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莫里亚蒂的掳人手段其实和里克差不了多少。
都是拿个纱布沾上乙醚,往瑞秋的鼻子和嘴上一蒙,要不了十五秒,她就会晕过去任人摆布了。
只是里克是跟踪数个月，在将一切都亲自调查清楚后,且等到瑞秋身处校园的某处偏僻的地方时,才敢下手。
而莫里亚蒂则是在大街上就敢出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前者是自己亲自动手，顾虑太多,一个不小心暴露,就是入狱的下场。
后者手下千千万，别说这一切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就算是莫里亚蒂亲自动手被抓了，他也有让自己被无罪释放的能力。
威胁人是他最擅长做的事情。
英国有马格努森，他掌控了无数能威胁西方各个国家重要人物的隐秘资料,而莫里亚蒂比马格努森更强,他可不仅仅掌握这些国家重要人物的秘密,他掌握的是每个国家的‘马格努森’的秘密。
蠢材才亲自费事劳心劳力呢。
他莫里亚蒂不需要浪费自己的脑子去记任何一个人的秘密，但只要他想要这些人的秘密,就立马能得到。
在瑞秋被送到莫里亚蒂特意为这次绑架建造的秘密基地前，莫里亚蒂指派人将她浑身上下都搜了一遍，先前托尼留下的‘定位追踪’镯子自然也被发现了。
“手机和定位器丢到哪里？”搜身的人询问莫里亚蒂。
“把定位器丢到那辆去加州的货车上。”莫里亚蒂坏心眼地说。
让那群复仇者在东西海岸之间跑一圈，横跨整个美国减减肥。
至于手机嘛……
“把电话卡拔掉，只留下手机,放回到她的原处。”莫里亚蒂是这么说的。
瑞秋能够向外界求助的方式本身就只有两种，一是复仇者们给她的定位器，只要定位器在身上，那被复仇者们营救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二就是那个手机。
如果全都丢掉，她就会在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是陷入了一个极其绝望无法向外界求援的境况，可如果给她留一个没有了电话卡的手机……
哈，那就会有意思很多。
莫里亚蒂好想现在就看到瑞秋在身上摸到手机后，表情如释重负的样子，然后利用她聪明的小脑袋瓜，表面和自己周旋，然后私下里偷偷拨通911或者是那群复仇者中任何一个人的电话。
好期待她拨不通电话时的表情啊。
洛基以创世纪中《创造亚当》那副天顶壁画中，亚当的姿势，悬空躺在莫里亚蒂的背后，注视着他刚刚的一举一动和指派手下干活时，说出的所有指令。
‘真是个死变态。’他微微皱眉。
从出生至今，洛基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无数，见过的领袖、将军、神明，又或是大恶人，他们都拥有超高的武力和智慧，消灭敌人，从来不用这种九曲十八弯的手段。
说杀则杀，折磨也不会折磨心灵。
像眼前这个男人所做的事情，是连洛基都看不上的恶趣味。
他懒得搭理这种菜鸡，抬手一挥，就将瑞秋的定位追踪器给拿回来了，就放在莫里亚蒂所坐的沙发缝隙中。
‘这种事情用不到我出手。’洛基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想着，‘既然他这么确信不会被那群多管闲事的人找上门，那就让他期待落空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洛基学着这个变态待瑞秋的方法，来惩治他。
可当他看着前面这个盯着监视器笑得脸上褶子都叠了好几层的男人，打开麦克风，对着刚刚清醒的瑞秋介绍自己名叫‘莫里亚蒂’后，洛基笑了。
有意思。
原来他就是当初那个和自己一起，被从床上滚到地上的瑞秋前后脚将名字念出口的男人。
那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就应该自己出场了，洛基又将跟踪定位器丢回到了那辆去往加州的车上。
他不打算让复仇者们插手这场戏，但也没急着立马出手，毕竟现在的瑞秋才刚刚苏醒，估计连自己在哪里都没弄明白呢。这个时候，就算洛基将瑞秋救了，恐怕她也只有懵懵懂懂的一点感谢。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而报酬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的话，洛基觉得不行，不划算。
要救，就该让她永世难忘，从此感恩戴德。
‘等她被欺负到哭的时候我再出现吧。’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监控器上，正在努力平复自己情绪，强装淡定的瑞秋，听着两人的交谈，盘算起了一会儿自己出场时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是戴斗篷呢？还是不戴呢？’
站在一片黑暗之中的瑞秋，如果知道了在自己陷入陷阱，觉得迷茫且恐惧的时候，那个明明可以救她的洛基在这会儿还在考虑着‘一会儿的出场方式应不应该有风？斗篷是被风吹起来好看，还是不吹好看？’这种鸡肋的问题的话。
肯定会气得翻白眼。
