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大幕拉开
第198章大幕拉开
建武三年九月十八日子夜，贾琥率军突袭庐镇关，一夜连破三关，打通了进入安庆府的通道，九月二十日清晨击溃了围困桐城的叛军，九月二十二日黄昏率军抵达集贤关，在安徽卫的配合下全歼了叛军。
九月二十三日，贾琥征调两万安徽卫、一万巡防营，协助勇卫营北上进攻庐州府，此时贾琥麾下还有不到三万骑兵，其中蒙古人只剩不到四千人，多数都战死在了庐镇关。
九月二十八日黄昏，大军围困庐江城，次日清晨，叛军主将杀死杨凯武的心腹，开城投降。
十月一日，杨大勇率军收复无为。
十月初七，贾琥带领主力及刚完成整编的五万罪军攻破了叛军在合肥以西最后一座大城，舒城，接着领军北上，准备在位于六安、合肥中间的官亭一带与谢琼、云光部合兵。
这期间，王子腾终于彻底击溃了滁州境内的叛军，并在九月二十七日收复了和州。
柳芳、马尚和王大雷率领的联军也在十月初三缴清了凤阳府境内的叛军，随时可以进入庐州府。
十月初的京城秋意渐浓，一阵秋风过后，永定门大街两旁大树上的枯叶纷纷飘落下来，有几片落在围观百姓的身上。
永定门内外又戒严了。
今日是十月初十，满清使团进京的日子。
城门洞前，已经站满了礼部官员和提刑司的番子，一个个神情冷漠地候在那里。
礼部右侍郎站在官员队伍的正中，甄应嘉站在他的身旁，两边是礼部官员和那一队提刑司番子。
这些日子最苦的要数甄应嘉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心力交瘁，接近崩溃，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脸色异常的苍白，官帽下的头发全白了。
好不容易熬到老太妃能下床活动筋骨了，辽东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甄頫，不，现在该称呼对方乌雅.瑞兴了，他顶替了原来的副使，陪同满清刑部侍郎鄂弼前来京城会谈，因此一直拖到今日才进京。
当这个消息传到甄家，甄应嘉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醒来后的甄应嘉在床上躺了三天，然后不顾甄夫人的劝阻，进宫觐见皇帝，在上书房外跪了半个时辰，终于求来了这个差事，他以甄家百余口性命为担保，不会跟那个畜生说一句话，就看着他。
“来了。”礼部右侍郎在甄应嘉耳边轻呼了一声。
甄应嘉回过神来，把目光望向远处。
远远地，一支马队出现在官道上，所有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礼部的官员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声音，两边凑热闹的百姓也没有声音，只是望着越来越近的马队。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马队近了，护城河两边围观的人群立刻吵嚷起来。
看清楚了，辽东军副将曹毅一马当先，领着十骑走在最前面。
中间是身着便服的满清人，最后面跟着二十余名辽东骑兵。
曹毅勒住了缰绳。
一行人都跟着停了下来。
礼部右侍郎领着礼部官员迎了过去。
曹毅翻身下马，带着十名亲兵和满清人走上吊桥，向城门走去。
礼部右侍郎走向曹毅：“曹将军吗？”
曹毅走到礼部右侍郎面前，双手一抱说道：“本将奉令护送满清使团入京。”
礼部右侍郎含笑点了点头：“有劳曹将军了，人就交给礼部吧。”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内阁公文。
曹毅瞄了一眼，将手一挥，身后的亲兵立刻让开一条通道，满清人走了过来。
满清刑部侍郎鄂弼走在前面，身旁是一身青色锦织箭袍的乌雅.瑞兴，头上戴着瓜皮帽，脑袋后拖着又长又细的小辫子。
礼部右侍郎敛了笑容：“走吧。”转身向城门走去。
跟他来的那些礼部官员望了“甄頫”一眼，纷纷露出了厌恶的目光，跟着礼部右侍郎向城门走去。
鄂弼的嘴角露出了深深的笑纹，将手一挥，跟着向城门走去。
其他的满清人则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走了过去。
一丝寒光很快在乌雅.瑞兴的眼中闪过，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平静，跟了上去。
乌雅.瑞兴走到离永定门约十步的距离站定了，他看到了甄应嘉。
他一下子呆住了，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甄家家主？此时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盯着自己，嘴唇翕动着，好像在念诵着什么。
乌雅.瑞兴慢慢走了过去，在甄应嘉斜对面站住了，这时甄应嘉仍然用陌生的目光望着他。
“甄頫”的目光痛苦地望向甄应嘉：“父亲.”
