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天神震怒_我家娘子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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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天神震怒

  第158章天神震怒

  雷州半岛,此地濒临琼州海湾,与琼州岛隔海相望,两地皆隶属广东布政司管辖,北宋初年,那位架着宋真宗御驾亲征的寇准,寇老西儿曾被贬于此。

  据说寇准被贬到雷州之后,从未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因为这地界邪门的很,整天都是天雷滚滚,一年三百六十日,打雷的天数多的二百多天,少的也有一百天。

  雷州雷州,便是因为时时能遇上这雷暴之日,才因此得名,而雷州的雷暴更是被称作天下四绝之首。

  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晓得这是地幔磁场,加上半岛地形复杂,以及各方面因素下才导致的整天出现雷暴,将一切都诉诸在神灵身上。

  这种环海半岛之地,不祭拜海龙王,反而祭祀雷神,到处可见雷神的庙宇。

  “轰隆隆”

  又赶上天雷轰鸣之日,整个天空昏暗一片,时不时就是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十余人乘数十匹快马从官道上奔行而来。

  马上之人皆身着短打劲装,风尘仆仆,脸上也是蓬头垢面,不修边幅。

  从京师到此,少说也有五千里地,每人四匹马,时时换乘,长途奔袭数日才抵达这广东布政使司管辖的地界。

  而自踏进广南之地以后,便发现到处都是荒废的农田,到处都是荒废的破屋烂舍,到处都是未及掩埋的尸骨,忍饥待毙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越往南,便越可见灾绵积难之景,如今到了雷州,更是有这煌煌的天威。

  电闪雷鸣,轰鸣之声滚滚而来,响彻在耳畔,乌漆漆的黑云压盖在头顶,天空仿佛随时要塌下来一般,在这煌煌天威之下,每个人都有一种喘不上气,惊悚莫名之感。

  “天神震怒,这必定是天神震怒.”有人骇然出声,干白破皮的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

  没说话的人望着周遭大片大片抛荒的农田,看不到半点人烟的道旁村庄,还有道旁毙命的尸骨,再回想一路的所见之景,脸上都露出了迷茫与震惶之色,心中也相信这是广南之地太过惨绝人寰,因而才引得这天神降罪。

  那领头的汉子最先从震骇的情绪中反应过来,环顾一圈众人,大声喝斥道:“都他娘的慌个什么!即便真是天神降怒,又与我等有何干系,怂包软蛋是那东厂出的货色,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神色皆是一凛,也强打起了几分胆气,那汉子眯着眼睛往南边的方向看看,只有黑云缭绕,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清楚,那是琼州岛所在,而如今整座琼州岛都已经被那些叛乱的逆贼所占。

  他们此行的任务是秘密打探这琼州之乱的原因,但如今还没渡海去那琼州岛,这心中也隐隐间有了计较。

  汉子望着远处隐隐约约可见的夯土城墙,一扬马鞭:“走,随老子进城,我等昼夜不停,那帮东厂的狗东西想必被咱们远远甩在了后头,咱们先在这雷州城打探一番,顺便再休整休整,吃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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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的雷州城中,正有十数人在一处尚还开门营业的客栈中歇脚。

  十几人坐在房中把靴子脱下来,登时有一股强烈的臭味在房中弥漫,像是老坛酸菜里头泡着死老鼠。

  裹脚布多日不曾拆开过,汗水和破了的老茧渗出来的血混合在一起,已经将整个裹脚布浸透成黄褐色,一圈圈的撕开裹脚布,那股味道更是强烈,这下像是鲱鱼罐头里泡着老坛酸菜。

  屋子里臭气熏天,十几个人被熏得睁不开眼,眼睛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泌泪水,坐在正中的一个汉子用手在脸前使劲扇着,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们他娘的这脚像是在谁家的粪池里泡过,熏得老子直掉眼泪。”

  众人闭着嘴巴不言不语,不仅仅是因为大家这脚确实臭的厉害,更是生怕一张嘴把那臭气吸进肺腑之中,造成严重的内伤。

  见没人说话,那汉子也不在意,把裹脚的臭布随手丢到地上,接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一边用那尖刃挑着脚上的水泡,一边龇牙咧嘴的说道:

  “诸位也都看到了,这整个广南之地皆是一片惨境,尤其是这雷州,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还真他娘的让人心里犯怵。

  我等奉命前来查探那琼州之乱的原因,但这一路行来所看到的广南惨境无不触目惊心,只怕那琼州之乱的内情大的能捅破天。”

  “呵”

  说到这,汉子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这是天灾,恐怕也逃不开人祸。”

  来时这一路上昼夜奔袭,没有细看,更没有去打听问询,但这双眼睛可不是摆设。

  流民,灾民遍地,到处都是饿殍,越往南越是如此,去岁田地大饥,百姓无粮米可食。

  可灾情如此急缓的州省,却没见有哪一座城的官府开设粥棚,施粥赈灾,或许勉勉强强的能解释原因,这是怕那琼州的逆贼渡海进犯,丢城失地。

  但离琼州几百里,乃至千里之远的城池仍然如此,这就不免耐人寻味了。

  “那帮锦衣卫的探子估计还在后头吃咱们的马蹄灰,今天好好的歇上一晚,明个儿清早咱们渡海去那琼州岛,都打起精神来,莫要被那帮北镇抚司的狗东西给比了下去,不然到时让箫公公觉得失了面子,咱一个也跑不了。”

  听到萧公公这三个字,在场之人无不在心里咯噔一下,箫公公说的可不是宫里那位,而是东厂里那位表情木然,笑起来极其渗人的公公。

  这位公公可不仅是笑起来渗人,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多的吓人。

  多少重犯要犯嘴就像那茅坑里的石头,是又臭又硬,但只要这位爷进去,不消半日功夫,保管连他三岁尿床的事儿都能给抠出来。

  名义上是代管东厂,但谁不晓得这位才是东厂的真正主人。

  想到这位箫公公,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纷纷点头称是。

  “掌柜的,我等都是贩马的客商,这些马匹再精贵不过”

  那汉子正准备接着训话,忽然听到隐隐的说话声自楼下传来,其中还夹杂着马蹄踩踏地面,以及阵阵响鼻之声,他立马闭嘴,转而看向窗户。

  顿了几顿,他赤着脚走到窗前,然后将窗户支开往下看去。

  锦衣卫领头的汉子似有所感,回头也往楼上去瞧,目光交错间,两人皆是目光一凝,脸色一变。

  一眼万年,像是当年潘金莲看到了西门庆,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

  下一秒,关窗的关窗,转过头的转过头,然后同时在心里暗骂一声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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