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蝉不鸣是为死(终)_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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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夏蝉不鸣是为死(终)

  机关兵器原本就是颠覆性的存在。

  它能够使普通人在一定程度上抗衡武者,装备在军队身上也可以大大地增加军队的战斗力,而武者使用时更是如虎添翼。

  一种止于工具,凡是人都可以使用的兵器。

  其价值可以说是无可估量的,华朝虽然严格禁止这一类东西的流通和制造,但是“走私”仍会因为产品本身的价值而出现。

  要知道,从古至今,走私军武都是一项暴利。

  如果夏家能够获得机关兵器的销售权,在并借以走私牟利,夏家的资产远不是“更上一层楼”可以形容,那将会是翻天覆地──近乎一飞冲天的爆发式增长。

  只要有三倍利润就足以让商人们挺身涉险,那么五倍、十倍,甚至是百倍呢?

  答案可想而知。

  就算是雪麒麟这位丝毫不懂商业的人,都能够理解到其中的诱惑更甚于天下第一美人脱光光躺在你的床上。

  只是巨大的利润,也往往意味着同等程度的风险。

  一旦被朝廷发现,夏家所迎来的必定是灭顶之灾。当然,如果在那之前,夏家借由机关兵器加以壮大自身力量到朝廷不敢轻举妄动的程度就得另当别论。

  夏承业没能抗拒这种金钱的诱惑。

  不过最大的疑问和问题是,既然夏家已经决定出资墨家,两者达成合作关系,为什么夏家库房又会疑似遭到墨未央的盗窃,而夏承业又会落得个身死书房的下场呢?

  墨未央想吞并夏家?

  雪麒麟认为不太可能,就算墨未央真的如愿,他一时半刻也操控不了夏家的所有产业,显然是合作更有长远之利。

  墨未央不可能会是那么短视的人。

  那么,两者只是巧合?雪麒麟第一个不信。

  或许有敌视的情感在作怪,但是太巧合了,而且一切线索都指向了墨家,雪麒麟真的很难不去如此认定两者的关连性。

  于是,问题又回到最初的地方。

  墨未央为什么要盗空夏家的府房,以及派人暗杀夏承业?就此问题,雪麒麟左思右想都没有任何头绪。

  她正想提醒夏雪这个关键问题亟欲厘清之际,夏雪却已先开口:

  “夏飞,盗空库房的是那位墨姑娘吗?”

  她自地上拔剑,再次架在夏飞的脖子上。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夏飞哭喊着摇头,“姑奶奶,你快帮我包扎一下!求求你!我要流血流死了!”

  他真的不知道?夏雪露出迟疑之色。

  大概是见夏正的态度有所缓和,夏飞撑着身体往前爬去,双手牢牢地抱着夏雪的右腿作出哀求,大腿的伤处在地上曳出很大的一道血痕。

  “放手!”

  夏雪厌恶地想要抽腿,可是对方却死活不放手。

  雪麒麟走到她旁边,按住那只怒而高举的手臂,阻止她用拳头往夏飞的脸上招呼。

  “小雪,还是先帮他包扎一下吧。”

  雪麒麟瞥了夏飞一眼,然后转向夏雪,深深地望向她:

  “你有点不正常了。”

  “我怎么不正常了?”

  夏雪重重地嗤声,像是听见滑稽的笑话。

  “他不是凶手,牵连甚少,你只是想让他吐露实情,没必要这样子伤害他。过份了。”

  听见雪麒麟帮自己说话,夏飞立刻向夏雪投以期盼的眼神,凭着那天生的好容貌,看起来竟有几分小动物的可怜。

  不过,那也只会令人更为恶心吧。

  雪麒麟注意到时都想收回前言了。她之所以会帮他说话,绝对不是因为觉得几乎无恶不作的他罪不该死,而是他不应该因为这个未确定的罪行而受罪。

  女孩没有坚持“对事不对人”的想法,但更不想夏雪“师出无名”。

  毕竟就现阶段看来,夏飞并没有做出伤害夏家的任何事,夏雪不应该如此怪罪他、伤害他,否则会招致闲言杂语。

  “小雪,你现在更像是迁怒、发泄于他呀!”她强调,并深以为然。

  “……”