他们的背后，是一双双表情各异的目光，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
一声“父亲”让甄应嘉想起了惨死的小儿子和老母亲，眼中凶光大盛，忽然瞥见一旁番子腰间的大刀，一伸手抽出那番子的腰刀。
甄应嘉腰刀在手，双手举起，就要向甄頫砍去！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礼部右侍郎大声喊道：“不能杀！”
“甄頫”闭上了眼睛，一旁的番子眼疾手快，一跃而起，抱着甄頫向旁边一滚。
甄应嘉忽然想起了皇帝的话，长叹一声，一手撩起袍角，一手举起腰刀。
众人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接着便是腰刀落地声。
看着地上的腰刀和一块断袍，甄頫扑地跪了下去。
望着甄应嘉远去的背影，鄂弼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还是那家茶楼，还是那间包间，义忠郡王站在窗前，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步履蹒跚的甄应嘉，嘴角撇过一丝冷笑。
突然，包间门被打开了。
义忠郡王转过身去，老管家匆匆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成了，梅昌文接了诉状，人也押进了都察院大狱。梅昌文带着诉状和那封信去了文渊阁，今日忠顺王当值。”
义忠郡王脸上毫无表情，一字一板地说道：“把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处理了，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老管家一震，斟酌片刻，这才说道：“他并不知道咱们的身份，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刻，不若让他们出关？”
义忠郡王却摇了摇头，望着窗外，说道：“这件事干系重大，甚至会影响安徽的战事。皇帝、太上皇还有军方，随便一个都能碾死咱们。不能有任何疏忽！”
老管家答道：“是。”退了出去。
这时，满清人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向前门大街走去，义忠郡王的嘴角撇过一丝蔑笑，什么满万不可敌，什么野战无敌，狗屁！
突然，义忠郡王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那些辽东军竟折向了宣武门，他们这是打算去贾家？
皇城
此时的文渊阁广场上站满了都察院的官员。
内阁值房门口，首辅宋成良两眼愣愣地盯着手中的诉状一动不动。
杨阁老、王鹤堂、赵子勋和吏部钱尚书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刚赶来的牛继宗将那封信往忠顺王怀中一扔：“假的。”
忠顺王脸色立时难看了，冷笑了一声：“方才本王已经去偏殿将这封信与存档的笔迹进行了比对，就是王子腾的亲笔信。”
牛继宗淡淡一笑：“我现在就可以让人从琉璃厂找来十个造假信的高手。”
“你”
忠顺王一怔，接着大声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现在人就在都察院的大牢中，审一审就清楚了。”
都察院的官员们一个个面容严肃地点头。
牛继宗的目光徐徐地在众官员的脸上扫过，接着又把目光望向忠顺王：“现在安徽的战事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你们却无端捏造，诬陷前线统兵大将。若因为这件事导致平叛功亏一篑，甚至整个中原陷入糜烂，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忠顺王的脸白了。
梅昌文的脸也白了。
文渊阁广场上那些官员一个个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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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三年九月十八日子夜，贾琥率军突袭庐镇关，一夜连破三关，打通了进入安庆府的通道，九月二十日清晨击溃了围困桐城的叛军，九月二十二日黄昏率军抵达集贤关，在安徽卫的配合下全歼了叛军。
九月二十三日，贾琥征调两万安徽卫、一万巡防营，协助勇卫营北上进攻庐州府，此时贾琥麾下还有不到三万骑兵，其中蒙古人只剩不到四千人，多数都战死在了庐镇关。
九月二十八日黄昏，大军围困庐江城，次日清晨，叛军主将杀死杨凯武的心腹，开城投降。
十月一日，杨大勇率军收复无为。
十月初七，贾琥带领主力及刚完成整编的五万罪军攻破了叛军在合肥以西最后一座大城，舒城，接着领军北上，准备在位于六安、合肥中间的官亭一带与谢琼、云光部合兵。
这期间，王子腾终于彻底击溃了滁州境内的叛军，并在九月二十七日收复了和州。
柳芳、马尚和王大雷率领的联军也在十月初三缴清了凤阳府境内的叛军，随时可以进入庐州府。
十月初的京城秋意渐浓，一阵秋风过后，永定门大街两旁大树上的枯叶纷纷飘落下来，有几片落在围观百姓的身上。
永定门内外又戒严了。
今日是十月初十，满清使团进京的日子。
城门洞前，已经站满了礼部官员和提刑司的番子，一个个神情冷漠地候在那里。
礼部右侍郎站在官员队伍的正中，甄应嘉站在他的身旁，两边是礼部官员和那一队提刑司番子。
这些日子最苦的要数甄应嘉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心力交瘁，接近崩溃，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脸色异常的苍白，官帽下的头发全白了。
好不容易熬到老太妃能下床活动筋骨了，辽东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甄頫，不，现在该称呼对方乌雅.瑞兴了，他顶替了原来的副使，陪同满清刑部侍郎鄂弼前来京城会谈，因此一直拖到今日才进京。
当这个消息传到甄家，甄应嘉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醒来后的甄应嘉在床上躺了三天，然后不顾甄夫人的劝阻，进宫觐见皇帝，在上书房外跪了半个时辰，终于求来了这个差事，他以甄家百余口性命为担保，不会跟那个畜生说一句话，就看着他。
“来了。”礼部右侍郎在甄应嘉耳边轻呼了一声。
甄应嘉回过神来，把目光望向远处。
