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中邪
“格列利亚，你怎么想呀？呐呐，你觉得会是孩子吗？”
如果真是孩子的恶作剧就未免太过了。如果仅是孩子的恶作剧，真有可能会有这个能力在这么短时间里跑遍半座王都吗？要知道维多利亚城可大着呢！
“不清楚，情报太少。只是我觉得是成年人的机会比较大。”
可不是嘛，实在很难想象，孩子会有这个恒心与热诚呢……
别说是孩子，换着是我也不可能做这种事嘛，太累了，而且还有可能会被卫兵抓回去温柔对待呢！
最重要，孩子都不是三分钟热度的吗？
在我们交谈期间，商人与卫兵的对话又有所进展。商人已经开始描述一些似是疑非的特征了，什么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
“金色的眼睛？”
见卫兵向自己确认，商人猛地点头。
“是的是的，听说犯人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而且──”
说到这里，商人忽然打了个冷抖。他像是听了鬼故事的孩子般，吞吞吐吐地说：
“她的眼睛会发光的。”
这、这……眼睛会发光？
说到眼睛会发光，不就是鬼故事里面的妖魔鬼怪吗！我吓了一跳，感到有点害怕，但是仍然无法压抑越发膨胀的好奇心，想要继续听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这种近乎矛盾的心情，格列利亚稍稍挡在我的身前。真是贴心呢，我给了红发骑士一个感激的眼神。
只是更让人不安的似乎还在后头……
“她不但眼睛发光……她全身都缠着苍蓝色的光芒──对，就像传说中的幽灵一样！是发光的！”
商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卫兵大叔的存在，说到兴起处甚至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几名比较胆小的年轻女性被吓得瑟瑟发抖。
虽说光天化日，幽灵不会出没。但是在那些鬼故事之中，幽灵可是会诅咒生者、吃生者内脏的存在呀！神明在上，幽灵什么的想想就恐怖了！
一听见商人的描述，联想到维多利亚城可能有一只幽灵自由跑动，一股寒意马上油然而生，沿着后背向上直窜，我双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脸色铁青。
“──你说完了吗？”
结果卫兵大叔的感想就仅是如此罢了。真不愧是卫兵呢，完全不怕鬼怪。
“幽灵？无稽之谈，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我看你是故意阻差办公是吧。”
商人一听卫兵大叔这么说，喉咙发出了滑稽而空洞，有如骨头错位的声音。
卫兵大叔毫不在意像是被冻结了的商人，一掌搭上他的肩膀。
“跟我走一趟吧，带我去找你口中的小偷──如果那不是你胡说八道，随便编出来的人物。”
商人缩了缩头，接着既自责又慌张地喊道：
“等、等等！你凭什么抓我，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他现在的吃瘪表情彷佛在说：“我怎么就这么多嘴呢！”
“我并非逮捕你，只是要求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现在不是事必要你讲，但你所讲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卫兵大叔突然轻咳一声，“记录在案。”
“怎么会！”
商人哭着一张丧脸，卫兵大叔没有应话，只是摆出了不容置疑的表情。
几经抗议无效，商人灰溜溜地缩着身子，认命地说道：
“好吧，我跟你们走一趟吧……”
“你能明白就好，这犯人我们完全抓不住她的尾巴，如果你提供的情报有用，我会向上级申请一些报酬，如何？”
“报酬？真的？”
不愧是商人，利是当头的本能被他发挥到淋漓尽致，一听见有钱就马上双眼发直。
窥看着垂头丧气的商人，我偷偷发笑。
出乎意料地，我的笑声惹来了卫兵大叔的注意。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皱起眉头。
这次换我面色一僵。
等等，我心虚什么呢！不就是笑了笑嘛！我暗骂自己的不争气。
诶，他会不会盘查我呢？毕竟现在的我可是在大白天穿着一件大披风啊……
结果卫兵大叔似乎并没有深究的打算。很快地，他就收回视线，转而环视四周。
“如果你们之中谁有相关情报的话，请现在就告诉我──当然，如果你们往后在任何途径获得什么消息的话，也请到卫兵所告知我们，拜托了。”
在得到众人应允后，卫兵大叔观察了一段时间，发觉并没有人有任何线索提供，便失望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摆了摆手。
