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持酒平天下32_烈酒家的小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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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持酒平天下32

  订阅不足会显示防弹章,补足订阅或等三天可看本章。屋外的情况许怀谦一概不知,他坐在桌边,准备稍微缓缓就去找陈烈酒说清楚。

  却没想到,门自动从屋外打开了。

  门外进来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左右,梳着两个揪揪,打扮得干干净净,长得圆头圆脑,瞧着还挺可爱的小女孩。

  她端着一碗药,嫌弃地放在许怀谦面前:“孙大夫开的药,可贵了,你快喝了吧,冷了就没药性了。”

  许怀谦看了她一眼:“你是?”

  小女孩奇怪地瞅了他一眼,然后挺直了胸,一副大姐大的架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家老三,陈宝珠是也。”

  小丫头片子,还挺有派头。

  许怀谦轻咳了一声,笑笑:“陈三小姐好,你大哥呢?”

  陈三小姐!!!!

  陈宝珠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么礼貌地叫过她。

  显得她像个千金小姐似的。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村里人都叫她陈三娃,稍微有些礼貌的人家,会叫他小妹或者幺妹。

  “我不是什么陈三小姐,”陈小妹又看了眼许怀谦,态度好了许多,“你可以叫我陈小妹或者陈幺妹,我大哥出门去了,他叫我看着你。”

  还找人看着他,许怀谦问陈小妹:“怕我跑了啊?”

  陈小妹上下打量了眼许怀谦那骨瘦嶙峋的身子骨,露出一个极为鄙夷的眼神,那意思好像在说,就你?

  “不是,”她摇了摇头,“是怕你寻死。”

  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要死要活的搞得人尽皆知,陈小妹回忆起许怀谦跳河的经过,那表情叫一个复杂。

  许怀谦脸上也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

  他脑海里关于原主的记忆都很混乱,很多都只是一个碎片或者一个模糊的映象,对于跳河这种情节都是原主脑袋一热干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留意过其他。

  但不用想也知道,男人跳河这种事,在杏花村这种几乎没什么娱乐又落后的地方,必然是头条新闻,要是有热搜的话,那都是得带爆字的!

  丢人丢得人尽皆知,还真是无从适应。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陈小妹看出了许怀谦的不自在,赶紧岔过话题,把药碗再次推到许怀谦面前,“你赶紧喝药吧,真的很贵的。”

  他哥付钱的时候,都让她看见了,一副药一钱银子呢!

  他哥大手大脚的,一付就付了五副药的钱,加上出诊钱,都有七八钱银了。

  这吃的是药吗?吃的是他哥的血汗钱啊!

  许怀谦看了眼熬得黑乎乎,上面还飘着些看不出什么成分的碎渣子,心里万分嫌弃,不是他不喝,是他不知道这药干不干净啊。

  但面前这小女孩已经催他两回了,事不过三,他还有事要找她哥商量……

  许怀谦权衡利弊了一番,算了,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见许怀谦端起药碗,闭着眼将药汁喝得一干二净,陈小妹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算是听话。

  许怀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浓郁的苦药汁一进胃里,立马掀起滔天巨浪,苦味顺着他的肠子,直达天灵盖,幸好他及时拿衣袖压了一下嘴角,不然他就忍不住吐出来了。

  “看你娇气的,”陈小妹摆摆手,又把桌上的蜜饯推到许怀谦面前,“喏,拿去压压喉吧。”

  许怀谦刚喝完那黑乎乎的药汁,又看着面前这灰扑扑的蜜饯,无从下手。

  “啊——”

  陈小妹不管他的纠结,直接让他张开了嘴,把蜜饯放他嘴里。

  许怀谦轻咬了一口,还挺甜。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陈小妹看许怀谦被苦味绷紧的脸缓缓化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我巴不得你身体好了之后,就把你送回去。”

  许怀谦吃着蜜饯不解:“为什么?”

  “你太金贵了,”陈小妹对着他也没有隐瞒,“我家养不起你,我大哥挣钱很辛苦的!”

