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应天“墨”话_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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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应天“墨”话

  应天府。

  现称金陵的这座城市是华朝最为繁华、富有的地方之一。

  其规模、格局不下于帝都长安,由江南区域所支撑起的经济更是超越帝都,而且远离华朝核心区域,风气更自由和开放,也少了点压抑和严肃。

  那条横亘在华朝版图上的“江”成为了一道分水巅,隔出了南北的不同。而跨越“江”的金陵城,彷佛成为了沟通江南、江北的桥梁,更显尽华朝的各种风气。

  基于金陵的开放风气和管制之宽松,官府并没有严格执行宵禁。

  如此一来,尽管已经时至深夜,这个位于客栈二楼房间的窗户望出去,依然可以看见不远处的闹市区人来人往,似乎还能隐约听见那边传来的喧闹声。

  “帝都再闹,这里依然如故啊……”

  墨未央感触良多地叹息着,摇晃着手中的酒盏。

  盏中所盛酒是江南产的“东沟大曲”,酒味特别醇厚,也算是华朝比较有名的特产酒。只是这种酒出现的年份还不久远,他也是第一次尝到,总觉得少了那么一点历史的味道。

  墨未央偶尔会厌恶尝试新的事物。

  在对比之下,那一切会把他自己显得格外地陈旧。他虽然经常以此自嘲,但实际上谁都不想落后于时代,也没有人会喜欢那种被遗弃的感觉,他也一样。

  那种感觉真不好。

  苦笑着,墨未央端起酒盏一口气把酒给喝光。那先凉后灼的感觉让他喉咙一阵发痒。

  “真有劲道。”

  男人抽着鼻子如此呢喃一句后,便把酒盏放在置于窗框下的茶几上。

  背窗而坐的男人继续斜目眺望远处的街道。

  彼端,有一名孩童在街道上奔跑着,意外地撞上某个行人摔倒在地,随即哭了出来。孩童的家长连忙跑了过去,把孩童扶起,按着他的头向被撞到的路人道歉。

  “还真是一派安祥啊……”墨未央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朝廷和武家的冲突再如何严峻,坊间也能置身事外。帝都一事恐怕又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解闷话题了吧。”

  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有时当个普通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没有比无忧无虑,和和平平过完一生更幸福的事了吧,他如此思忖着,提起酒壶再次把酒满上。

  他端起酒盏,凑到了唇边的同时,门外走廊传来了既细碎又莫名地沉实的脚步声。走路那人步伐既小且柔,但身体应该有相应的重量,所以才会制造出这微妙的声音反差。

  “哦,看来是回来了啊。”

  墨未央把酒盏放下,里面的酒一滴没少。

  接着,他拿起酒壶注满了另一个酒盏,推到茶几的另一面。那里还有一个空位,酒显然是准备给正在往这里靠近,那脚步声的主人。

  果不其然,门很快就被敲响了。

  一长三短……这是什么暗号吗?墨未央挠着脑袋,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他知道来者是故意敲成这样的,虽然她经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还是有喜欢开玩笑的时候,只是她的玩笑实在不算得好笑。

  “师匠,是我。”

  待敲门声停竭后,敲门者冷漠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那是墨乐乐的声音。

  “哦,乐乐啊……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吧。”墨未央完全没有起身应门的意思。

  他绝非是讲究什么世俗规条的人,反而是那种觉得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异类。

  墨乐乐有时太守规矩了,显得格外地见外。虽然多次提醒对方无需如此,不过对方硬是要一意孤行,男人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偶尔,他会觉得对方更像是自己的师长,并为此感到无奈。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墨乐乐开门进门。

  现在的她显得格外地特别。

  不再穿着那套死气沉沉的黑色衣裙,也没有背着那个平时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墨箱──那箱子正斜靠在房间的墙壁上,冰若冷霜的精巧脸蛋甚至浅妆点缀,配上那高盘的云髻和金钗,穿着一身黑紫色盛装长裙的她活脱脱就是某家的千金大小姐。

  墨未央故作轻佻地眯起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墨乐乐一个来回,目光停留在那胸前的白腻上时,啧啧地笑了两声。

  “如果乐乐能够多点笑容就更完美了。”他戏谑地说。

  “师匠,虽然你是假装的,但是看起来活灵活现,是因为那就是你的本性之故吗?”

