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之狐、夜之鸦(5)_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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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之狐、夜之鸦(5)

  就在女孩想要回答“五年之约”的时候,有人走进了映月洞。

  雪麒麟听见了一阵银铃鸣响从屋外响起而错愕地抬头,北冥有鱼随即解释说那是门开时所引发的机关响声,用作提醒洞里的人“有人进来了”。

  明明自己刚才进来时都没有听见来着,雪麒麟猜测那铃声可能本来就被设计成这样,只有洞里的人能够听见。

  这里的气息过于浓郁,彷佛如一层迷雾蒙在她的感知触觉上,她无法精准地辨认出来人的气息特征。

  但是,大半生沉浸在气宗之道的北冥有鱼却远比雪麒麟要敏感。

  “是琪儿。”

  “小七?”

  惊讶于北冥有鱼能够捕捉到来人的身份,雪麒麟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基于本能作出了反问。

  “齐绮琪是天璇宫宫主,但未经允许也不能踏足这里。”

  北冥有鱼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轻盈地站起身来,随意披散的一头纯白长发荡起一阵流光。

  “是我徒弟。”

  “哦哦,那个吃货呀!”想起昨天厚脸皮来蹭饭的狼耳少女,雪麒麟猛拍手掌,“听说是你的小孩弟来着?”

  “是个好孩子。”

  北冥有鱼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去看看情况。”

  姑且算是交代了一句,月白之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迷宫似的书柱子之中。

  “回来记得讲故事呀!”

  “好。”

  雪麒麟双手罩在嘴前扩音喊道,换来北冥有鱼轻飘飘的单音回答。

  接着,木屋的门被推开,北冥有鱼走了出去。

  被留下的雪麒麟失去了交谈对像,又百无聊赖起来,把茶盛里的茶喝光后,索性将下巴顶在桌子上趴着发呆。她打了个呵欠,视线四处游移着。

  北冥有鱼似乎就在门外等着宁梦琪,一动也不动的。

  雪麒麟一度想要出去看看情况,但是考虑到狼耳少女可以是来要传递一些隐秘之事予北冥有鱼知道,最终就此作罢。

  不经意地,她的视线落在北冥有鱼之前在看的书藉上。

  该不会也是小说吧?雪麒麟忽然生起这个念头,面色古怪地缓缓直起身体,虽然深知道不妥,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向了书。

  那是本满布岁月痕迹的书。

  肯定已经很多年了,白色的皮质书封有好几处破损,还缺了一角,露出底下发黄严重的书页,散发着纸条的陈旧味道。

  雪麒麟不喜欢阅读,但是很喜欢这种旧书的味道。

  没有书名,封面空白一片。

  左手打右手地挣扎了一会儿,雪麒麟还是成为了那只可能会被好奇心害死的猫,艰难地吞着口水,翻开了那本书。

  她读了几行,眼睛渐渐睁大。

  若要用一句话来简述,就是一本讲述真气运行的武学书藉。

  值得注意的是,运气的概念原本就是出自道家,这本书理所当然也大量引用了一些道教典藉的理论去到论述一些作者主张的理论。

  然而,书里讲述的内容属于浅显,起码对于北冥有鱼和雪麒麟两人而言都是,最多就是适合地境或人境武者一读,作者写下此书时的境界显然不高,大概只有天境左右。

  如此一来,唯独值得北冥有鱼一看的地方,恐怕就剩下作者剖释得相当深入和易懂这一点了。

  ──等等!

  小鱼真正在研究的,说不定并非是书上的运气理论,而是那些其中所引述的道家理论咩!雪麒麟忽地想到这个可能性。

  假如雪麒麟没有猜错,北冥有鱼翻阅这本书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女孩胸前的“生死印”,毕竟她曾经说过,自己曾经从某本典藉上看见过有关“生死印”的记述。

  她肯定是在找有关的记载!

  一阵短暂思索之后,雪麒麟主观地如此认为,几乎是一脸幸福地傻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

  不知何时回来的北冥有鱼懵然地盯着雪麒麟。后者嘴角吊着的那一串哈喇子,让她多看了几眼。

  “呀?”