  许怀谦觉得她说话好玩,逗着她玩:“你还知道挣钱辛苦呢。”

  “那是当然啦!”陈小妹挺了挺胸,伸出短短的手指数给许怀谦看:“春种秋收,走镖,收账,我哥一年也挣不出十两银子来。”

  而养你,一个月就能花掉十两,甚至还有可能更多!

  她可是听孙大夫说了,得人参燕窝的喂着,这些东西可贵可贵了!

  “那我确实还挺金贵的。”许怀谦没听出陈小妹嘴里的弦外之音,想到许家将他以十两银子抵给陈烈酒,而陈烈酒作为村里的富户,一年也挣不了十两银子。

  突然有一种自己很值钱的感觉,想想还挺激动……?

  许怀谦笑了一下,也给陈小妹吃了颗定心丸:“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也不会缠着你们家的,等你大哥回来,我跟他说清楚之后,会自行离开的。”

  陈小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许怀谦微笑着颔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小妹听不懂什么君子马,但她傻傻地相信了许怀谦,于是,她哥一回来,她就巴巴地凑到了他哥身前:“大哥,大哥,那个姓许的说他找你有事。”

  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刚踏进家门的陈烈酒听到这话,疑惑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之前还要死要活的对他避之不及。

  陈小妹眼神闪躲了一下:“不知道。”

  陈烈酒没看到陈小妹闪躲的眼神,正好他也有事找许怀谦,不怎么在意地拿着袋子去了许怀谦的房间。

  屋里。

  左等右等等不来人的许怀谦,已经决定亲自起身去找陈烈酒了,他这具身体虽说是羸弱了点,但也没有病到下不了地的程度。

  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视等任何可以消磨时间的时代,就这样坐着干等人实在是饱受折磨。

  他也不怕找不到人,嚣张、跋扈、恶霸这几个词放在一起,不就是活脱脱一个水浒传里鲁智深的模样嘛,应该跟村里那一群老实巴交、规规矩矩的村民很好区分,而且他有嘴,还会说这里的话,他可以问人。

  结果许怀谦刚一起身,门外就大咧咧地走进来一个人。

  他梳着高高的马尾,身穿一袭利落的红色马面裙,长发在腰间摆动,人既高挑又爽利,一张脸白皙明艳的过分,眉间竖着一条专属于哥儿的红线,将他立体又精致的五官全部显露出来,一双明亮的眼瞳在红衣的映射下,显得整个人明媚又神采飞扬。

  许怀谦的眼眸亮了亮。

  身处于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社会,他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但像这样美得明艳张扬又毫不掩饰的帅哥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惊艳了一下。

  感觉就连这间古朴得不能再古朴的房间,都平添了三分色彩。

  陈烈酒一进门就将手里的布袋扔在了桌上,布袋发出一声清脆地“铛”声。

  许怀谦回过神来,试探地问了一声:“你是?”

  陈烈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陈烈酒。”

  许怀谦的神情微微一僵。

  ……还真是兄妹,连说话的形式都一模一样。

  不过为什么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陈烈酒的模样,害得他把人想成鲁大哥的模样好久了,导致现在看到陈烈酒这张明艳动人的脸,就觉得尴尬。

  早知道,是这么漂亮的人给他当老婆,说什么他也不会拒绝。

  想象一下,一个年轻貌美,还有钱的富婆,想要抢你回家当老公,你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你老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陈烈酒被他看得抬手抹了抹脸,还以为在外面沾染了什么。

  许怀谦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摇了摇头:“没什么。”

  内心却紧了一下:淡定、淡定、你什么样的帅哥美人没见过,不要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样,惹人笑话。

  “哦,”陈烈酒倒也没在乎,既然脸上没东西,他索性坐了下来,拿起茶壶给自己和许怀谦各倒了一杯水,“我小妹说你找我有事?”