“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犯人我们会尽快抓住，不会再让她破坏公物。”
或许是因为卫兵大叔刚才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之故吧，围观的人们没多说什么，很听话地缓缓散去。我与格列利亚也不例外。
至于卫兵大队则由两名下属拥护，带着商人离去，不知道是要去绯夜酒吧找那位偷儿，还是直接回卫兵所进行问话。
──宛如滴水的声音。
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下难以形容的响声，突兀地停下脚步。
“爱伦，你怎么了吗？”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否则格列利亚也不会难得地面露担心。
“我听见了声音……”
“声音？”
格列利亚发出疑惑的声音，我怔怔地问道：
“格列利亚，你有听见声音吗？”
“没有，在下没有听见。爱伦听见了吗？是什么样的声音？”
我无法回答格列利亚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响耳的声音。
异常响耳的声音。
明明听起上来好像轻弱的滴水声，却意外清晰地在耳里回响，彷佛是直接从脑袋中响起的，有着似是疑非的距离感。
声音是从那里来的？我疑惑、不安。
滴答──轻而脆的响声再度传来。
听觉格外敏锐地捕捉到声源，我猛地扭头。
最终，我的视线落在那里──刚才被人群围住出口，深不见底的僻静巷子。
“爱伦，那里有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
深幽幽的巷子好像有着某种将人吸入其中的奇异引力，让我移不开视线，脑海突然空白。
然后，我的确看见了。
苍蓝色的光芒。
──有什么……有什么在呼唤我。我鬼使神差地遘动脚步，朝巷子走去。
“爱伦？”
背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我没有理会，像是中了邪般，笔直地深入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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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孩子的恶作剧就未免太过了。如果仅是孩子的恶作剧，真有可能会有这个能力在这么短时间里跑遍半座王都吗？要知道维多利亚城可大着呢！
“不清楚，情报太少。只是我觉得是成年人的机会比较大。”
可不是嘛，实在很难想象，孩子会有这个恒心与热诚呢……
别说是孩子，换着是我也不可能做这种事嘛，太累了，而且还有可能会被卫兵抓回去温柔对待呢！
最重要，孩子都不是三分钟热度的吗？
在我们交谈期间，商人与卫兵的对话又有所进展。商人已经开始描述一些似是疑非的特征了，什么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
“金色的眼睛？”
见卫兵向自己确认，商人猛地点头。
“是的是的，听说犯人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而且──”
说到这里，商人忽然打了个冷抖。他像是听了鬼故事的孩子般，吞吞吐吐地说：
“她的眼睛会发光的。”
这、这……眼睛会发光？
说到眼睛会发光，不就是鬼故事里面的妖魔鬼怪吗！我吓了一跳，感到有点害怕，但是仍然无法压抑越发膨胀的好奇心，想要继续听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这种近乎矛盾的心情，格列利亚稍稍挡在我的身前。真是贴心呢，我给了红发骑士一个感激的眼神。
只是更让人不安的似乎还在后头……
“她不但眼睛发光……她全身都缠着苍蓝色的光芒──对，就像传说中的幽灵一样！是发光的！”
商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卫兵大叔的存在，说到兴起处甚至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几名比较胆小的年轻女性被吓得瑟瑟发抖。
虽说光天化日，幽灵不会出没。但是在那些鬼故事之中，幽灵可是会诅咒生者、吃生者内脏的存在呀！神明在上，幽灵什么的想想就恐怖了！
一听见商人的描述，联想到维多利亚城可能有一只幽灵自由跑动，一股寒意马上油然而生，沿着后背向上直窜，我双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脸色铁青。