  雪麒麟呆呆地扭头,对上紫色双眸的瞬间回过神来,慌忙地把书阖上放回原处。

  “我什么都没看到哦!只是看了个封面哦!”

  “你……”

  面对一脸心虚的雪麒麟,北冥有鱼哭笑不得。

  “看了就看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是咩……”

  雪麒麟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

  “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见人。”

  说着,北冥有鱼返回原处坐下。

  从她平静的表情看来,宁梦琪找她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然而雪麒麟为了尽快转移话题,还是选择开口询问说:

  “是、是什么事呀?”

  “之前说过的流寇,你家的宫主似乎十分记挂,又找上了解语商量。”

  “解语?”雪麒麟眨眨形状美丽的明黄色眸子,“记得好像是你家的副谷主来着?”

  北冥有鱼点了点头。

  “她们都觉得应该尽快行动比较好。”

  天璇宫自古以来都有为民除恶的行动,挂除匪寇更是日常之事,所以洛天镇和天璇山的周边只匪不见。

  而齐绮琪也继承了这种信念,一直都有派遣弟子行侠仗义。

  这样子的她会十分在意有武者落草为寇的这件事也合情合理,雪麒麟知道她肯定是急不及待地想要解决事情的。

  所以,女孩的反应十分平淡,仅仅是“哦”了一声。

  “那你怎么说?”

  天璇宫一方现在只有三个人。

  如果只是探查情况倒还可以,但假如要真正作出行动人数则太少了。

  但是,“所谓的尽快行动”不见得就是去探查情况那么简单,应该是倾向“根除问题”的方向。

  灵月谷是这附近的地头蛇,也是五大门派之首,齐绮琪似乎也有与灵月谷联手剪除这一班害群群之马的打算。

  如此一来,北冥有鱼的决断就十分重要了。

  “我点头了。”

  或许是有点习惯北冥有鱼出手助人了吧,雪麒麟对她的决定没有任何意外之地方。

  “派人去了?”

  “我让羲和领队,还有几位弟子一起。”

  “这样啊……”

  雪麒麟摸着下巴在计算战力。

  羲和是天境,齐绮琪和灵月谷的弟子都是地境,不排除还有其他灵月谷的天境高手同行。

  就算把水云儿和宫天晴两位人境撇去不计──她们不一定会参与其中,堪比一个二流门派的战力要对付流寇盗贼这种乌合之众完全是绰绰有余,甚至说成是“隆重其事”也不为过。

  既然如此,雪麒麟也不再费心了,反正齐绮琪有着相当的经验,亲身参与过无数次类似的讨伐行动并取得成功,而其中大部分女孩并没有跟着一起去照应。

  “我们还是说事故呗!”

  雪麒麟摆出一副“你别想蒙混过关”的表情,咧着嘴重提一度被打插的故事。

  “昨天你说到那个五年之约。”

  “五年之约……吗?”

  北冥有鱼眸子泛着晃动的涟漪,被摇曳的烛火映得忽明忽暗。她端起茶盏一喝而尽,接着又提起茶壶给自己倒满了茶。

  “茶,还喝吗?”提着茶壶的北冥有鱼不忘询问雪麒麟。

  雪麒麟点头说当然要,已然稍凉的茶水随后便满了她双手端起的茶盏。

  透过茶盏渗进手掌肌肤的温度不热不冷,但要说温暖宜人却缺乏了些许“厚度”,无法完全令人满足。

  呷了一口茶,雪麒麟眼珠子朝上地窥看着北冥有鱼明暗不定的表情,捕捉到一丝丝惆怅的韵味。

  “他,没有应约吗?”雪麒麟于是如此问道。

  “邂逅、暂离、再遇以及永别。”

  北冥有鱼一词一顿地清晰倾吐着。

  她放下茶壶,以茶盏稍为遮挡住嘴唇,眼眸像是困了般半垂着。

  “人与人之间就只有这些。”

  哀伤的口吻,满是难以排解的愁绪。

  那一句话听得雪麒麟心里有种被堵住的感觉。

  “他真的没有应约吗?”雪麒麟试探地问。

  北冥有鱼摇了摇头,尾巴也跟着晃了晃。

  是否定的意思抑或是?雪麒麟不解地皱着一张小脸,觉得北冥有鱼那种喜欢说一半不说一半的性格有点恶劣,但是在这种氛围下她又不好一再催促追问。

  稍微花费了些许时间,北冥有鱼才堆砌好言辞,在再一次喝光茶盏里的茶水后,终于开声继续述说那未完的故事──她的过去。

  “三年。”

  北冥有鱼先吐出两个字,然后视线倏地一跃,眺向不高的天花板。

  “我只花费了三年,就完成了承诺。他交给我的心法,我就已经练得七七八八了。”

  ……三年?