  “嗯,”许怀谦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言语,“跳河是我气昏了头脑袋不清醒的情况下做出来的事,现在我脑袋清醒了过来。”

  许怀谦跟着陈烈酒坐了下去,面对面与他说道:“我想你可能也不是真的想抢我回来当赘婿,只是想吓唬吓唬我那大伯一家罢了,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

  “你回不去了,”陈烈酒将倒满水的茶杯放在许怀谦面前,“我刚去了一趟你家,你的房子已经被你大伯一家霸占了。”

  许怀谦端茶杯的手一顿。

  陈烈酒一边说一边观察许怀谦的神色,见他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才继续说:“他们说嫁出去的儿郎泼出去的水,以后你生是我陈烈酒的人,死是我陈烈酒的鬼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许怀谦好好跟着陈烈酒,别要死要活的想回去。

  许怀谦一阵无语。

  原主大伯将原主抵给陈烈酒时,用的理由是,他们给原主父母办丧事欠了十两银子,正好他们家也欠了陈烈酒十两银子,父债子偿,他给陈烈酒当赘婿,就算是偿还了。

  这么强买强卖的事,陈烈酒也不一定会乐意。

  原本他都想好了,先试探一下陈烈酒的态度,再徐徐图之,看他要什么条件能放自己回去。没想到大伯一家直接把他家给偷了,断了他的后路。

  “我的确没有非要抢你回来当赘婿,那天的事,就是一个意外。”陈烈酒见他都这样说了,许怀谦都没生气,可见是真的想通了,解释起那天的事来。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实在是这许家大房一家太过无赖,十两银子欠了他三年,他宽限又宽限了,每次上门去要账都说没有。

  最后忍无可忍,看到许怀谦一身书生打扮从许家大房出来,还以为他是许家大房的人,当时火气一上来就让人把许怀谦给绑了,威胁许家大房,他们要是再不给钱,他就把这人抢回家当赘婿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时下缙朝刚开国不过四十余年,正是选拔人才的时候,这句话连他这个乡野村夫都知道,可想而知读书人有多么金贵。

  他想着,为了自家的读书苗,许家怎么也会把欠他的钱吐出来。

  谁曾想,那许家大郎,也就是许怀谦的堂哥直接来了句:“你要是喜欢你就带走好了,用欠你的那十两银子当聘礼,也不算是亏待了我这弟弟。”

  陈烈酒那会儿还挺纳闷,这许家怎么就这么舍得,直到许怀谦跳了河,这才知道,他抢错人了。

  许家大房和许家二房早已分家多年。

  在许怀谦年幼的时候,大房就嫌许怀谦这个病秧子花钱多,强行让许爷爷许奶奶把二房,也就是许怀谦父母给分了出来。

  许父许母带着年幼的许怀谦一点点建立起现在的家业,结果许怀谦父母一死,他们不仅把二房的一切都霸占了,还把许怀谦抵给了陈烈酒。

  许怀谦扶了扶额,真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主会跳河,除了脑袋一热,恐怕也是对生活真的没了任何希望。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错了就是错了,陈烈酒也不藏着掖着,态度良好地认可错了。

  许怀谦被他这么一抢,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他被抵给自己当赘婿了,就算他把人放回去,损失的名声也回不来了。

  何况他连家都没了。

  “这样——”陈烈酒想了想,将刚才丢到桌上的布袋推到许怀谦面前,真诚道:“我把我全部家当都给你,要不你将错就错继续给我当赘婿吧,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挣的所有钱都给你,家里你做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不干涉。”

  “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陈烈酒说完也不强求,“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也就只能赔你些钱,把你送回去了。”

  送回去之后,他可就什么都不管了。

  他倒是想帮许怀谦把被霸占的家产夺回来,但这是许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没有名义去掺和,不能因为村里人叫他恶霸,他就真的可以胆大妄为地随便去别人家闹了。

  至于让许怀谦继续当赘婿嘛。

  首先这是挽回许怀谦名声最好的方式了,只要许怀谦给他当一天赘婿,都是许家大房对不起许怀谦,反之,因为许爷爷许奶奶还在世的缘故,他要是不同意,最后就会转变成他冷血无情,见死不救。

  其次是他的潮热期马上就快到了,他要是真的再不找个男人,恐怕就只能出去随便找个人了。

  陈烈酒对这些其实是不在乎的,但现在有个现成的便宜捡,他为什么不捡。

  许怀谦上无父母,下无定所,还能给他当上门夫君,让他连嫁人都省了,除了身体不太好以外,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看着陈烈酒向他推过来的一大袋子装满了银锞子和碎银铜板的钱袋,许怀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这是被求婚了?

