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等待与追寻(3)_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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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等待与追寻(3)

  “玉耀一直以来在雪麒麟身上动了多少手脚。她并非是想夺去雪麒麟的性命是显然的,如果是的话,她无需要费去那么大的劲。她在雪麒麟身上寻求某种事物,我不知道那种事物是什么,但总之她需要雪麒麟。如此一想,刚才她阻止我去救雪麒麟就显得不合理了,她甚至应该直接出手相救才对。要不然,她算计墨姬一事就不存在意义了。”

  白泽接下来就是这一番长篇大论。

  坦白说,刚经历过高强度战斗,北冥有鱼有点脑壳痛,要消化这一段话需要一段时间。她想要去揉膨痛的太阳穴,尝试缓解头部的不适感,但手中又抱着齐绮琪,无法抽身。

  “除非玉耀疯了,否则这个‘不合理’纯粹是我们眼中的‘不合理’罢了。”

  白泽胸有成竹地作结,北冥有鱼索性放弃思考,而珈蓝则用非常勉强的诚恳态度对白泽说:

  “可以请前辈您直接点吗?”珈蓝皮笑肉不笑。

  真麻烦,白泽以黄泉灯敲了敲地,很不耐烦。发量惊人的她沐浴在越下越烈的雨水下,头发早就黏得如糊了的纸,她捋了捋烦恼丝,接着又理了理黏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的意思就是说,雪麒麟掉进龙脉一事很可能是玉耀一手安排的,而且其中具有除了死亡之外的意义,若非如此玉耀之前所作之事就前功尽废了,因为如果雪麒麟就此死去,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玉耀也不会得到什么……”

  话毕,白泽用“这下子理解了吗?”的眼神分别看了看北冥有鱼和珈蓝两人。

  回答她的是沉默。

  北冥有鱼在几秒后露出恍然的表情,并向还是一脸懵懂的珈蓝说,自己待会再向她解释一番。

  诚如白泽所说,北冥有鱼对玉耀执着于雪麒麟一事略知一二──不,她知道更多。

  玉耀至今针对雪麒麟的行动似乎一直都在遵循一种不取雪麒麟性命的方针,并在此前提下施加印记,或是加以诱导,像是想要从女孩身上催生什么一样,而有见及此,玉耀刚才阻止白泽营救雪麒麟,眼睁睁看着她掉进龙脉里的行动并不合理。

  除非,那也是她所谋划的一环。

  如此一想,那玉耀肯定有保全雪麒麟的方法,说不定种在女孩胸前的神奇印记,会在这次危机之中保护她也说不定。

  一旦想通,北冥有鱼只觉得心里那份沉甸甸的压迫感稍微轻了许多。

  哪怕这一系列都只是基于玉耀行动的猜测,而玉耀本来就叫人捉摸不透,可信性并不高,但至少……至少北冥有鱼愿意相信,也只有相信,雪麒麟才会拥有一线生机。

  自欺欺人也好,北冥有鱼不希望雪麒麟就此死去,所以只能相信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

  北冥有鱼的视线落向怀中被击晕的齐绮琪身上。

  比起自己,这个少女应该更难以面对雪麒麟遭遇不测一事吧,如果白泽能够告诉她这个猜测,给她一条稻草抓住,她刚才就不会如此力竭声嘶。

  ──她就有借口去到自我安慰,以此调解这一刻的丧失感了。

  “跟她说?”白泽像是听见什么滑稽的事情般哂笑出声。

  北冥有鱼觉得对方未免太目中无人,隐隐有些不高兴。珈蓝也有同样的感觉,但她踏前一步,右掌已经凝聚起璀璨金光准备动手了。

  “修罗儿,这可是书姬。”

  北冥有鱼不动声息地挡在两人之间,淡淡地开声阻止珈蓝更进一步。

  “臭狐狸,你也要与我作对?”

