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执酒共白首3_烈酒家的小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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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执酒共白首3

  “我们就该把我给矿山设计的轨道运煤给设计好了再走!”

  踏上新征程后,陈雪花一直在嘀咕她的设计。

  她跟山匪说得那些话,不是空口白牙,她是真的有方法!

  在煤窑里用木头或者铁棍在地上铺上一层可以供装煤的篮子滑行的车道,上面弄根绳子,外面用手摇装置收线放线,能够节省很多人力物力。

  如果她爹不那么快来的话,她肯定能做出来的!

  但是她爹来得太快了,她的所有一切成果都被她爹给没收了。

  “没事。”糯糯安慰他,“姑父会按照你的方法进行下去的。”

  他有拿雪花的设计给章秉文看,章秉文说,想法很好,他会实施看看的。

  毕竟那么大一座煤窑,朝廷不可能就丢在哪儿不管了,后续还是需要有人接管,继续挖矿的。

  雪花的法子如果管用的话,很有可能会在煤窑大肆推广开来。

  雪花聪明得很:“可是那样就不是我的功劳了呀。”

  “季爷爷给你想办法。”太上皇在一旁听着,听雪花如此一说,想到在煤窑里,就是因为雪花那句话,才让他和太后两个老胳膊老腿免于挖煤遭罪,忙出声道,“我给皇帝写封信回去,若是你的这个轨道得到大力推广,让你爹不得冒用你的功劳。”

  “呜太好了!”雪花一听兴奋道,“谢谢季爷爷,季爷爷最好了!”

  她也是在煤窑上才得知,这位能够压制他爹娘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太上皇!

  怪不得他爹娘对他毕恭毕敬的,原本还怕发现了他们的身份,雪花没有办法拿他当普通老人相处,但这么一接触下来,发现他们也不过就是两个普通老人罢了,一点那种威严恐怖的感觉都没有。

  小孩子嘛,谁对她好,她就跟谁亲。

  但雪花不知,正是因为他们现在这个随意的决定,让她以后成为闻名天下的名人,甚至镌刻在历史上,永远地记载了下去。

  因为他们走后,章秉文对着雪花的轨道设计稿又给修修剪剪了一番。

  他发现他女儿还是保守了些,只想着用绳子来推拉煤炭篮子。

  可钻研了好几年的蒸汽的章秉文知道,如果给这个运煤车安上一个蒸汽炉子,它是不需要绳索来滑行的。

  然后他就想到,既然这个轨道可以运送煤,那可不可以运送人呢?

  把运煤车扩大再扩大,做成房子大小,前面再做一个烧炉子的可以将房子带动的房间,让它在轨道上行走。

  章秉文先前有想过用蒸汽来带动马车,但事实上蒸汽马车很不好控制,即使在平缓的黑水路上,它也显得很笨重和无法控制。

  遇到行人如果不及时做出反应很容易跟人撞到一起,产生爆炸。

  但她女儿这个轨道滑行给了他灵感,如果在一条只能烧炉子的道路上行走呢?

  就像这个轨道一样。

  他是个想到就做到的人。

  正好,他刚接手了这座煤窑,有了煤,他连最基本的原材料都解决了。

  只需要专心将他设计的蒸汽车和轨道做出来就行。

  刚开始铺设轨道,他就只铺了煤窑到岭东这一条路,其间向朝廷申请了许多铁。

  不给他就用煤炭换,反正现在朝廷用电,也要用到煤。

  没办法呀,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有水的,可以通过水利来发电。

  蒸汽发电的方法章秉文早就研究出来,交给朝廷了。

  有了蒸汽,只要有能烧水,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发电,甚至还能做一些别的加速生产的事。