  一边是漂亮老婆和巨额财富,一边是苦兮兮地回去斗极品争家产。

  好像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王婉婉一错不错、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陈家都有些什么,许怀谦大概清楚后,转过身看向一直跟着他的王婉婉,笑着问她:“跟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王婉婉摇了摇头,见许怀谦伸着手要去拿茶壶倒水,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替他倒好,端在他面前,“二哥,以后这些事我来做就好了。”

  千万千万不要自己动手,万一伤到哪儿、磕到哪儿,病情加重了,活不长久可咋办。

  许怀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王婉婉待他的态度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正琢磨着,陈烈酒浩浩荡荡地带了一群人回来了。

  许怀谦见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群人,个个推着手推车,灰头土脸地拉着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回来的石板木料土块,活像个刚拆迁回来的拆迁大队,端着茶杯走到院中诧异地问他:“你们这是?”

  “把箱子给我搬进屋,剩下的扔在院子外面就行了。”陈烈酒指挥着人把东西放好,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回了许怀谦一句,“没事,我把你家拆了。”

  “这些都是从你家给拆回来的料子。”忙了一上午的陈烈酒口渴得厉害,说完就快步走到厨房边上的水缸面前,掀开水缸盖子,拿起葫芦瓢就要舀水缸里的生水喝。

  许怀谦眼皮跳了跳,本想问他,不是去要账么怎么又跑去拆家了,但做出来的举动却是,把手里刚端出来还没来得及喝的茶杯递给他:“还是喝这个吧,喝生水肚子里容易生虫。”

  在这个没有化肥和农药污染的时代,虽然井里的水比起现代的矿泉水也不差,但细菌虫卵这些肉眼不太能看见的东西落在里面,人喝下去,生了病,在这里又不好治疗。

  “哦、好。”听许怀谦这样一说,陈烈酒忙放下了手中的葫芦瓢,接过他的茶杯一饮而尽。解了渴,这才说道:“原来肚子里会生虫,是因为喝了生水的缘故啊。”

  许怀谦点头:“嗯。”

  因为工作的原因,许怀谦经常下乡,知道一些贫困山区的人们,为了方便,口渴了都是就地找水解决,从不考虑卫生问题,能喝就行了,导致很多人因此生病。

  他们为了宣传这个卫生问题,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所以知道,不说严重了,根本没有人听。

  “像地里的生菜瓜果要吃的时候,也最好清洗一番再吃,有时候不注意有虫卵落在上面,吃进肚子里,生一肚子的虫,啃你的内脏,吸你的血。”

  许怀谦这番话,不仅把陈烈酒给说懵了,还把正在院子外面卸料的一群汉子给吓到了。

  其中有个长得憨头憨脑的大汉,卸完推车上的石板,脑袋探到院子里来,朝许怀谦露出一个憨笑:“你就是我们大嫂吧,懂得可真多。”

  前几年,大李村有个小孩死的时候就是肚子鼓得老大,有那好奇的人剖开他肚子一看,里面全都是虫子,当时大家伙吓得不行,还以为是中了什么邪,请巫婆来跳了三天三夜。

  现在他知道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待许怀谦回话,陈烈酒率先瞥了过去:“不准叫大嫂,不尊重人,叫二哥就好。”

  别人叫许怀谦大嫂,一定程度上的确可以满足一些陈烈酒的虚荣心,叫外人都知道,他以一个哥儿身招赘了,招的还是一个读书郎。

  去到哪儿都很有排面。

  可夫妻一体,他把面子建立在许怀谦的尊严之上,许怀谦过得不如意,对他心生恨意,于他又有何益处。

  陈五憨憨地挠挠头,不太熟练地叫了声:“二哥。”

  “叫什么都可以。”许怀谦对称呼一事并不在意,他入赘到陈家,现在吃陈家的,喝陈家的,被人叫一声大嫂又不会掉一块肉。转而问起刚才的事来:“你们把我家给拆了?”

