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宵苦短!为爱奔跑吧,紫玄子。(2)_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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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宵苦短!为爱奔跑吧,紫玄子。(2)

  齐绮琪觉得文件要处理不完了。

  书桌上数量惊人的文件堆积如山,像是几根柱子般组成了墙壁,遮住了坐在背后的少女身影。

  她的背后粉饰着一把贯穿云层的银剑图腾。

  虽然这标志一直都有使用,但用来正式代表天璇宫的,还是最近才定下的事。而在图腾的下方,则挂着齐绮琪惯用爱剑天离。

  这把剑近年来经过再三改造,早几天又是一阵大改,被雪麒麟加上稀奇古怪的术式,已经和好几年前不尽相同。

  顺得一提的是,和它遭到同样命运的还有夏雪手中的天舞、叶震手中的天煌,宫天晴手中的天阴、天阳,至于其他和雪麒麟较为亲近之人的剑,也正在排队等候改造之中。

  正在挥笔疾书的手突然停下,齐绮琪轻皱柳眉,稍微上翘的眼角随即挑起。

  似乎是不小心写错了。

  她粗暴地将纸张揉成一团,扔进书桌旁的垃圾桶之中,然后提笔沾了点墨水,拿起新的纸张,却迟迟没动笔。

  最终,她叹了口气,把笔搁下。

  她疲倦地把身体的重量全放在椅背上,视线往旁边一瞥,才发现刚才的纸团并没有扔进垃圾桶之中,而是掉在了地上。

  “真是够了……为什么处理不完啦……”

  揉了揉胀痛的额角,顶着淡淡黑眼圈的齐绮琪

  尽管开口抱怨不是她之所好,但她已经整整一夜没睡了。毕竟提出要改革天璇宫的她,所以随之而来的繁重事务,她需要负上第一责任。

  “宫主妹妹,你有空抱怨,不如多写几个字,争取我们早点休息吧。”

  说话的是夏雪。

  她坐在了齐绮琪的右侧,书桌前同样堆满了文件。

  “……我知道啦。”

  “知道就别抱怨了。”

  夏雪不耐烦地说着,目光没有一刻离开文件,但她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抬起脑袋朝对面呶了呶嘴。

  “你应该多学习一下我们的叶师叔。瞧,他都……”

  夏雪忽然沉起脸来,闭上了嘴巴。

  “啊?”

  齐绮琪诧异发声,往左边看去。

  只见叶震也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但动作却不见迟缓地在文件上不断书写。他也几天没有休息好了,本来修剪整齐的胡子此刻都像杂草一样参差不齐了。

  然而,就在齐绮琪为此感到佩服时,她才发现叶震眼神空洞,毛笔也压根没有沾上墨水,正是在文件上写着一个又一个无形的文字。

  显然地,他已经累得进入某种入定状态,凭着本能在挥笔了。

  “呃……那个……我们不如休息一下?”

  望着叶震的神乎其技,齐绮琪讷讷地提议说。夏雪立即放弃似的叹出口气,说着“真是够了。”也跟着搁下了笔。

  “忙里偷闲方是正道,这是麒麟说的。虽然我没有立场多说什么,不过……”

  齐绮琪不太好意思地说,还把雪麒麟拖了下水。

  夏雪撇了她一眼,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凑到嘴唇,才发现那已经空了。她之后改为去提茶壶,结果里面也是空的。

  见状,齐绮琪便朝办公用的偏厅外喊唤自己的徒弟。

  “晴儿。”

  “是的,晴儿在。”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宫天晴应声从隔挡厅门的屏风旁探头看过来。她本来就待在外间翻阅典藉,这几天她一直都守在偏厅门外服侍着在里面奋斗的几人。

  “师、师父姐姐有什么需要晴儿帮忙吗?”

  “抱歉啦,茶喝光了。”

  “哦哦,我立即就去准备。”

  宫天晴快步走了进来,拿起分放在三张桌子上的茶壶。齐绮琪起身离坐,伸了个懒腰,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晴儿,准备一些茶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没过辰时。”

  齐绮琪看了看窗外天色,离太阳爬到正中央还尚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唉,还有很久才过完这天啊……”

  “过完这天也不一定能睡。”

  夏雪慢悠悠地插嘴,说着风凉话。

  齐绮琪头猛地往下一垂,不满地噘起樱唇。她先用手势示意已经没有什么事,让宫天晴先行离去,接着才秋后算帐般说:

  “夏姐姐,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说惹人厌的话呢?”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夏雪慢条里斯地应话,打了个呵欠。她在翘起脚的同时伸起懒腰来,因为动作而紧绷的衣服勾勒得胸前更加波涛汹涌,看得齐绮琪一阵牙痒痒。

  察觉到她的表情,夏雪“嘿”地一笑。

  “讨厌死了。”

  齐绮琪有点自暴自弃地回到座位上坐下。累积起来的疲劳让她越看那些文件就越不顺眼,不过倒至于将之扫落在地上。

  “谁叫你一来就来一场那么大的。”

  夏雪明显看穿了齐绮琪的想法,随口就是一句挖苦抛出。

  “但我没想到会这么急……我原本打算慢慢来的。”

  “有些事情慢不来。噢,除了你的胸部大小。”

  “夏姐姐,我们好像很久没有比划比划了。”

  井字型的皱纹跃至额角,齐绮琪皮笑肉不笑地望向夏雪。

  她生平最自卑的就是胸部大小的问题,夏雪也是知道的。关键在于,累的不仅是齐绮琪,夏雪也一样。她也需要渲泄一下身体上的疲乏,只是发泄的对像是齐绮琪,而不是她案上的文件而已。

  “堂堂气宗宗主──暂定,要欺负一位剑宗弟子,传出去恐怕又是一阵闲言闲语了。”

  夏雪从容不迫地展开反击,甜美的脸庞上蕴酿着恶意的笑容。

  她精准拿捏别人的命门,也擅长使用言语作为武器,整个天璇宫上下,有能耐应对她的,也只有那个水火不侵的水云儿了。

  至少,齐绮琪绝非对手。

  作为证据,天璇宫在听见对方给自己戴高帽后,整个人就蔫巴了。

  “糟糕透了,为什么我还要兼任气宗宗主?”

  “因为剑宗宗主是叶震。本来气宗在天璇宫就属于冷门微末之流,如果宗主没有一定份量,就会被剑宗更加压一头,所以也只有宗主亲自出任。而且,在天门弟子里,也只有你对气宗有几分造诣,所以落在你头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当然,假以时日,你把宗主之位让给你那位气宗天才弟子也未尝不可,不过到她能够独当一面之前,麻烦你在位置上坐好,当个花瓶。”

  “什么花瓶不花瓶的……明明麒麟来当更合适一些。”

  “哦,那术宗宗主由你来当咯?坦白说,要不是没人胜任,术宗宗主还真是不适合我们那位傻呼呼的小师祖。”

  新成立的术宗和气宗也有同样的问题,而且更严重得多。

  气宗的高手在七年前的灭武之祸死去,现在已经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大高手。

  但本来就足够壮大的剑宗不同,即使经历那场大灾难,也留下足够的有生力量。

  所以,要更加明确分离两脉,构成竞争关系,就必须有一个地位足够高的人去到撑起气宗,至少在势力上不能输给剑宗,所以术宗才会落到对气宗功法稍有涉猎的齐绮琪身上。

  那么即将建立,毫无根基所言的术宗就更需要一位地位足够高、本身实力足够强大的人来到支撑领头,而身为宗师,又是天璇宫师祖辈的雪麒麟显然就是不二之选。

  “幸好,我们家小师祖有个能干的徒弟,事务都可以交给她来处理就是了。”

  脑海闪过水云儿的身影,齐绮琪忽然觉得这位水色少女似乎真的万能,不仅家务精通,厨艺虽比不上自己但也不差,还善解人意,长得也相当漂亮耐看,容貌也不像她一样那么具有侵略性,更致命的是,她胸比自己更有料!

  想着想着,就有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齐绮琪觉得自己除了身高和修为外,就没有任何一点比得上水云儿。

  “别想了,一切都看天吧。”

  不知何时来到齐绮琪身后,夏雪同情地拍了拍齐绮琪的肩膀,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时,宫天晴端着重新泡好的茶壶以及齐绮琪吩咐的茶点进来。她一边静静地将茶壶分配到齐绮琪等人的桌子上,然后把盛有茶点碟子放到齐绮琪案上。

  在她动作间,齐绮琪的视线不意地看向了已经十四岁的徒弟的胸脯,惊讶地发现那大小已经开始威胁到自身的地位了。

  那一刻,齐绮琪真的想哭出来了。

  “说起来……”夏雪拿起一块糕点小咬了一口,轻盈地靠坐在齐绮琪的椅子扶手上,“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雪麒麟说?”

  “说什么?”