她放在口袋中将手机关闭音量，打开游戏中，企图寻找莫里亚蒂线的动作，也会改成洛基线。不管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先暴打一顿洛基再说。
可她不知道，所以只能一边压抑着自己在听到‘莫里亚蒂’的名字后，惊恐的感觉，进行对话“那请问，莫里亚蒂先生，您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里？据我所知，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更别提伤害过您这种事情了。”
一边按照模糊的记忆，点开游戏，识图找到有莫里亚蒂的游戏线，操控莫里亚蒂的行为。
——可她正处于一个连自己的脚尖都看不清楚的漆黑的环境中，她连自己半径一米外的景物都看不到，更别提判断莫里亚蒂是否在自己二百米内了。
游戏生效的条件就是，她和游戏内主角之间的距离要在二百米以内，如果莫里亚蒂离得很远，比如此刻他正在英国，远程操控这一切，那她今天就死定了。
——如果史蒂夫他们找不到自己的话。
“这些重要吗？我杀过很多人，可他们大部分都和我没有关系呀。”莫里亚蒂看着瑞秋在口袋内按手机的小动作，内心雀跃，连声音中都忍不住带上一些笑意。
可怕的话加上上扬的语调，显得更加瘆人。
“那……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瑞秋装作被莫里亚蒂的那句无理的话给吓到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莫里亚蒂为什么会这么做，也知道他是为什么盯上自己的，可瑞秋又不傻，她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表现得出奇淡定，那结果不是引起莫里亚蒂的注意，让他对瑞秋产生怀疑。
就是引起莫里亚蒂的兴趣，把她当做夏洛克那样可以比拼一番的对手……
前者的结局最多不过是死而已，要是不小心成了后一种结果……
瑞秋打了个哆嗦，她可没有夏洛克的脑子，要是让莫里亚蒂提起十二万分的兴趣跟她斗，那恐怕瑞秋会得到比死亡还恐怖万分的下场，恐怕还会觉得活着比死还要绝望。
“因为我今天很开心。”莫里亚蒂的回答果然和瑞秋一样。
他没有再跟瑞秋进行这些无聊的对话，介绍和铺垫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莫里亚蒂按下了桌上的某个白色的按钮。
‘砰——’的一声，瑞秋周围的原本关着的灯，此刻全都亮了起来。
原本只能模糊看到瑞秋的屏幕，突然一下子清晰了，洛基不仅能从屏幕上看到瑞秋的脸，还能看到瑞秋周遭的环境。
她处在一个交叉路口，在道路的两边，种植着大量的树木与花草——可这条路应该荒废了，又或者这是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的交叉路口，而且遭受过什么自然灾害，又或者降雨量太低。
因为那些树木和花草全都已经枯萎，一个个都带着发白的褐色，抬眼望去，目之所及，没有一点绿色。
路倒是看起来很干净整洁，瑞秋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沥青味，要不是周遭的景色太过荒凉，她甚至要以为自己站在某条刚刚施工完成的新道路上。
可这的确是新建的道路。
而且是莫里亚蒂专门为她所建的道路。
而她如果抬头仔细观察的话，其实会发现，她所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头顶虽然空旷，有很大的空间，但其实是有天花板的，只是天花板被涂上了不会反光的黑色。
让她看起来是在黑夜之中，置身于一个荒无人烟的空路上。
可瑞秋专注于口袋中的手机游戏，担心小动作被莫里亚蒂发现，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自然会忽略到周围的一些情况。
这也是早在莫里亚蒂预料中的结果。
“我想跟你玩个小游戏，非常非常非常简单的小游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向你提出一个问题，只要你能说对答案，那么我就会放了你。”莫里亚蒂语气和善，“不过你要是答错了的话……就……”
“就会死吗？”
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莫里亚蒂懒得回答，他清了清嗓子，直接念出问题。
“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错误的路，在那条路上有很多危险，比如野兽，比如陷阱，可能会是拿着电锯的杀人魔，也可能是凶残版的剪刀手爱德华，总之随你喜欢，怎么想都可以。”
“另一条则是正确的路，它没有障碍，没有危险，会让你安全的通过。”
而瑞秋正站在这两条岔路的起始点，向左还是向右，仅仅是这样一个单调的选择，就可以决定她接下来的生死。
但既然是游戏，当然不能这么简单就结束，如果没有任何提示或者附加条件，只是凭直觉选择向左还是向右，那未必也太无聊了，他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买下这片地下停车场，将它们打通再建造。
莫里亚蒂点了下电脑上的一个写着‘art1’启动键。
从瑞秋面前的两条路，各走来了一个人，他们步速很慢。