  “是啊。”陈烈酒见许怀谦没有生气,放心地说了:“就那个许大郎,算盘珠子打到十里外,我在大李村都听到响了。”

  “他不就想把你抵押我给,然后侵占你的房子,霸占你的家产,介时他欠我的钱也还了,还能白得你的全部家产,想得倒是挺美,”陈烈酒哼了一声,“我就不让他如意。”

  之前他就想这样干了,奈何没有名分,现在许怀谦是他的人了,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拿许怀谦的东西了,他为什么不拿?

  恶霸就要有恶霸的样子。

  你拆房子,你还有理是吧。

  许怀谦看陈烈酒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骄傲表情,内心一阵凌乱。

  原本他想先安定下来,等理清楚原主的记忆,再回去斗极品夺家产,结果一觉睡醒,他老婆一步到位,全都给他解决了。

  那他以后干什么?

  “房子放在那儿,早晚都要被人给霸占,还不如拆了拿回来,捡捡料子,有些还能用。”

  许怀谦不说话,陈烈酒还以为他生气了,毕竟这事,他事先也没给他商量:“正好,今天大家伙都在,我待会儿挑些能用的料子,给你做个新茅房,保证你每次如厕都干干净净的,好不好。”

  好在陈烈酒这些年也不是白把弟弟妹妹给带大的,别的本事没有,哄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昨天他就发现许怀谦进了一趟茅房出来后,脸色就不太好了。

  先前他走镖的时候,知道大户人家家里有一种斜放板接水槽的流水厕,如厕后用水冲掉,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异味。

  现在拿来哄许怀谦正好。

  拆房子让大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许怀谦还能在心里为陈烈酒找补,他是为了帮自己找回场子。

  可拆他家的房子给他修厕所……别人的老婆哄老公都是亲亲抱抱,他老婆哄他则是给他修个厕所……

  以后别人问起他老婆送他的第一个礼物是什么,他回答:厕所。

  还真是

  ……很接地气。

  偏偏陈烈酒没察觉到许怀谦的尴尬,怕他犹豫还添了一把火:“你要是点头,我马上让他们动工,保证让你今天就能用上,行不行?”

  许怀谦深吸了口气:“随便你。”

  “好嘞,我这就叫他们弄。”陈烈酒自动把随便你变成听你的,答应的那叫一个爽快。

  许怀谦无奈,只好道:“我去拿茶壶给你们烧点水。”

  “老大,你找的这个大嫂还挺好。”许怀谦一走,陈五由衷地感叹。

  要换作是他,谁要是把他家房子给拆了,他能跟人拼命。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陈烈酒。

  就算是他媳妇也不行。

  毕竟有了房子,就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不管怎样,他都有个落脚处。

  老大今天把人家房子给拆了,就等同于彻底断了许怀谦的后路,以后许怀谦想不做赘婿了,自请下堂都没有去路。

  而这许怀谦竟然没有生气,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不得不说,人好、脾气也好。

  “就是身体太差了。”陈五说完没忍住嘀咕了一声,瘦得跟个麻杆似的,身上都没有二两肉,一阵风就能吹跑,他怕他们老大会英年丧夫。

  “都说了不许叫大嫂!”陈烈酒踢了他一脚,“还不快去挑料子,嘀咕些什么呢。”

  挨了踹的陈五不敢在胡思乱想,找修茅厕可以用的料子去了,独留下陈烈酒看着许怀谦那走进厨房瘦得连衣裳都撑不起来的背影,若有所思了片刻。

  农家起房子没有什么讲究的,只要有手有脚,有料子,会弄,就能开工了。

  许怀谦拿着茶壶踏进厨房的时候都想好了,老婆主外了,他就主内吧。

  正好,他以前下乡,也经常跟着村民们一块烧火做饭,这炉子和柴火灶他都会用,帮着做做饭,烧个水什么的还是挺手到擒来的。

  他想得挺好,哪知,他前脚刚踏进厨房,后脚王婉婉就跟了进来:“二哥你别动,我来就好!”