  这种方法一推展开,工部这两年的重心都从烧玻璃,打铁,修路转移到烧开水上面去了。

  通过烧开水,他们钻研出了许多节省人力物力的研究。

  比如用烧开水的方式来自动化打铁,冶金,烧玻璃等等一系列的事。

  正是缺煤的时候呢。

  总不能一烧开水就用仿银炭吧,那成本未免也太高了。

  且仿银炭太碎了,没有这种煤窑里大块的煤燃烧起来方便。

  为了获得煤,他们只有咬着牙向章秉文这只吞铁兽提供铁。

  铁不够就问户部要。

  许怀谦升职后,裴望舒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新的户部尚书。

  他也拿不出铁,他只会做生意。

  没办法,贸易吧。

  缙朝缺铁,总有不缺的吧,弶国、嬿国、西域,周边国家都让他给贸易了一遍。

  现在的缙朝不缺好东西,指头缝里漏一点点,就能让他们乖乖把铁奉上。

  在整个朝廷的大力推广之下,章秉文这条铁路没费多少时间就铺设了起来,开始实验他的他设计的蒸汽车。

  若干年后,一条名为雪花铁路的铁路在缙朝各地兴起的时候,陈雪花这个名字,一跃成为千家万户知晓的名人,甚至历史也铭记住了她的名字和一生的事迹。

  但她现在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正叽叽喳喳地和哥哥姐姐们走上云游天下的路。

  有了走小道碰上山匪的经历在,一行人再启程的时候,都一致决定继续走小道!

  “多刺激啊!”

  人都是有冒险精神的,在煤窑的那几天对他们来说虽然苦,但却给他们的人手增加了一项新的阅历和色彩。

  这可比在黑水路上一条道走到头都无事发生有趣多了。

  “不知道路上还会不会遇到山匪。”糯糯甚至产生了期待了。

  他还心心念念着他自己做的炸药包呢,只需要一点点,就能砰地一下炸出火花来,甚至他还在里面添加了烟花的成分,没准还能看人形烟花。

  “唔……可能遇不到了吧。”对于糯糯的期待,垚垚很残忍地告诉他,“以皇帝伯伯和爹爹的能耐,这会儿恐怕已经开始了全面剿匪,尤其是去往盛北这条路上,一定剿匪剿得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还遇得上。”

  开什么玩笑,有他们和太上皇在这一条路上,谁敢拿他们开玩笑。

  就算皇帝伯伯不剿,爹爹和阿爹也会为他们扫清前路一切障碍的!

  “太可惜了!”糯糯痛心道,他的发明就此胎死腹中了。

  “没事,说不得我们还能遇上一些别的事情。”阿稚安慰他。

  可能是因为出了山匪这事,许怀谦他们动作太快了,从岭东到盛北这一路的小路上安安静静的,什么事也没有再发生,借住的农户也老老实实的,连个偷儿都没有。

  让追求刺激的太上皇一行人好生失望。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要知道,从岭东到盛北这一条路,曾经可是缙朝的边境啊。

  十年前,太上皇带兵走到这条路上的时候,这里可是荒芜一片的荒地。

  就算偶尔有农户出现,也是瘦得皮包骨,身上一点人样都没有,脸上和眼睛里哪里看得到一点对生活的向往,

  但十年后,他再次踏上这条路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绿水成荫,周围有了生机勃勃的田埂,有百姓在田间地头里忙碌。

  虽然身上的衣物还是普普通通的衣物,但是生活面貌和精神状态和从前比起来好了百倍不止。

  他们借住在一户农户家里,农户跟他们说:“都是商部的女子、哥儿们的功劳勒。”

  “早些年打仗的时候,那些女子、哥儿们就扛着粮食来换我们的羊。”农户跟他们说,“那会儿,我们没有地种的,一种地,秋收的时候,魆族人就来抢,抢不到他们就烧,烧不成就下毒,总之就是,我过不好,我也不让你好过。”

  “我们那会儿不敢种地的,就怕遇到魆族人,一年的收成白丢。”

  “就养羊。”

  “魆族人来了嘛,我们就牵着羊跑嘛,羊在生活就还在嘛。”

  “那会儿养的羊也瘦,卖不上什么价,只能勉强够吃。”

  “打仗要是遇上官兵强征,嗨,那就只能勒紧裤腰带了。”

  “好在有商部那些女子、哥儿们。”

  “你们是不知道啊。”老人家说起来怀念得很,“他们第一次来换羊的时候,扛着这么几大袋粮食。”

  老人比画了一个很大的手势描述:“可把我们这些人吓得不轻,一只瘦得皮包骨的羊,哪能换这么多粮食哩,这些女子、哥儿们怕不怕驴我们的。”

  “嘿嘿嘿。”老人说得好笑,一群孩子围着他笑。

  老人沧桑着脸,自己笑:“我们怕有诈,刚开始不敢换。”