  珈蓝口吻阴狠,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白泽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甚至不高兴地冷哼一声。

  “那种状态下的人,你给予她基于猜测,不能肯定的希望,等同于给她喂食甜美的毒药,让她抱持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事后不如我所说,雪麒麟真的回不来,那必致崩溃。”

  白泽眸子染满严肃和呵斥之意,深深地凝望北冥有鱼和珈蓝两人。

  “这种责任,我可负不起来。”

  掉在河里遇溺时,就连一根稻草都会疯狂去抓,这是一种求生欲的强烈表现,而换在此刻的情况,齐绮琪肯定也会把白泽这种猜测当成是溺水时的那一根稻草,疯狂去抓住,并将之当成唯一的希望吧。

  假如有朝一天,这个猜测落空成为了谎言,齐绮琪肯定就会溺死了。

  ──你有觉悟去以将来她有可能会崩溃的代价,去到安抚她吗?

  白泽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意思,叫北冥有鱼和珈蓝一阵无言以对。她们对齐绮琪多重视雪麒麟,都略知一二了。

  “要不要转告给她听悉随尊便,但烦请不要提到我的名字,我很讨厌那种给溺水之人递出一根稻草的行为,因为我很软弱,不想负责任。”

  余音徘徊。

  重重地搁下这句话,白泽再次转身远去,脚足踩在湿了水的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如果你们有觉悟的话。”

  这是她消失在黑暗之中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不觉地,夜色已经降临,北冥有鱼垂首倾视自己横抱着的少女,看着她眼角的两道清泪仅是无言。

  良久,她才是吐出一口凄凉的叹息。

  “这‘书姬’还真是把难题都推给我了呀。”

  “那你打算怎么办?臭狐狸。”一旁的珈蓝面无表情地问。

  “……”

  北冥有鱼受不了似的长吁口气,背后的尾巴晃动间沙沙作响,似乎很是焦虑的样子。她像是要回避这个问题一样,抬起脚步依着白泽离开的方向追上大队。珈蓝颤步跟在她身后,脚上的伤让她活动不是很灵活。

  “连你也要来给我增添压力吗?修罗儿。”

  几处建筑在刚才龙脉喷发时受损,苦苦坚持至今终至崩塌,掀起了大量的灰尘和吵杂的重音。

  珈蓝咯咯地笑了两声,身上伤势已经适应过来了,她不再是哭丧着脸。

  “狐狸,你还真不擅长这种事情。”她取笑着说。

  “修罗儿,谁都有不擅长的事情。”

  北冥有鱼冷声回答,间接承认。

  “嗯……是吗?”珈蓝刻意拖长尾音,“那你打算不作为?”

  “……”

  北冥有鱼耸了耸鼻子,“你很讨厌我,我也很讨厌你。”

  “是的呢。”

  珈蓝笑意盈盈,但那笑意还是掺着一丝悲伤。

  “还是告诉她吧。”

  想了想,北冥有鱼如此说道。

  “你不是不擅长?”

  “……是不擅长了。”

  北冥有鱼露出伤脑筋的表情,脸上稍微淡出苦笑。见了她这副样子,珈蓝也是一声叹息。

  “不过,我更不想应付另外一个人。”

  “谁?”珈蓝又问。

  “水云儿。”

  北冥有鱼严峻地吐出一个名字。

  “……”

  珈蓝愣住,然后想到什么般又笑了起来。

  “诶,你是打算先告诉齐绮琪,再让她去告诉水云儿?”

  “……我不否定。”

  北冥有鱼表情难堪。

  但仅是过了几秒,她止步半侧面看向广场的方向。

  那里埋住了一个女孩。

  “……而且比起绝望,还是抱着希望活下去比较好吧。”

  滂沱大雨依然在下,落在地上的声音,粉碎了北冥有鱼的嗓音。

  ***

  齐绮琪在第三天晚上醒过来的。

  不知道是白泽那一下打得有点重,还是齐绮琪自己不愿醒来,借着睡梦来逃避现实,她醒得有点晚了。

  在她昏睡期间,一直照顾她的自然是宫天晴。

  北冥有鱼吩咐宫天晴,只要齐绮琪一醒就来找自己,说自己有事情要告诉齐绮琪,所以齐绮琪醒来后,宫天晴就撤开脚丫子往北冥有鱼休息的房间跑去。

  这个小小的女孩也沉溺在雪麒麟生死不知的悲伤之中,但她比起身为执事长老,知道雪麒麟下落不明的情况后,喝了个大醉的夏雪要来得坚强。

  像夏雪一样喝醉的,还有贝小路。

  紫玄子在得知消息后则是叹息了整整一晚上,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天空,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期盼着雪麒麟能够从天而降。