  说着就把许怀谦手里的茶壶给抢了,添好水,麻利地生起了炉子。

  许怀谦:“???”

  主内也不行?

  王婉婉忙乎完,转过身见许怀谦还愣在原地,想了想,要是什么也不让许怀谦干,好像也不好。

  “二哥,要不你回屋去数些铜板出来吧,大哥每次带了人去要账,回来都会每人给十文钱的力钱。”

  这也是为什么陈烈酒一个哥儿能在村里做起收账买卖,陈氏宗族没人出来反对的原因。

  十文钱看着是不多,可也能买两斤米了。

  在地里刨一年的庄稼,也不见得有个几百文,而跟着陈烈酒一天就能有十文钱。

  诚然不可能每天都有,但只要一个月能有个几天,攒个一两斗米,也能让家里日子好过上许多。那陈五家以前穷得都快饿死了,跟了陈烈酒都能吃上饱饭了。这带的可都是陈氏宗族的人呐。

  “好。”许怀谦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想到昨天陈烈酒把身家都交给了他,总算找到个活的他,点点头,去卧房把钱袋找了出来。

  可他一拿,昨天鼓囊囊的钱袋子,现空得就剩一个底了。

  里面除了几串铜钱和几个银角子外,一个银锞子都没有了。

  许怀谦面色一僵。

  他依稀记得早上陈烈酒起床的时候问他要过钱。

  当时他说什么来着?

  ——钱袋子里有帮钱庄收的账,我得拿回去销账。

  意思就是,他拿走的那些全都是钱庄的钱。

  剩下的这些才是他的家当???

  最后许怀谦挑挑拣拣,选出五枚不知道是哪只出了轨的鸡下的蛋。

  陈小妹看这一篮子鸡蛋,只有五个能用,小脸愁得皱在了一起:“只有这几个能用啊?”她的发财大计,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想要挣钱就不能太急功近利,”许怀谦看她这火急火燎的性子,倒是觉得只有五个也挺好,“太急,你投了大量的鸡蛋进去,要全都折了怎么办?”

  刚陈小妹把蜡烛找来的时候,许怀谦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因为不是母亲抱窝出来的小鸡,成功率可能不是很高,先降低了一下她的期待值。

  以免她期待值太高,最后没有达到这个阈值,失望透顶而一蹶不振。

  “好吧。”有许怀谦打的这个预防针,陈小妹虽然有点不开心,但还是忍住了,“五个就五个,希望能有两个成功的。”

  见她想开了,不再纠结于马上就能挣钱发大财。许怀谦这才去找了个木箱子出来,底下铺满米糠,将鸡蛋放进去,盖上棉被,找出原主冬日里用的汤婆子灌满滚水,放进棉被里,在屋里找了个高度合适的位置,把木箱放上去,正对着屋外的阳光晒着。

  弄完了后,他拍了拍手:“好了。”

  “……就这么简单?”陈小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就随便找个箱子,拿点棉花把鸡蛋一裹塞个汤婆子就完事了?

  这么简单,能孵出鸡蛋来吗?