  大概是被说中了吧,夏雪动摇地微瞪眼睛,抿住嘴巴不说话。

  夏飞不忘向雪麒麟投以感激的眼神,但仍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同时嘴里连连说着“真的不关我事”。

  不过,夏雪没有表态,剑还架在夏飞的脖子上。

  “如果你一意孤行。”雪麒麟冷不防地夺去夏雪手中的剑,“这一剑,我来替你砍吧。”

  说着,她就真的举剑朝夏飞猛然一劈去。

  夏飞完全没想到前一刻还在帮自己说话的女孩,下一秒就朝自己举剑相向,而且大有置自己于死地的之意。面对近速闪烁的寒光,他避无可避。

  剑太快了。

  但是,剑最终却因为一声“等等!”而停在他的鼻前。他对着眼盯着那剑锋瞧,看见几缕前发缓缓飘落,差点就此晕了过去。

  “不杀了咩?”雪麒麟回头眨着眼睛问夏雪。

  夏雪眼角止不住抽动,知道对方是故意刁难自己的。

  “我原本就没打算杀他。”

  雪麒麟没所谓地摊了摊手,然后勾了勾手指。

  落在地上的剑鞘腾空而起,如箭般自动飞到她的手中。女孩抖了个剑花,甩去剑身上的血迹,最后还剑入鞘。

  她没有把剑交还夏雪,明显带着“在你冷静下来,剑我先替你保管吧!”的意思。

  有点恼火地瞪向雪麒麟,夏雪轻啐一声。

  “还有什么你应该对我说的?夏飞。”

  在夏飞面前跪坐在地,夏雪冷冷地问道。

  不待他回答,她便先在自己的袖子里找出金创药,粗鲁地撕开他的裤管后,将之洒在上面。

  药物刺激伤口所产生的痛楚让他“嘶──!”地倒抽了口气。

  夏雪接着又撕去他的衣袖,一言不发地开始替他包扎。

  经过雪麒麟这么一搞,她恐怕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暴躁了,将所有情绪都发泄了在自己所讨厌的夏飞身上,尽管他并非一切的根源。

  “我问你问题呢,哑了?”

  迟迟见夏飞没有回答,夏正不满地皱起眉头瞧向他,刻意用力地拉紧包袱用的衣料,痛得他又眼角又飙出泪水。

  “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夏飞咬着牙说。

  认为夏雪不会加以伤害自己,他说话又有底气了,但不至于嚣张。

  这个男人其实挺懂得察言观色的,雪麒麟心想,忽然意识到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不中用,试探性的虚张声势也算用得恰到好处。

  “哼,小时候爬树时,从树上摔下来,你也哭了一整天。你还是男人吗?跟个小娘们似的。”

  说话时,夏雪一度露出怀念的目光。

  再怎么样讨厌对方,对方也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也是近亲,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感情存在。

  “你让我捅一剑试试?”

  夏飞冷笑时,有几分夏雪的神韵。

  “你的器量也只有那么一丁点了,夏飞。”夏雪投以轻蔑的眼神。

  “你也不见得有多少。”

  夏飞不服输地反嘲,早已忘记刚才在夏雪面前,自己有多么的不堪。不,或许正是在意,现在才想扳回一城吧。

  “我是女人。”

  夏雪轻飘飘一句堵住了夏飞的嘴巴。

  目睹如此堪称戏剧性的变化,雪麒麟失笑出声。

  “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说了?大哥的死,你真的毫不知情?”

  夏雪撑着膝盖起身,然后俯视着试图撑起身体的夏飞,在伸出手拉他一把的同时,再次严正地问道。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一边借力撑起身体,夏飞既委屈又有点受不了地冷声回答。他撑着摇晃不定的身子,好不容易才走到最靠近的椅子上坐下。

  “你也知道我不学无术,根本就不懂得生意上的事,大哥也不允许我参与其中,我只是负责去赴几场饮宴,实际上所有事情都是大哥在操办。”

  “不学无术吗……”

  夏雪小声呢喃着,似乎很在意这几个字,有点嘲讽的意思。

  夏飞没有听见她的自言自语,蹙起好看的眉头问她在说什么,夏雪则回以“没事”两字。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全无伤害到夏飞并把他房间搞得一团糟的歉意,夏雪淡淡地说着,丢下一句“好好休养”便往房门走去,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你就这样走了?”