配上面黄肌瘦的外表，与褴褛破旧的衣衫，给人一种他们是因为吃不上饭，营养不良才会走得这么慢的感觉。
事实似乎的确是这样。
他们极其缓慢的走到了瑞秋面前时，她闻到了一股食物馊掉的味道，以及扑面而来的廉价熏人酒气。
即使是在外非常有礼貌的瑞秋，在近距离闻到了这股味道后，也忍不住皱起了鼻子。
‘应该是被抓来的流浪汉。’
在离得近了，瑞秋看到了这两个男人衣衫下隐约露出的伤痕，以及他们极度克制，却依然忍不住小幅度抖动的手脚，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他们的眼里有泪光，害怕却不敢表露，这说明在他们见到瑞秋之前，肯定被莫里亚蒂好好‘□□’过了。
“这两个人都知道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只是，他们其中一个永远说出口的都是真话，而另一个，说出口的只能是假话。”莫里亚蒂抛出的是一道经典的问题，只是他将这个经典的逻辑题改成了实景。
答错将要面临着死亡的结果。
“你可以通过提问来获取真正那条路的信息，但……”莫里亚蒂念出最重要的条件，“你只能向其中的一个人询问一个问题，而且不能指着其中的一个人，去问他另一个人会怎么做哦，那样算作提问失败，将直接被送往错路上。”
“为了避免你浪费时间，我决定好心地再多提醒你几件事，”善人莫里亚蒂让瑞秋仔细看这两个人身上的伤疤，“他们身上的伤疤一模一样，a有的，b身上也有，所以不用企图从他们身上推测哪条路才是正确的了，错误路上的恐怖事件他们还没亲身体验过。”
也不用企图从两条路上找区别。
在瑞秋能看到的地方，这两条路连两侧的枯树残花的数量与粗细都一模一样，莫里亚蒂设计这些的时候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瑞秋吞了下口水，其实这种逻辑题她以前觉得好玩，没少做，可是眼下把答案正确与否和她的生死扯在一起时，就不能够像往常那样毫无负担地去猜测了。
她在提出那个问题前，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可偏偏，莫里亚蒂还要催她。
“对了，为了以免你会有‘拖延时间，只要不提问，就能一直活着，万一就等到别人来救我了呢？’这样消极怠工的想法，我决定给你一些动力哦~”莫里亚蒂将声音变得又尖又细，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可男人的声音始终是改不掉的，两者叠加，显得古怪又森然。
在模仿完之后，他又一秒恢复正常的嗓音，对流浪汉下指令，“把东西拿给她看。”
两个流浪汉从怀中掏出了同样的ad，上面正进行着同样的直播。
瑞秋只挑了其中一块板子看。
那是一个穿着很学生气的男生，坐在教室内，此刻应该是上课，瑞秋能听到教授讲课的声音，而所讲的内容，正是她这一学期学的内容。
周围的人应该都在认真听讲，所以才没有人关注他不同于他人的行径。
男生不停地用湿巾擦拭着从他左手袖口内露出的刀尖，一遍又一遍。
似乎是发现了一直通着的视频上终于不再是流浪汉脏兮兮的肚子了，他对着屏幕中愣神的瑞秋笑了下，然后将手机向右边移了移，示意她看自己的身后。
“……”
是贝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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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拿个纱布沾上乙醚,往瑞秋的鼻子和嘴上一蒙,要不了十五秒,她就会晕过去任人摆布了。
只是里克是跟踪数个月，在将一切都亲自调查清楚后,且等到瑞秋身处校园的某处偏僻的地方时,才敢下手。
而莫里亚蒂则是在大街上就敢出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前者是自己亲自动手，顾虑太多,一个不小心暴露,就是入狱的下场。
后者手下千千万，别说这一切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就算是莫里亚蒂亲自动手被抓了，他也有让自己被无罪释放的能力。
威胁人是他最擅长做的事情。
英国有马格努森，他掌控了无数能威胁西方各个国家重要人物的隐秘资料,而莫里亚蒂比马格努森更强,他可不仅仅掌握这些国家重要人物的秘密,他掌握的是每个国家的‘马格努森’的秘密。
蠢材才亲自费事劳心劳力呢。
他莫里亚蒂不需要浪费自己的脑子去记任何一个人的秘密，但只要他想要这些人的秘密,就立马能得到。
在瑞秋被送到莫里亚蒂特意为这次绑架建造的秘密基地前，莫里亚蒂指派人将她浑身上下都搜了一遍，先前托尼留下的‘定位追踪’镯子自然也被发现了。
“手机和定位器丢到哪里？”搜身的人询问莫里亚蒂。
“把定位器丢到那辆去加州的货车上。”莫里亚蒂坏心眼地说。
让那群复仇者在东西海岸之间跑一圈，横跨整个美国减减肥。
至于手机嘛……
“把电话卡拔掉，只留下手机,放回到她的原处。”莫里亚蒂是这么说的。
瑞秋能够向外界求助的方式本身就只有两种，一是复仇者们给她的定位器，只要定位器在身上，那被复仇者们营救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二就是那个手机。