  裴泫珠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老人目光飘远,“后来那些女子、哥儿们也是真够彪悍的,直接打开粮食袋子,当着我们的面,打开粮食袋子,舀粮食煮来吃给我们看。”

  “那粮袋子里装得可都是麦子、稻米,我们哪儿吃过这么好的东西,香得直流口水。”

  “可不就跟他们换了。”

  “换来的第一天,还是怕,想着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第一天全家人就煮了小半袋的粮食,撑得睡不着。”

  “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吃饱饭。”老人笑,“后来第二天天亮了,全家人都没事,这才相信,这些粮食是真的粮食。”

  老人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会儿怎么就有那么好的人,能让他们吃饱饭。

  可事实就是有那么好的人。

  “再后来,我们的羊不够跟他们换了。”老人絮絮叨叨地给这些年轻着说着,“这些商部的女子、哥儿们又给我们带来许多的鸡崽来,让我们替他们喂养。”

  “说是替他们喂养,实际上就是让我们养,还给喂鸡的粮食哩。”老人说着用手比了一个二,“一只鸡喂大了,如果想把鸡买下来,就给二十个鸡蛋就行了。”

  “一只鸡养好了,一年也不止才下二十个鸡蛋吧,何况他们还给了喂鸡的粮食。”

  “是啊。”孩子们点头,他们也不是不通庶务的人,一只鸡和二十个鸡蛋孰轻孰重还是知道的。

  裴泫珠当故事听,还没听够:“再后来呢?”

  “再后来啊。”老人目光方向门外的田地,“养了几年鸡,家家户户都富裕了嘛,仗也打赢了,我们也不用跑了,又开垦种地了嘛。”

  长乐说:“就有了现在的生活。”

  老人说:“对了嘛。”

  糯糯和垚垚看着老人家羊圈里喂得肥肥的羊,无法想象它们先前的模样。

  垚垚更是感慨道:“阿爹真伟大。”

  这群女子、哥儿都是他带出来的。

  糯糯点头,同时又道:“爹爹也伟大。”

  爹爹也付出了很多。

  两人相视一笑:“都很伟大。”

  国家变成这样,不是一个人的努力,是千千万万的人共同努力。

  太上皇趁机教育他们:“所以你们未来也要向你们的父辈看齐,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样国家才会更好,走得更远。”

  太后也道:“要敢想敢做,胆大心细,就像陈烈酒一样。”

  她到现在还记得这个哥儿带给她不一样的体验。

  “知道了!”孩子们刚听了商部的故事,又看到了这些农户又是怎么改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内心一阵激动。

  正是想大展拳脚一番,能为这个国家,这个天下,百姓做点什么时候。

  他们快要抵达盛北的时候,路上遇到一对要饭的婆孙。

  两人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奶奶还满头银丝,一身补丁垒补丁,手里还拿着一个破碗,但是拾掇得很干净,身上也没有臭味,不会让人生厌。

  “行行好吧。”她拿着破碗,向路过的马车乞讨,“我们婆孙两已经饿了几天几夜了,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前面的马车看也没看他们就过去了,只有太上皇这一辆马车给停了下来。

  垚垚撩开马车车帘,向他们问道:“婆婆,你家没有给你分地嘛,怎么就饿了几天几夜了?”

  垚垚可是记得,他爹爹改了田法的,现在不管是老人孩子,妇女寡妇,只要是人就会有田地。

  就连曾经的乞丐都因为有地不乞讨了,他们怎么还乞讨呢?

  “有地!有地!”老婆婆道,“但我们是出来寻亲的。”

  她看了眼一旁木讷的孙儿,面色伤感道:“孙儿他爹娘出门做生意了,两三年都没有回去过了,孩子想他爹娘得紧,老身……老身……”

  说着老婆婆掉下眼泪来,看得人好不可怜:“老身也怕他爹娘遇到些什么意外……儿行千里母担忧……所以带孙儿出来寻找。”

  “哪知,路上盘缠丢了……”老婆婆说着十分难以启齿道,“老身这是没了办法,才带孙儿出来乞讨的……”

  老婆婆说着还特别悲怆道:“……小哥儿你放心!老身不要你钱财,老身只讨要些吃食,供老身回去取了钱财再来寻亲,以后再见到哥儿,定然会报答哥儿的!”