  夏飞错愕地望向夏雪,眼角余光里尽是满目狼藉。他像是想要确定不是只有自己因为夏雪的厚脸皮而惊讶般,朝雪麒麟投以寻求支持的视线。

  雪麒麟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抬起右腿,以左腿为轴转了个圈,跟上了夏雪。

  “伤口帮你处理好了。”夏雪大叹一口气,“不走,留着和你一起吃饭?望着你,可不好下饭。”

  “很好。”夏飞气极反笑。

  然后,他在夏雪走到了房门前,伸出正欲推门时,忽然突兀地抛出这样子的一句话:

  “有件事和现在的事没有关系,但我想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

  夏雪暂停步伐,转过身来。

  夏飞没有看她,目光暗晦地盯地自己的大腿伤口,轻轻脚地在调整上面的包扎布料,似乎有点不满于夏雪的技术。

  他其实只是在试图营造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大哥,本来知道这是件很冒险的事,只要一个不慎,就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可是他仍去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是个商人。”夏雪几乎速答。

  “夏雪,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我中心。”

  夏飞极尽嘲讽而又意味深远地摇着头。此刻的他看起来竟有几分深邃的味道。

  “那可不是正确的答案啊。”

  “那答案是?”

  “他病了。”

  夏飞瞥了夏雪一眼,然后才回答。

  “病了?”夏雪难免诧异。

  “他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一个有愧于自己妹妹的哥哥。他患的病,是愧疚。”

  用眼角余光捕捉到夏雪甜美的容貌,夏飞不动声息地勾起了嘴角,平淡地诉说着。

  彷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夏雪“呵”地哂笑出声。

  “愧疚?对我?这跟他和墨家合作有什么关系?”

  “他曾经说过,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做得更好,一定能让夏家更上一层楼,在史书里的着墨更重。他当初被蒙蔽双眼,逼走了你,但却做得没有你那么好。那种挫败感是你所不能理解的,而且他不想你是‘白白牺牲’的,他既要证明自己有能力让夏家更上一层楼,想让你以他为荣,让你看见他的成就,能够觉得当初把一切交予他是正确的。”

  “歪理!”夏雪突然激动地怒吼,“这算什么愧疚?这是哪个国家的愧疚?”

  面对再次气得胸脯起伏不定,脸颊通红的夏雪,夏飞平静得像是换了个人,雪麒麟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好像是触到痛处,夏飞短促地嘶了一声,然后才继续说道:

  “但是,当初是他夺去了的一切,也可能夺去了我们家更好的未来,于是尽力想给予我们家更好的未来,岂不是也是一种补偿和赎罪?”

  夏雪一时哑了,气焰迅速退去。她的眸子第二次出现动摇,好几次张开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她的身体颤了起来。

  雪麒麟心想,夏飞说得没错。

  方法从来不是只有一种,所谓的“共性”也有涉及不到的地方,总有一些人会用匪夷所思方法去达到某些目的。

  “夏雪,难道你要他跪在你面前,跟你说对不起,恳求你的原谅,然后把一切交还予你才算得上是‘愧疚’?”

  夏飞终于抬头正视夏雪,他的眸子里带着一种压迫他人的光辉。

  他的质问首度压得夏雪退后了一步。

  “我……”

  夏雪不知所措地垂下眼睛,显得失魂落魄,竟然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不知怎的,雪麒麟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她搞不清楚源头,直至──

  “你是说……一切都因我而起?”

  夏雪的身体在摇晃着,声音也在摇晃着,而生怕她摔倒在地而扶住她的雪麒麟,终于意识到“不妙”之处何在。

  “夏飞,你住嘴!”女孩吼出满溢杀气的一句话。

  可惜,夏飞不受威胁。

  “如果你早就原谅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的这句话传遍房间时,雪麒麟彷佛听见了某种事物浮现裂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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