪。”明夜走到萧然跟前，微微颔首，“本不欲打断尊上和楚公子，但是我这两天冥思苦想，终于有了一点思路，这才急着来找尊上。”
一听那句“打扰尊上和楚公子”，再听到“两天冥思苦想”，又想到这两天自己做了什么，萧然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开口：“没事，你且讲。”
明夜随即严肃起来：“尊上可还记得我曾说过，如果明伦的魔晶石既不来自魔界，又不来自人界，那只有可能是一处你和楚公子都没有关注过的地方？”
“记得。”萧然回忆起来，“我那时还想过这个问题，可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
楚云崖突然出声：“可是陨魔岭？”
“正是。”明夜赞赏地看了一眼楚云崖。
“怎么会是陨魔岭呢？”萧然十分不解，“那裂谷里面全是千百年来亡魂累积的阴气，亡魂里既有人类也有魔族，那玩意儿比魔气还可怕。明心宗去那里干什么，想找死吗？”
明夜摇头：“不用明心宗去，但傀儡可以。”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陷入沉默。萧然的背脊上爬满了一层冷汗，因为他知道，明夜所言，不无道理。傀儡本身就是死人，自然不会受到活人的那些限制。或许对于活人而言恐怖至极的阴气，对于傀儡来说却如同空气一般普通。
楚云崖眸色渐寒：“前段时间，我刚好在陨魔岭引来了天劫，不知对谷底是否造成了影响。”
明夜一听完这话，立刻惊喜地抬起头：“你竟然还在陨魔岭引来了天劫？”
“因为陨魔岭上空常年电闪雷鸣，可以将我渡劫一事瞒过去。”楚云崖答道。
“那太好了！我还愁缺个机会呢，这下有了。”明夜面露喜色，“如果明心宗真的派了傀儡去谷底寻找魔晶石，天劫必然会影响到一批傀儡。明夜发现回去的傀儡少了，定会生疑，派人去谷底一探究竟。你们正好可趁此机会去陨魔岭附近一探，看看我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萧然点头：“好。此事的确重大，我们现在就可以启程。”
明夜突然向萧然倾身行了一礼：“不知尊上可否允许明夜一同前往？”
“你要和我们一起？倒也不是不可以……”萧然眉心微蹙，嘴角抿紧，“可是万一明心宗的人发现了你怎么办？”
明夜淡淡道：“尊上不必担心。明某能躲过明心宗这么多年，自然是有自己的法子。我是担心尊上应付不了傀儡，毕竟那东西还是我最熟悉。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有我在，尊上和楚公子好应对一些。”
说到这儿，明夜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飘远：“我已经逃避了这么久，总要面对，不是吗？”
东躲西藏了十年，是时候亲手去终结他一手造成的祸患了。况且连俞成连都说了不恨他，他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一直当这缩头乌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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