  老婆婆的感染力非常强,何况她还不要钱财,只要吃食。

  现在的缙朝,虽说不能够让每个人都能够吃饱饭,但好歹饿不死人了,谁还差那几口吃食啊。

  车里一众十分善良的孩子们都红了眼眶,他们在外头,他们家里的父母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怕他们冷了又怕他们热了,当即把自己的吃食贡献了出来。

  不缺钱的垚垚还给了二十两银子:“婆婆,钱不多和食物都不多,是我们的一番心意,你和你孙儿一定要平安回家啊。”

  “你的儿女也一定平安无事的。”

  就连太后都大发慈悲心道:“把你儿女的名字告诉我,我们跟衙门的人有些关系,说不得能帮你找一找人。”

  “欸、欸、欸好!”老婆婆拿着钱和粮食,把她儿女的名字告诉了他们,拉着孙儿对着马车又跪又拜的,“好心人啊,好心人,老身和孙儿一辈子铭记好心人的大恩大德,以后有机会,老身和孙儿定然当牛做马的报答恩人们。”

  “哎呀……”车里除了太上皇和太后,其他孩子何时受过这等大礼,还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垚垚当即就从马车里下来了,赶紧将老婆婆扶起来:“婆婆不必如此,我们也是有缘分遇到了,人都有个困难的时候,我们帮你,也是为自己攒功德,你这样大的礼,我们可收受不起。”

  “好孩子啊,好孩子。”婆婆抓着垚垚的手,一个劲地抹眼泪,看得人更加难过了。

  “婆婆,这样,我给你一个牌子吧。”看她人这么好,糯糯也怕她在路上再次把钱给丢了,俗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再加上他两位爹爹都为百姓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也要为百姓做点事才行:“我这个牌子吧是沿途县城照相馆的单子,你若是有困难,尽管去找照相馆的人,有照相馆的人,你找起人来方便些不是吗?”

  “……照相馆?老婆婆直接被糯糯的这三个字给惊呆了。

  如今天下人谁不知道照相馆这几个字的大名啊。

  只要是人都有想去照相馆拍张照片的想法,要不是没钱,有钱甚至恨不得日日去照相馆找照相师拍照。

  可见照相馆有多么的吃香。

  “是啊。”糯糯快速地解下自己腰间带有“诺”字的腰牌,这是他爹给他做的,天下所有的照相馆的人都识得他的腰牌,“你拿着这个腰牌去照相馆,有什么需求他们都会满足你的。”

  “哎……”老婆婆较忙推辞道,“这太贵重了,老身可不敢收,小郎君你赶紧收回去吧。”

  糯糯不听,直接把腰牌塞到她手里:“你就拿着吧,这茫茫大海寻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照相馆的相助,说不得,你很快就能找到你的儿女了。”

  “呜呜呜呜呜——”老婆婆失声痛哭了起来,“好人啊,好人啊,老身一路走来,从未见过你们这么好的人。”

  “愿菩萨保佑你们,永远健健康康的。”

  告别了老婆婆后,一车人感慨得很。

  难得遇上一件他们也能够为百姓所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一个个兴致高涨得很。

  “前面的县城有县衙。”长乐道,“我们去县衙帮老婆婆找找她的儿女。”

  “欸好。”一车人都没有意见。

  就这样他们一个县衙一个县衙找人去往盛北。

  到了盛北,在盛北一县的时候,也不往去县衙找人。

  方天禄看到太上皇和太后带着一群孩子来县衙,吓得赶紧迎接,但被制止了。

  太上皇直接问他:“你们盛北可来过两个叫午阿大,荣桂花的霁西人。”

  “没有啊。”现如今已经是盛北布政使的方天禄把所有手下召集在一起,叫他们去找了这两人。

  当年他主动申请来盛北当县令,他的好友严智渊还笑他,来了一个穷乡僻壤,以后儿子的教育问题也得不到解决。

  哪只他儿子回去就考上了状元,现在已经官至五品,去昌南当知府了,等他回京,那可就是朝中大员了。

  而方面的好友还在京城当成着他不大不小的官员呢,再也对他笑话不出,来信间,满纸都掩饰不住对他的羡慕。

  太上皇有令,哪有人敢敷衍啊,底下人赶紧去把各自的县衙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这两人。

  “真是奇怪了。”一行人从布政司出来,走在繁荣的盛北一县的街道上。

  没心思看周边的街道,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那婆婆说了,他儿女就是来盛北做生意的,结果我们踏遍盛北这一路的县衙都没有找到这两人。”

  倒是有同名同姓的,但同名同姓的不是别人的妻子,就是别人的丈夫,没有凑成一对的,这肯定是不那人啊。

  孟清欢想了想道:“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找不到人,她除了想到出了意外以外,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

  “我也是怕这点。”垚垚跟他说,“那老婆婆已经够可怜了,要是儿子儿女要出了什么意外,该有多可怜啊!”