  对此,雪麒麟难遮惊讶。

  北冥有鱼属于天资过人的类型,其天成武妖之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雪麒麟在齐归元的帮助下,又有法术的基础,也得日夜苦读了好几个月才真正让体内的真气运行按照“玑璇心法”完整无错地循环起来。

  心法并没有细分级数。

  它会随着“灵性”的增加和灵性中枢的强度提升而越发具有威力。

  所有心法的唯一门槛都在于第一次完整运行。

  只要成功了第一次,体内真气就会按着相应的路径自动运行起来。第一次运行时或许会有些不顺碍窒,但也会随时间推移而自动适应过来。

  然而,这个“第一次”却是极其困难。

  就如同用手去控制复杂的水流运行一般,体内的经脉异常地复杂,假若把它们连成一线,不下于体内血管的总长度,足够运行地球好几周了。这也是极难用术式去重现任何一个体内经脉的原因,水云儿身体上用作取代经脉的术纹之所以逊色于真正经脉,也有这里的缘故。

  “玑璇心法”属于极其精妙的心法,雪麒麟不得不承认齐归元天资纵横,哪怕会为此感到气闷和想打人。

  在没有他人引导和一定基础下,只用三年就把“玑璇心法”练成,雪麒麟自问自己办不到,也认为数遍当代肯定也没有多少人能办到,遑论北冥有鱼还看不懂事,肯定也花上了不少时间去学习阅读。

  所以,北冥有鱼才是活生生的传说。

  所以,她才会成为除去雪麒麟这个特例外,几位宗师里面最年轻的一位。

  “我练成之后很开心,写信告诉了他说自己做到了。小呆已经记熟了路,很快就带来了回信,而信上只写着“还有两年”,让我别着急。”

  北冥有鱼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失去感情,话到最后甚至竟一点起伏都没有了,简直就像只是在阅读书藉时不经意地把书上的内容默念出声一样。

  什么都没有。

  她的语气真的平淡至极,但这样反而更衬托出她的深刻。若非深刻至深,她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咦,你明明都提前练好了咩?”

  那老头不会是爽约了吧?这种想法一瞬间在脑海里闪过,雪麒麟脱口而出就问:

  “哎哟,那老头该不会是不想见你吧?”

  紧接着,意识到可能会触及对方某处的伤痕,雪麒麟“呀……”地补上一句抱歉。她自觉有点唐突了。

  “我一开始也如此以为。”

  然而,北冥有鱼却摇了摇头,白色的侧发随着动作滑过紫色眸子,落在了高挺的鼻头上。她伸手将之捻起,绕到耳后。

  “我以为,他已经不想再见我。”

  “以为咩……”雪麒麟眼珠子机灵地转了一圈,“就是事实不是这样咯?”

  “的确不是这样。”

  北冥有鱼轻轻笑着,既似嘲弄不屑又似又点无奈地说:

  “他只是觉得没脸来见我而已。”

  她竟如此说道。

  “没脸是什么鬼啦?”

  齐归元那脸皮比长城还要厚,还会觉得没脸?雪麒麟不快地皱起鼻头,想起了自己一屋子漫画书被他以“这些东西会影响雪麒麟练习”为由,光明正大地给没收占去,在他自己房间里看得哈哈大笑的往事。

  “他也知道羞的咩?”

  “那就得看是哪个方面了,他其实傲到骨子里去了。”

  “比你还要傲?”

  “嗯?”

  北冥有鱼微蹙眉毛,一对狐耳抖了抖,似乎相当意外雪麒麟的问题。

  “你看上去很冷傲咩,这是我的第一印像。”雪麒麟照实回答。

  “……是吗?”

  北冥有鱼支支吾吾了半晌,好不容易地挤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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