  而,水云儿的反应则简单得多。

  她得知消息后,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意外的是,珈蓝似乎特别喜欢水云儿,主动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珈蓝还告诉北冥有鱼,由她来负责将白泽的猜测告诉水云儿。

  北冥有鱼当时虽然惊讶珈蓝会自告奋勇,但同时也不禁松了口气。就如之前所言,她比起对付齐绮琪,更不想去向水云儿讨教。

  那个少女对雪麒麟倾注的感觉,纯粹得扭曲,也纯粹得容不下任何杂质……想着诸如此类的事情,北冥有鱼来到齐绮琪的门前。

  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勉强能够维持盈满的状态。在处理事情时,这个形态会比较得心应手一些,她打算在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后才以半满的形态继续养伤。

  “北冥前辈,那个……”

  正想推门而进时,陪伴她到来的宫天晴突然开声唤她。

  “嗯?”

  北冥有鱼转头望去,只见女孩正用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自己。

  “怎么了吗?”她淡淡地问。

  “那个……小师祖她……”

  宫天晴欲言又止,花了几秒才鼓起勇气似的,振奋精神询问说:

  “小师祖,她真的没事吗?”

  想必这个坚强地在得知消息后,还强忍泪水继续工作,甚至替自己倒下的师父承担要务的女孩,还是无法真正去在意雪麒麟的生死吧。

  她肯定也有所不安,有所焦躁。

  只是她懂事,她不想添麻烦,所以才一直没有问罢了──但也到此为止就是了。

  “……”

  无论如何,女孩既然问了,北冥有鱼自觉也需要回答,但该用那一套说辞,她就有点不太清楚了。这位月白之妖身在高位,身份尊贵,却意外地笨拙。

  “……会没事的。”

  她说,没能坚定态度,带着几分犹豫。

  ──真是一些说服力都没有了,北冥有鱼暗自思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一些。如果她嘴不是如此之笨,很多事情都能够处理得更好一些吧。

  宫天晴虽然年轻,但跟了齐绮琪多年,本来又出身于大户之家,察言观色能力自然不差。

  她一眼就看穿北冥有鱼也没有把握能够明言雪麒麟没事。

  “……这样吗?”

  但宫天晴笑了起来,尽管那笑容已经糊成一团。

  这个女孩真是太过懂事了,懂事到让人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宫天晴没有再多问,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钥匙。北冥有鱼见了,便是一阵诧异。她小声地问:

  “琪儿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吗?为什么要将她锁起来?”

  “这……”

  宫天晴有些尴尬,“就算用锁,也锁不住师父姐姐啊……这不是什么坚硬的锁。”

  “那,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北冥有鱼更奇怪了。

  确实,这只是普通的锁,房间也没有进行加固,齐绮琪就算没有武力,要将门破坏绝对称不上是难事。

  “……一种安心感吧。”

  宫天晴边将钥匙插进锁头里,边如此温声地解释。

  “安心感?”

  北冥有鱼挑眉,尾巴又再次晃了起来,那是她感到好奇时的表现。宫天晴“嗯”地点点头,转动钥匙解锁。

  咔嚓一声,锁开了。

  “锁这种东西,不仅是锁住里面的人,也是锁住外面的人,不是吗?对于想要出房间和进房间的人而言,这都是一样的。所以,想要一个人安静时,加上一把锁,或许会更有安心感一些吧……我想。”

  宫天晴笑笑地说,那纯粹的心意实在让人生不起一丝,她其实只是想锁起齐绮琪以图不轨的猜测。

  原来如此,北冥有鱼姑且算是理解宫天晴其中的一片心意,但总觉得这种方法有些怪怪的,但对两人而言,她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北冥前辈,请进吧。”

  宫天晴主动推开房门,刹时就有一阵幽幽花香自房里扑鼻而来。北冥有鱼自让开身子的宫天晴身旁踏进房里,只见房里放了好几盆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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