  他们感同身受了一下,若是他们出门在外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的父母不知道,还在到处找他们,他们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

  太上皇道:“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两个大活人,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不成。”

  众人一想也是,准备找个地方,商量着接下来怎么找人的时候。

  阿稚眼睛尖,扫了一眼繁华的盛北街道,指着一个茶棚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们看,那两人是不是那个老婆婆和他孙儿?”

  众人看过去:“还真是。”

  一个人有可能看错,这么多人总不能看错。

  “走,我们上前去与他们说说话。”刚得知她的儿女可能遭遇不幸了,一群孩子真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想着过去与老婆婆说话,开解开解她也好,或者获取更多地找人信息也好。

  一群人在人群中悄然靠近,老婆婆和他孙儿并没有发觉。

  实在是盛北太繁华了,当年许怀谦建设这里的时候,就有意把人群都聚集在一起。

  这人多自然就热闹。

  加上盛北现在物产丰富,南来北往的商人也多,他们走在人群中,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到他们。

  “吃,孙孙吃。”那老婆婆边吃,还边招呼她孙子吃,两个人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还大部分的菜都是肉类,油汪汪的,“老婆子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骗的人。”

  “是吧,孙子。”老婆婆边吃边得意道,“都说了,跟着奶奶能够吃香的喝辣的,那你爹娘那两个憨货,只晓得在地里种庄稼。”

  “种庄稼一年才得几个钱啊!”

  老婆婆拿着糯糯那个腰牌得意道:“有了这个腰牌,我们婆孙俩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嗯嗯。”老婆婆的孙子直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吃得那叫一个欢。

  可身后一众向老婆婆走来的人却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

  满脑子都是:我们被人骗了!我们被人骗人!我们居然被人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糯糯和垚垚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俩何时被人这么被骗过。

  夸他们还给了他们婆孙二十两银子!

  亏他们还给了他们婆孙一块号令天下所有照相馆的腰牌!

  这会儿他俩觉得他俩被人当傻子使唤。

  而其他孩子则是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怪不得他们找不到人,原来这老婆婆的儿女根本就没有出门,或者世界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要不是他们今天戳破了这两人的谎言,他们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了。

  最气愤的就是太后了,亏她还好心想着让衙门帮帮忙,说不得能够找到人,结果没想到竟然遇上两个骗子!

  “来人啊!”太后一声令下,两个人凭空而出,“给我将这两个人抓起来。”

  这两人是他们经历过煤窑事件后,皇帝给他们换的马夫。

  明面上是马夫,实际上就是两位高手,这样在他们遇到下一次麻烦时,好歹也能有个自保的能力。

  这会儿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高手马夫两人一人一个把正在进食的婆孙俩给擒住了。

  “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干什么?!”婆孙俩正进食进的可观了,突然被人这么抓住,可不就大嗓门地嗓得欢,把周围人的眼睛都给吸引了过去。

  店家怕惹上麻烦更是出来劝说道:“客观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都是来吃饭的人,不要动手动脚地伤了和气。”

  “谁是来吃饭的。”太后霸气走进来,“这两人是骗子,骗了我们的钱财,我们是来捉拿他们归案的。”

  这会儿骗子婆孙也看到了太后一行人,这一行人实在是太显目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心里暗沉了一下,暗道一声,不好,要遭!

  “谁是骗了!”老婆婆当即大声吼道,“我骗你们什么了,你们空口白牙就说我是骗子,可有证据?!”

  “证据就是你身上的钱财和那枚腰牌。”糯糯垚垚站出来说话。

  “谁身上没有钱财?”老婆婆又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大街上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钱财,你能说他们也都是骗子吗?”