  狠狠地瞪着夏雪的胸脯,齐绮琪磨着银牙反问,红宝石耳坠清铃作响。另一方面,完成好被交代的任务的宫天晴无言地退了出去。

  “明知故问就是特地用来形容你的吧。”

  望了一眼女孩离开的背影,夏雪无奈地吁了口气。

  “自然是让她搬家的事。”她接着点出。

  “这个……”

  齐绮琪目光闪烁。

  “呵,就这么不舍得吗?明明就是让她搬到相距不远的地方罢了,就有这么难开口吗?”

  “不、不是这样的啦!”齐绮琪慌张摆手,“我只是害怕她以为我嫌弃她了嘛……”

  “她还是分得清轻重。”夏雪用鼻子哼了一声,“倒是你,有时就迷糊了。”

  在早阵子的会议中,让雪麒麟搬离朝雪楼的一事率先由叶震提出。

  其中的理由莫过于是,气术两宗宗主同住一处,会让人不禁疑惑两宗是否一种联合关系。哪怕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但是人的联想力很可怕,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两人只是私家之好。

  齐绮琪明白其中理由之充份,但就如夏雪所言般,她是有点不舍得。

  同时,她对以后产生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施工队我已经准备好了,位址也选好了,就差雪麒麟的答应。能请你赶快去说吗?这一拖两拖,被催促的可是我,好吗?”

  夏雪完全没有体谅齐绮琪心中纠结的意思,冷漠地要求她尽快展开行动。

  “为什么夏师姐不亲自去说?”

  “哦,也未尝不可。”

  夏雪装似如梦初醒般点着头。

  “不过,到时我可能会说跟她说,‘你家小七讨厌你了,让你有多远就滚多滚’这样子的话呢。”

  “夏姐姐,你好过份!”

  齐绮琪喊了一声,但夏雪只是爱理不理地绕着头发。明白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齐绮琪一阵垂头丧气,嘟着嘴巴答应说:

  “好啦,我知道了啦。”

  “甚好。”

  夏雪奸计得逞般勾起嘴角,乐在其中的气息漫了出来。

  “……坏心眼。”齐绮琪小声嘀咕了一句。

  忽然地,厅外又响起一阵稍显慌张的脚步声。

  “琪儿,大事不妙了!”

  给人刚强感觉的喊声随之传来。

  与此同时,一道有如炉火的高挑身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偏厅。

  束成马尾的炉火红彷佛在磨擦声会沙沙作响,皮肤黝黑却烘托得本人多了几分英气,来人正是铸剑房长老李婉婷。

  她身后跟着慌张的宫天晴。

  “李姐姐,发生什么了吗?”

  “噢,这不是我们难得出去一趟的李师姐吗?”

  认出来人的嗓音,齐绮琪从文件山后探出脑袋来,如绸的长发帘子般滑落。她脑袋旁边,有着夏雪同时探出的脑袋。

  另一面,叶震似乎也被李婉婷的喊声给惊声,皱眉望着自己案上一片空白的文件发呆。他好像还没有跟上状况。

  李婉婷自顾自地走到最靠近的桌子──夏雪的桌子旁──拿起茶壶就给空掉的茶盏满上,然后用灌的方式一口饮尽。

  对此,夏雪皱起了眉头以示不满。

  “李姐姐,你不是和弟子们下山到洛阳城找商家洽谈金属材料的事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为了应对来自墨家的威胁,齐绮琪等天璇宫决策者决定增大铸剑房的规模和投入,并在旗下独立划分出新的机关房,专门钻研机关兵器。

  顺带一提,本来只是配药,不受重视的药房也新增了长老之位,由杨岳宁出任,而作为配套,也新建了种植雪麒麟口中所谓灵草的灵草房。

  由于唯一能认识灵草的,天璇宫只有雪麒麟,所有灵草房就交由她负责,而且那本来就是她要求建立的部门。

  雪麒麟似乎早就有相关的念头,早在前段时间北冥有鱼逗留在天璇宫的期间,她就软硬兼施向北冥有鱼讨要一位擅长种植灵草的灵月谷弟子。据说,北冥有鱼耐不着她早罗嗦晚罗嗦,就把白幽月给派了过来,而这位莫名被卖的灵月谷白长老似乎将会在几天后到步。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了!”

  李婉婷咚地把茶盏敲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让叶震眉头一挑。

  该不会发生什么了吧?齐绮琪和夏雪对望了一眼。

  “李师姐,究竟怎么了?”

  齐绮琪作为代表问出几人都拥有的疑问。李婉婷立即严肃神情,抛出惊人而语。

  “──我们的小师祖很可能要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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