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赴宴 祝银屏紧握着装了巴豆膏的小……_花瓶娘子追夫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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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赴宴 祝银屏紧握着装了巴豆膏的小……

  祝银屏紧握着装了巴豆膏的小罐,来到了南安侯府的厨房。

  厨房里正在为午膳做准备,人来人往,忙忙碌碌,见到她也不过是看几眼、行个礼,没人专门来招呼她这位三小姐。

  毕竟,阖府下人都知道,东院那位二夫人连带着三小姐,美的像仙女一样,却实在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寄人篱下却毫无自觉,连西院菩萨一样的夫人和宽厚稳重的侯爷都拿她们没办法。

  原本下人们倒也不会涉入主子之间的龃龉,只是银屏她娘天真惯了,不懂得收买人心,又时常向厨房提些过分要求,要厨房开小灶,自以为是挑衅到了伯母,实则把厨房里的下人得罪了个遍。

  银屏抿了抿嘴,种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她没资格抱怨。

  “姜大婶――”她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眼熟的厨娘,等厨娘忙完手上的活,忙上前询问。

  姜厨娘头也不抬,斜着眼睛觑过来:“哎呦,我当谁呢,这不是三小姐吗?人还是那么美啊,怪不得是金陵第一美人!不好意思啊,我老婆子忙着给老爷夫人和小姐您备午饭呢,没空招待小姐了。”

  银屏脸上一臊,姜厨娘分明刚做完了一道荔枝腰子,这会为了敷衍她,都开始剔上要扔掉的鱼骨了!

  祝银屏厚着脸皮哀求:“姜大婶,你停停手嘛,我是真的有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如果是从前的银屏,受了冷遇就算不大闹一场也会拂袖而去,可现在,她连命都没过一次,脸皮又算得上什么?

  姜厨娘终于放下了鱼骨,转过身来,怀疑地盯着银屏:“有什么事是老婆子我能帮到三小姐的?”

  银屏深深低下头去,抽了两下鼻子,艰难开口道:“我娘突然说想吃酸辣鸭血羹,怎么劝都不听,一定要我从厨房带一碗回去。”

  银屏用余光看到,在她说到“鸭血羹”时,姜厨娘的嘴角不屑地抽动了一下,她忙抢在姜厨娘发作前说:“我娘突然提这个不合规矩,这我也是知道的。可能怎么办呢,不给她她便一直问我要,我知道现在东院传话到厨房都不好用了,所以只能自己来。姜大婶,我小的时候你最疼我,总给做松子糖吃,这回你也帮帮我好不好?不然,不然我就只能去求伯母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几乎是哽咽在嗓子里了,虽然低着头,大半个脸看不见,可露出来的那部分依然能看出楚楚动人、泫然欲泣。

  姜厨娘有些迟疑,原本想要冷嘲热讽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不得不说,这三小姐确实生得好看,她冷若冰霜都能让人趋之若鹜,更不要说她现在站在那里,弱柳扶风,温婉可人。

  三小姐小时候是个多讨人喜欢的小丫头啊,就连二夫人,当初也是个温柔美貌的人儿啊,和二爷站在一起,谁人不夸赞,谁人不羡慕呢……姜厨娘陷入了对往昔美好时光的追忆。

  她在内心说服自己,其实三小姐虽不见得多和气,倒也没有故意为难过下人,听她话里的意思,连她自己也被二夫人为难着……

  “唉,罢了。材料都有,不是多难的事,就帮你这一回。”姜厨娘彻底沦陷。

  “真的吗?太谢谢您了,回头我给您稍雪花酒来!”祝银屏抬头,满脸都是欣喜,笑得天真无邪。

  连姜厨娘的嘴角也不由得跟着上扬,她揉了揉眼,道:“厨房里油烟大,小姐到外头等着吧,不用一柱香就好。”

  祝银屏欢喜应了。

  这是她千辛万苦想出来的计策,必须成功。想让母亲吃下巴豆膏,必须选用本身味重的菜掩饰。她和母亲一同用餐,那么这道菜还必须是母亲吃而她不吃的。另外,菜品的原料又不能太稀有,必须是厨房里常备的。

  伯父喜食鸭肉,厨房里常年有鸭血,而她不吃任何血液,那么就是它了!酸辣鸭血羹。

  她的头脑,也不是那么不经用嘛,祝银屏开心地从姜厨娘那里接过鸭血羹。

  前世的这天,庆王妃灌醉了母亲,支开翠儿,将银屏带到了僻静处,给她下了情药。她虽然中了算计,却幸而遇到了陶子谦,终于未曾失身于人。可她母亲却醉的不省人事,被庆王那个老色鬼占了便宜,还被拿住了把柄,被迫同他苟合多次。