  “还有这腰牌。”老婆婆反咬一口地说道,“你说这腰牌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你们有证据吗?”

  “是啊!”被老婆婆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向太后一行人看过去,他们倒不是怀疑太后一行人贪图这老太婆什么东西,纯粹就是觉得这老婆婆说得对,“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毕竟他们是走进来就说这老太婆是骗子的,以后要是他们身上要是有个什么东西,被人这么污蔑,他们估计呕都要怄死。

  “证据就是那腰牌上刻有我的名字。”糯糯走出来道,“本人敝姓陈,单名一个诺字。”

  “让腰牌上堂堂正正地刻着一个诺字。”

  店家忙把那老婆婆手中抓着的腰牌翻过来一看,朝众人道:“还真有个诺字呢!”

  大家的目光又向那看过去。

  老婆婆在众人的目光中吞了吞口水,脑袋飞速运转:“你说你叫陈诺,这诺字腰牌就是你的啊!”

  “我这孙儿也叫诺诺。”老婆婆道,“午诺,中午的午,承诺的诺。”

  众人一听,觉得她说的话也有理,想糯糯看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糯糯简直快要被气死了,见过倒打一耙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倒打一耙的。

  反正老婆婆说什么都不会把这个腰牌让出去的。

  她这一路带着孙子拿着腰牌去照相馆试过了,只要亮出这个腰牌,想拍了照拍照,想要钱给钱。

  这么好的一个东西她才舍不得让出去呢。

  “既然如此。”长乐见糯糯找不到反驳的话了,直言道,“那我们就去衙门吧。”

  “让衙门来判断谁是骗子,谁不是骗子。”

  长乐道:“大家可以不相信我们,也可以不相信他们,总不能不相信衙门吧。”

  “那不能够。”当地百姓立马就说了。

  盛北的衙门是最公平公正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办错过一桩案子,加上盛北能够起来,都多亏了衙门的功劳,盛北的老百姓对盛北的衙门那是百分之一百信任。

  “那好。”长乐给那两个高手马夫使眼色,“我们现在就去衙门,让县太爷来判断。”

  一听要去衙门,老婆婆急了:“凭什么去衙门啊,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来抓我们婆孙俩,我们凭什么跟你们去衙门!”

  “说不得你们跟衙门有勾结呢,合起伙来骗我这个老太婆!”

  周围有百姓劝她:“大娘,我们盛北的衙门是最讲究公平公正的了,绝对不可能跟人勾结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再说了,这群人要是真的骗你的话,去了衙门你还可以告他们的状,让县太爷把他们给抓起来!”

  盛北的百姓都护着衙门,加上两个高手马夫的手劲又实在是很大。

  老婆婆根本扭不过两个高手马夫,只能一路哭哭啼啼地跟他们去了县衙。

  县衙的县太爷们刚认识了太上皇这一行人一通,正在组织人手看看要不要把盛北的街道弄得更加整洁一点,好给太上皇这一行人留个好印象。

  没想到好印象还没给留上,就遇到太上皇把骗子给抓到县衙来理论的事情。

  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立功的好机会吗?

  如果说太上皇一行人都是骗子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没有好人了。

  所以县太爷一上衙门,立马就拍了县衙的惊堂木,对着底下的骗子婆孙俩就吼道:“骗子孙午氏,为何要招摇撞骗!”

  老婆婆当然不敢承认自己是骗子,被县太爷这么一问,立刻装道:“青天大老爷,我没有装摇撞骗啊,这银子和腰牌都是我自己的,他们才是骗子,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把我抓住,说这东西是他们的,他们又拿不出证据来!”

  县太爷看了太上皇一行人,冷笑道:“他们还需要拿证据吗?”

  “如果本官没有看错的话,你这腰牌是照相馆馆主的腰牌,得了这腰牌可以号令天下所有的照相馆。”

  “而这照相馆的馆主你知道是谁吗?”

  老婆婆愣住:“是谁呀?”

  现在也毫不留情地说出陈诺的身份:“是当今许阁老的儿子,陈尚书的儿子,陈诺,陈小公子!”

  “你一个农家妇人,怎么可能会是这照相馆的馆主,你怎么好意思承认的这腰牌是你的?!”

  老婆婆一下子愣住了:“这……”

  “这……”她顿了顿,又撒谎道,“这是那陈小公子送我的!”