“──你说完了吗？”
结果卫兵大叔的感想就仅是如此罢了。真不愧是卫兵呢，完全不怕鬼怪。
“幽灵？无稽之谈，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我看你是故意阻差办公是吧。”
商人一听卫兵大叔这么说，喉咙发出了滑稽而空洞，有如骨头错位的声音。
卫兵大叔毫不在意像是被冻结了的商人，一掌搭上他的肩膀。
“跟我走一趟吧，带我去找你口中的小偷──如果那不是你胡说八道，随便编出来的人物。”
商人缩了缩头，接着既自责又慌张地喊道：
“等、等等！你凭什么抓我，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他现在的吃瘪表情彷佛在说：“我怎么就这么多嘴呢！”
“我并非逮捕你，只是要求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现在不是事必要你讲，但你所讲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卫兵大叔突然轻咳一声，“记录在案。”
“怎么会！”
商人哭着一张丧脸，卫兵大叔没有应话，只是摆出了不容置疑的表情。
几经抗议无效，商人灰溜溜地缩着身子，认命地说道：
“好吧，我跟你们走一趟吧……”
“你能明白就好，这犯人我们完全抓不住她的尾巴，如果你提供的情报有用，我会向上级申请一些报酬，如何？”
“报酬？真的？”
不愧是商人，利是当头的本能被他发挥到淋漓尽致，一听见有钱就马上双眼发直。
窥看着垂头丧气的商人，我偷偷发笑。
出乎意料地，我的笑声惹来了卫兵大叔的注意。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皱起眉头。
这次换我面色一僵。
等等，我心虚什么呢！不就是笑了笑嘛！我暗骂自己的不争气。
诶，他会不会盘查我呢？毕竟现在的我可是在大白天穿着一件大披风啊……
结果卫兵大叔似乎并没有深究的打算。很快地，他就收回视线，转而环视四周。
“如果你们之中谁有相关情报的话，请现在就告诉我──当然，如果你们往后在任何途径获得什么消息的话，也请到卫兵所告知我们，拜托了。”
在得到众人应允后，卫兵大叔观察了一段时间，发觉并没有人有任何线索提供，便失望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摆了摆手。
“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犯人我们会尽快抓住，不会再让她破坏公物。”
或许是因为卫兵大叔刚才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之故吧，围观的人们没多说什么，很听话地缓缓散去。我与格列利亚也不例外。
至于卫兵大队则由两名下属拥护，带着商人离去，不知道是要去绯夜酒吧找那位偷儿，还是直接回卫兵所进行问话。
──宛如滴水的声音。
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下难以形容的响声，突兀地停下脚步。
“爱伦，你怎么了吗？”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否则格列利亚也不会难得地面露担心。
“我听见了声音……”
“声音？”
格列利亚发出疑惑的声音，我怔怔地问道：
“格列利亚，你有听见声音吗？”
“没有，在下没有听见。爱伦听见了吗？是什么样的声音？”
我无法回答格列利亚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响耳的声音。
异常响耳的声音。
明明听起上来好像轻弱的滴水声，却意外清晰地在耳里回响，彷佛是直接从脑袋中响起的，有着似是疑非的距离感。
声音是从那里来的？我疑惑、不安。
滴答──轻而脆的响声再度传来。
听觉格外敏锐地捕捉到声源，我猛地扭头。
最终，我的视线落在那里──刚才被人群围住出口，深不见底的僻静巷子。
“爱伦，那里有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
深幽幽的巷子好像有着某种将人吸入其中的奇异引力，让我移不开视线，脑海突然空白。
然后，我的确看见了。
苍蓝色的光芒。
──有什么……有什么在呼唤我。我鬼使神差地遘动脚步，朝巷子走去。
“爱伦？”
背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我没有理会，像是中了邪般，笔直地深入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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