  许怀谦颔首:“就这么简单。”

  孵小鸡其实只要让鸡蛋保持恒温三十七八度左右就行了,在家用电饭锅、电热毯、水袋、甚至体温都行。

  他感受过了,四月的天,还不是很热,白日里阳光直射的温度加上汤婆子散发的热度能维持到孵化小鸡的温度,到了夜间肯定就不行了。

  好在他在找东西的时候,找到两个牛肚水囊,外面磨得光滑,但保温效果很好,应当是陈烈酒以前走镖的时候用的,夜间装上滚水,放在箱子两侧,再多加一层棉被,差不多就行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土炕孵化法,有炕怎么都好保持恒温,但可惜这里是南方,没有烧炕的。

  等孵化成功以后,想要大规模地孵化时,再想办法找人做一个吧,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虽然陈小妹对许怀谦这堪称儿戏的孵小鸡方式表示非常怀疑,但看许怀谦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还是选择先相信他。

  万一真的能行呢?

  有了这个孵小鸡的办法,陈小妹连玩都不出去玩了,整天在家守着这五颗正在孵化的鸡蛋。

  许怀谦说了让她每隔三四个时辰翻一下,让蛋壳里的小鸡苗透透气,她就每天掐着时辰去翻。

  盼着她的小鸡苗快点出来。

  这日,差不多把原主的书都看完了的许怀谦正坐在正厅里,磨墨开始写注释,想要书读得好,注释少不了。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许怀谦还是根据自己的理解,把书翻译了一遍,想着最后再跟原主的记忆核对一下,也能更深刻地加深记忆。

  而陈小妹也把孵小鸡的箱子搬去院子里晒太阳,今天的太阳有点小,晒不到屋里,她怕小鸡感受不到太阳的温暖,不肯从蛋壳里出来。

  正晒着,隔壁陈贵家的带着她小儿子挎着挎篮上门了:“小妹,在家忙乎啥呢?成天也不见你出来玩,我家小柱子可想你了。”

  “……啊?”陈小妹被陈贵家的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懵了一下,她平时根本就不跟陈三柱玩呀。

  不过人家热情招呼她了,她也不能没礼貌,客气地问候了一声:“贵婶子这是有事吗?”

  “是这样,”陈贵家的干笑两声,“我当家的这两天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吃不进,我想跟你家换点米,给他熬点好克化的米粥喝,看能不能吃得进一点。”

  “哦。”陈小妹见她挎着的篮子里放了几把青菜和几个鸡蛋,想着就换一碗米自家也不吃亏,这才放了她进院子,转头跟王婉婉说,“嫂嫂,贵婶子来换米。”

  “知道了。”坐在廊下正在给许怀谦做衣服的王婉婉应了声,放下针线,接过陈贵家的篮子,进厨房给她换米去了。

  时下村里人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白米吃的,他们都吃籼米,因为南方籼米一年两熟,比一年一熟收成还不好的稻米便宜,大多数的人都吃这个,只有家里有小孩孕妇病人等的情况下才会去买点白米。

  要是需要得不多,就到旁人家换。

  陈烈酒虽然是个恶霸,但他为人大方,不占人便宜,有时候还会多给,周围人家都喜欢到他家来换,王婉婉也是熟门熟路。

  她这一进厨房,陈贵家的也不好意思在院中干站着,见陈小妹拿着个用棉被裹住的东西,左摸摸右摸摸的,问她:“小妹,你这是干啥呢?”

  “孵小鸡。”陈小妹用手背试了试棉被里的温度刚好比她身上的温度高出一点点,放心地说了出来。

  “孵小鸡?”陈三柱一听来了兴趣,一把将陈小妹的棉被拿开,看见里面果然有五个鸡蛋,捧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哈,娘,她用棉被孵小鸡,她当她是母鸡吗?还能抱崽!”

  “啊!我的小鸡!”陈小妹没在意陈三柱怎么说她,看到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五颗鸡蛋被拿走了,急得忙伸手去抢。

  “什么小鸡,明明就是鸡蛋!”陈三柱躲着陈小妹,就不让她抢回去,嘴里还嚷着,“只有母鸡才能抱崽,你是母鸡吗?”

  他个子比陈小妹高,陈小妹够不到,只能蹦着去够,结果不知怎么地陈三柱手一松,鸡蛋全落在地上,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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