  “撒谎!”县太爷直接呵斥他,“现如今那曾小公子就站在你身后,你都认不出他来,你居然说这腰牌是他送给你的!”

  要不是太上皇还在面前,现太爷都想骂她一句,你要点脸行吗?

  老婆婆这才愣住,那送他腰牌的人身份来头居然这么大?

  而老婆婆愣住的时候,外面一众跟着前来查看热闹的人也同时愣住了。

  陈小公子来盛北了?!

  他们可没有忘记,当年正是有许怀谦和陈烈酒才有他们现在的盛北。

  如今陈小公子到他们盛北来了,被遇到骗子不说,还被骗子反咬一口,这谁能忍?

  当即就朝那老婆道:“你要点脸吧,居然连陈小公子都敢欺骗,赶紧认罪,还能落个从轻发落,别死皮赖脸不肯认错了!”

  县太爷不能说的话,他们来说!

  情形一反转,老婆婆当即就傻眼了,现在她怎么往下编啊!

  县太爷让先行让外头的人肃静,而后看着老婆婆问道:“罪犯孙午氏,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孙午氏一路招摇撞骗,终于遇到硬茬子了,知道躲不过去了,立马服罪道:“民妇认罪,确实骗了这位陈小公子。”

  “但这腰牌也确实是陈小公子给我的。”

  “那也是你先骗我在前!”糯糯也想不到他在盛北的人气居然这么高,别人一听他的名字就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这边,当即把事情的来龙经过都讲了一遍。

  “好可恶的人!”

  “居然骗取小孩子的同情心!”

  “还把孙儿给往坏里教,简直恶毒至极!”

  民众当即就自告奋勇地声讨起骗子婆婆来。

  县太爷这回没管外头的人了,看着孙午氏问道:“罪犯孙午氏你可还有异议?”

  “民夫没有异议了。”见陈诺一行人已经知道她招摇撞骗的事,且她的罪行都已经公之于众,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认罪吧。

  不过她认罪了却一点都不害怕。

  “但民妇已经年过七旬,请问县太爷如何责罚民妇?”

  朝廷有律法,年过七旬以上的老人,不予施于重刑。

  这意思就是说,年过七旬以上的老人就算是犯罪也要从轻发落。

  县太爷一下子被老婆婆的话给问住了,律法上写了不能对七旬以上老人施以重刑,那就不能按照原来的律法,行骗打板子处理。

  他这几板子打下去,老婆婆可能就没有命了。

  可若是不对惩罚这位妇人,怕她以后不仅不知悔改,还要继续招摇撞骗。

  县太爷想了想:“那就罚你将招摇撞骗一类的刑法熟背于心,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出县衙!”

  当即就有师爷拿了一本厚厚的刑法过,选了几张要教孙午氏背刑罚。

  孙午氏看了一眼刑法,直言道:“回大老爷的话,民妇不识字!”

  “无妨。”那师爷倒是好说话得很,“由我来教你背即可,我读一句,你读一句。”

  当即师爷就教起孙午氏背刑罚来。

  孙午氏读了两句,读到行骗千两以上当处以鞭刑时,后背一阵发寒。

  她不知道她骗的腰牌值不值千两以上啊?

  多半都是有的吧。

  这可比钱值钱多了。

  她读到这儿,再不敢往下背了,耍赖道:“大老爷,民妇脑袋疼,读不下去了。”

  糯糯如何看不出,她在耍赖,开口道:“没事,你不背也可以,让你的孙子带你受过吧。”

  糯糯让人把那跟着老婆子一块招摇撞骗的小骗子绑在木条上:“打板子吧,刑法说了不能对老人行刑,但却没说不能对孩子行刑,这孩子也有七岁了,七岁之上,当以大人待之,行骗二十两,打二十打板!”

  “加上食物,以及你们在照相馆支取的钱财,算三十两吧,一共五十大板,打吧。”

  “哇啊啊啊啊啊啊——”一声令下,捕手一板子下去,打得小骗子痛得嗷嗷大叫。

  这孙子可是老婆婆的心肝肉啊,一板子下去都疼成这样,五十大板下去,哪里还能有命在。

  她知道这次她栽了彻底地栽了,立马认罪道:“大老爷,小公子,我背我背,我背还不成吗?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别给打坏了!我背!我背!我立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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