  祝银屏把熬的浓稠的巴豆膏倒了大半到鸭血羹里。

  对不起了,娘。

  这段孽缘,我要从一开始就斩断。

  同母亲刘氏吃饭时,祝银屏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母亲吃出鸭血羹里的异味。

  好在刘氏的心思也没放在饭菜上,只是见到酸辣鸭血羹抱怨了句,说不该赴宴前吃这么重口的东西。

  “反正娘待会儿还要重新净口更衣的嘛,不碍事!我见厨房只有这一碗才拿过来的,西院都没有……”祝银屏不咸不淡地加上了一句。

  果然,这让刘氏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没再纠结,而是转而关注起了祝银屏的衣饰:“屏娘,你今儿个怎么穿的这般素淡?参加表姨的寿宴,不大合适吧,年轻女儿家还是鲜艳些的好,定远侯也才二十四岁……”

  祝银屏重生回来,又听到刘氏熟悉的念叨,心里莫名一阵烦躁。母亲,大概永远想象不到,如果她去赴宴将会遭受些什么吧!

  她忽然想到,前世陶子谦究竟怀了多少耐心,才能忍受她的愚行?原来只有聪明人才会痛苦。

  “母亲放心,我用过午饭再去换掉就是了。”她干巴巴地回应。

  刘氏闻言笑了,她很早就生了银屏,如今风韵犹存。这些年,银屏渐渐长大,刘氏依然天真,两人倒是越处越像姐妹了。

  “我的屏娘生得这样美,定远侯见了你,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祝银屏撇了撇嘴。

  定远侯眼里的确容不下旁人,当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定远侯薛达根本对美人毫无兴趣,只一心爱花成痴,前世他最终定亲,缘由是女方娘家能陪嫁一株举世无双的黑茶花。她娘自己爱重美貌,便以为人人都是如此,殊不知在有些人眼里,国色天香这个形容是只能用在花身上的。

  “娘,”她忍不住了,“我今年都二十岁了,不会一直美貌下去,再不说亲以后只会更难。定远侯看上我也就算了,若是看不上,您也适当降低要求吧,士农工商,哪一行还不能过日子了?”

  “那怎么行?!”刘氏惊惧地睁大了双眼,祝银屏的眼睛和她很像,只是刘氏的眼睛像是常年笼罩着云雾,水汪汪的,更显妩媚多情。

  这会儿,刘氏那双含情的媚眼里全是迷惘,她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掩住嘴巴,不解地说:“我的屏娘,可是未来南安侯的亲姐姐……”

  又来。说不通,说的通就不是她娘了。

  祝银屏勉强笑笑:“娘说的是,我这是跟您开玩笑呢。”

  刘氏娇嗔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恢复了颜色,歪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祝银屏不想理她,默默吃饭,片刻后,刘氏突然拍手道:“对了,我上月定做的那顶义髻还没送到,得让人去问问,若是做好了,今天赴宴就能戴上。”

  祝银屏一噎。

  刘氏自打丧夫后,情绪消沉了许久,鬓发不似往日茂密,但凡出门,必戴义髻。后来,变得热衷于收藏各类时新样式的义髻,耳根子又软,又不会砍价,在这上头花了不少冤枉钱。

  刘氏拍手叫道:“兰心!兰心!替我上铺子里问问,上次的义髻做好了没有?”

  一个削肩柳腰、面庞窄长的丫鬟低声应了,福了一福,朝外头走去。

  祝银屏眼里寒光闪过。

  现在想来,兰心多半是庆王妃的人,虽然她还没有证据。可前世母亲被灌醉受辱,贴身丫鬟兰心却刚好不在身边,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说到用人,又是一桩苦事。原本伯母也给她们东院配备了婆子丫鬟,只是两家闹翻后,母亲看伯母的人不顺眼,怕她们影响到弟弟,渐渐都给撵了回去,连陪嫁过来的徐婆婆,因为替伯母说了几句好话,也被母亲赶去看顾庄子了。

  刘氏想自己买人使唤,可她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认识什么牙人,最后还是要求助于表姨庆王妃。兰心便是庆王妃底下的人推荐过来的一个,说的天花乱坠,寻常贴身丫鬟三四十两就够了,兰心却花了母亲整整九十两,剩下只够给祝银屏买个心智不足的翠儿了。真是两处落空,既被人亏了钱,又请了一尊耳报神到身边。

  祝银屏用力嚼着饭粒,想像着把围绕在她周围、心怀不轨的人一个个碾碎。

  兰心还没返回,巴豆就发挥了作用。

  刘氏抱着肚子,疼得头上都沁出了汗珠,守着便桶不敢离开。又觉羞耻,不让银屏进屋,但还隔着门叮嘱银屏:“屏娘,娘今日是去不成了,你去跟姨祖母道个歉!记着,穿鲜亮点!”

  祝银屏淡淡应了,面色凛然,转过身吩咐道:“翠儿,我们走。”

  子谦,我还能再见着你吗?让我再见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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