  一边面无表情地应着,墨乐乐拔出金钗玉簪,任由头发披散滑落。她摇着头甩开纠缠在一起发丝,身姿轻盈地在墨未央的另一边落座。

  椅子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彷佛经受不住墨乐乐的重量随时都会倒塌般。

  事实上,墨乐乐并不胖,身体纤幼匀称,连“有肉感”都算不上,奈何体内的某些机关结构都是用金属所制,以致她的实际体重远超表面印象。

  毕竟是个女孩,她对此多有抱怨,但也无可奈何。

  机关结构要足够坚固和强韧,就难以很好地顾及轻便的问题,这是一种不可抗力的取舍。除非墨乐乐愿意减低身体的强度,否则这个体重的问题基本上无法解决。

  “哇,汝未免欺人太甚了──事情谈得怎么样?”

  墨乐乐举起酒盏正想喝,这句问题充满转折的问题就从旁边传来。她瞄了一眼墨未央,总而言之先把酒水给喝光了再说。

  “那些大富商和大家族还是很谨慎,其余的有不少表示兴趣,愿意作出投资,就是要先看看东西才好落实。不过,那些愿意的,无论是势力抑或是财力都稍稍不如人意就是了。”

  将空了的酒盏推到墨未央面前,示意再来一杯,墨乐乐淡淡地回答。墨未央抱怨了一句“吾可是长辈啊……”但依然拿起酒壶给她倒酒。

  “看来给汝的那些还不够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啊……”

  人的好奇还真是永无止尽,墨未央暗地嗤笑。

  “师匠,他们不是想看普通兵器,而是机关兵器──那些足以重伤武者的致命兵器,那些连射的弩机威力上确实比华朝军器监所产的要优秀,但还不够。”

  “镇国卫在盯住,吾难道真把那些大型机关兵器给推出来吗?”

  墨未央无奈地耸了耸肩,放空自己靠在椅背上。他能够感受到投自大开的窗户外投来的监视视线。

  朝廷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墨未央,而他实际上也没有得到对方信任的想法。

  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但让人无奈的是,尽管现任皇帝

  “为什么不尝试跟‘他’合作呢?”

  他。

  天之子。

  那个掌有最高权力者只要愿意,墨家所期盼之物的大部分一定都会垂手可得吧,墨乐乐不理解自家的师匠为什么要舍易取难,不向“他”寻求自己的所需。

  “你要吾去与虎谋皮吗?”

  墨未央没好气地瞥向歪着头的墨乐乐。

  “那条界线无时无刻都存在着,虽无形,却确实。那至高无上者基于对武家的忌讳,一直以来都对吾等私底下之所作所为稍为纵容,但也是有个度的存在。”

  “那……”墨乐乐眉头皱得更深了,“师匠,我们现在做的事难道就不算越界?”

  “越。”

  墨未央回答得毫不犹豫。

  “所以才要拉上那些大家族,尤甚是富可敌国,势力盘根错据,寄生在华朝这个国家之上并根深蒂固的家族。”

  顿了顿,墨未央晃着酒盏,用眼角余光瞄向墨乐乐。

  “乐乐啊……汝可知道吾为什么要选在应天呢?”

  “因为远离帝都?”墨乐乐不太肯定地回答。

  “其一。”

  墨未央竖起了一根手指,然后缓缓竖起第二根,显然还有其他原因。

  “如果仅仅是山高皇帝远,吾等还有更好的选择。在那个还三国分立的时代里,应天曾经是南夏的帝都,留下了很多的遗民,而且南夏当时灭国主要在于内乱,几乎是不攻自破的,很多南夏遗留下来的大家族历经千年虽然已经融入华朝,但华朝采取怀柔的政策,所以这些家族又累积了千年,其中不缺南夏的贵族。虽然这些家族现在都是白衣之身,但其中有些前身可是当年的大家族,一旦联合起来朝廷也要敬畏三分。”

  听完这一番解释,墨乐乐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师匠的意思是……”她说出自己的理解,“这里的水表面上清澄,实际上藏有暗涌?”

  “正是如此。”

  墨未央收回那举起来的两根手指,赞许地点了点头。

  “水足够深,才容易搅混,吾等也才好借此摆脱‘天之子’的控制,也很难真的看透了水底下究竟有什么。”

  墨乐乐明白地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墨未央兀自又说:

  “朝廷迟迟不对这些势力动手,自然是有一个更厉害的武家顶在上头。除此之外,能够存活至今的大家族都识进退。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直都没有越线,把势力维持着朝廷能够容许的范围里,于是朝廷也就只眼开只眼闭,即使在现任皇帝所谋划的新格局里,恐怕也要在处理好武家后才会开始削弱这些家族的势力。”

  “如此一来,他们真的会与我们合作吗?”

  墨乐乐听得更糊涂了,本来已经舒开的眉毛又蹙了起来。

  “师匠,你也说他们识进退,那他们真的会与我们狼狈为奸?机关兵器严格来说已经是军器了,属于明文规限的违禁品。他们真的愿意出资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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