远远地，一支马队出现在官道上，所有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礼部的官员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声音，两边凑热闹的百姓也没有声音，只是望着越来越近的马队。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马队近了，护城河两边围观的人群立刻吵嚷起来。
看清楚了，辽东军副将曹毅一马当先，领着十骑走在最前面。
中间是身着便服的满清人，最后面跟着二十余名辽东骑兵。
曹毅勒住了缰绳。
一行人都跟着停了下来。
礼部右侍郎领着礼部官员迎了过去。
曹毅翻身下马，带着十名亲兵和满清人走上吊桥，向城门走去。
礼部右侍郎走向曹毅：“曹将军吗？”
曹毅走到礼部右侍郎面前，双手一抱说道：“本将奉令护送满清使团入京。”
礼部右侍郎含笑点了点头：“有劳曹将军了，人就交给礼部吧。”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内阁公文。
曹毅瞄了一眼，将手一挥，身后的亲兵立刻让开一条通道，满清人走了过来。
满清刑部侍郎鄂弼走在前面，身旁是一身青色锦织箭袍的乌雅.瑞兴，头上戴着瓜皮帽，脑袋后拖着又长又细的小辫子。
礼部右侍郎敛了笑容：“走吧。”转身向城门走去。
跟他来的那些礼部官员望了“甄頫”一眼，纷纷露出了厌恶的目光，跟着礼部右侍郎向城门走去。
鄂弼的嘴角露出了深深的笑纹，将手一挥，跟着向城门走去。
其他的满清人则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走了过去。
一丝寒光很快在乌雅.瑞兴的眼中闪过，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平静，跟了上去。
乌雅.瑞兴走到离永定门约十步的距离站定了，他看到了甄应嘉。
他一下子呆住了，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甄家家主？此时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盯着自己，嘴唇翕动着，好像在念诵着什么。
乌雅.瑞兴慢慢走了过去，在甄应嘉斜对面站住了，这时甄应嘉仍然用陌生的目光望着他。
“甄頫”的目光痛苦地望向甄应嘉：“父亲.”
他们的背后，是一双双表情各异的目光，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
一声“父亲”让甄应嘉想起了惨死的小儿子和老母亲，眼中凶光大盛，忽然瞥见一旁番子腰间的大刀，一伸手抽出那番子的腰刀。
甄应嘉腰刀在手，双手举起，就要向甄頫砍去！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礼部右侍郎大声喊道：“不能杀！”
“甄頫”闭上了眼睛，一旁的番子眼疾手快，一跃而起，抱着甄頫向旁边一滚。
甄应嘉忽然想起了皇帝的话，长叹一声，一手撩起袍角，一手举起腰刀。
众人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接着便是腰刀落地声。
看着地上的腰刀和一块断袍，甄頫扑地跪了下去。
望着甄应嘉远去的背影，鄂弼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还是那家茶楼，还是那间包间，义忠郡王站在窗前，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步履蹒跚的甄应嘉，嘴角撇过一丝冷笑。
突然，包间门被打开了。
义忠郡王转过身去，老管家匆匆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成了，梅昌文接了诉状，人也押进了都察院大狱。梅昌文带着诉状和那封信去了文渊阁，今日忠顺王当值。”
义忠郡王脸上毫无表情，一字一板地说道：“把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处理了，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老管家一震，斟酌片刻，这才说道：“他并不知道咱们的身份，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刻，不若让他们出关？”
义忠郡王却摇了摇头，望着窗外，说道：“这件事干系重大，甚至会影响安徽的战事。皇帝、太上皇还有军方，随便一个都能碾死咱们。不能有任何疏忽！”
老管家答道：“是。”退了出去。
这时，满清人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向前门大街走去，义忠郡王的嘴角撇过一丝蔑笑，什么满万不可敌，什么野战无敌，狗屁！
突然，义忠郡王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那些辽东军竟折向了宣武门，他们这是打算去贾家？
皇城
此时的文渊阁广场上站满了都察院的官员。
内阁值房门口，首辅宋成良两眼愣愣地盯着手中的诉状一动不动。
杨阁老、王鹤堂、赵子勋和吏部钱尚书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刚赶来的牛继宗将那封信往忠顺王怀中一扔：“假的。”
忠顺王脸色立时难看了，冷笑了一声：“方才本王已经去偏殿将这封信与存档的笔迹进行了比对，就是王子腾的亲笔信。”
牛继宗淡淡一笑：“我现在就可以让人从琉璃厂找来十个造假信的高手。”
“你”
忠顺王一怔，接着大声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现在人就在都察院的大牢中，审一审就清楚了。”
都察院的官员们一个个面容严肃地点头。
牛继宗的目光徐徐地在众官员的脸上扫过，接着又把目光望向忠顺王：“现在安徽的战事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你们却无端捏造，诬陷前线统兵大将。若因为这件事导致平叛功亏一篑，甚至整个中原陷入糜烂，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忠顺王的脸白了。
梅昌文的脸也白了。
文渊阁广场上那些官员一个个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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