如果全都丢掉，她就会在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是陷入了一个极其绝望无法向外界求援的境况，可如果给她留一个没有了电话卡的手机……
哈，那就会有意思很多。
莫里亚蒂好想现在就看到瑞秋在身上摸到手机后，表情如释重负的样子，然后利用她聪明的小脑袋瓜，表面和自己周旋，然后私下里偷偷拨通911或者是那群复仇者中任何一个人的电话。
好期待她拨不通电话时的表情啊。
洛基以创世纪中《创造亚当》那副天顶壁画中，亚当的姿势，悬空躺在莫里亚蒂的背后，注视着他刚刚的一举一动和指派手下干活时，说出的所有指令。
‘真是个死变态。’他微微皱眉。
从出生至今，洛基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无数，见过的领袖、将军、神明，又或是大恶人，他们都拥有超高的武力和智慧，消灭敌人，从来不用这种九曲十八弯的手段。
说杀则杀，折磨也不会折磨心灵。
像眼前这个男人所做的事情，是连洛基都看不上的恶趣味。
他懒得搭理这种菜鸡，抬手一挥，就将瑞秋的定位追踪器给拿回来了，就放在莫里亚蒂所坐的沙发缝隙中。
‘这种事情用不到我出手。’洛基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想着，‘既然他这么确信不会被那群多管闲事的人找上门，那就让他期待落空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洛基学着这个变态待瑞秋的方法，来惩治他。
可当他看着前面这个盯着监视器笑得脸上褶子都叠了好几层的男人，打开麦克风，对着刚刚清醒的瑞秋介绍自己名叫‘莫里亚蒂’后，洛基笑了。
有意思。
原来他就是当初那个和自己一起，被从床上滚到地上的瑞秋前后脚将名字念出口的男人。
那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就应该自己出场了，洛基又将跟踪定位器丢回到了那辆去往加州的车上。
他不打算让复仇者们插手这场戏，但也没急着立马出手，毕竟现在的瑞秋才刚刚苏醒，估计连自己在哪里都没弄明白呢。这个时候，就算洛基将瑞秋救了，恐怕她也只有懵懵懂懂的一点感谢。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而报酬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的话，洛基觉得不行，不划算。
要救，就该让她永世难忘，从此感恩戴德。
‘等她被欺负到哭的时候我再出现吧。’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监控器上，正在努力平复自己情绪，强装淡定的瑞秋，听着两人的交谈，盘算起了一会儿自己出场时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是戴斗篷呢？还是不戴呢？’
站在一片黑暗之中的瑞秋，如果知道了在自己陷入陷阱，觉得迷茫且恐惧的时候，那个明明可以救她的洛基在这会儿还在考虑着‘一会儿的出场方式应不应该有风？斗篷是被风吹起来好看，还是不吹好看？’这种鸡肋的问题的话。
肯定会气得翻白眼。
她放在口袋中将手机关闭音量，打开游戏中，企图寻找莫里亚蒂线的动作，也会改成洛基线。不管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先暴打一顿洛基再说。
可她不知道，所以只能一边压抑着自己在听到‘莫里亚蒂’的名字后，惊恐的感觉，进行对话“那请问，莫里亚蒂先生，您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里？据我所知，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更别提伤害过您这种事情了。”
一边按照模糊的记忆，点开游戏，识图找到有莫里亚蒂的游戏线，操控莫里亚蒂的行为。
——可她正处于一个连自己的脚尖都看不清楚的漆黑的环境中，她连自己半径一米外的景物都看不到，更别提判断莫里亚蒂是否在自己二百米内了。
游戏生效的条件就是，她和游戏内主角之间的距离要在二百米以内，如果莫里亚蒂离得很远，比如此刻他正在英国，远程操控这一切，那她今天就死定了。
——如果史蒂夫他们找不到自己的话。
“这些重要吗？我杀过很多人，可他们大部分都和我没有关系呀。”莫里亚蒂看着瑞秋在口袋内按手机的小动作，内心雀跃，连声音中都忍不住带上一些笑意。
可怕的话加上上扬的语调，显得更加瘆人。
“那……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瑞秋装作被莫里亚蒂的那句无理的话给吓到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莫里亚蒂为什么会这么做，也知道他是为什么盯上自己的，可瑞秋又不傻，她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表现得出奇淡定，那结果不是引起莫里亚蒂的注意，让他对瑞秋产生怀疑。
就是引起莫里亚蒂的兴趣，把她当做夏洛克那样可以比拼一番的对手……
前者的结局最多不过是死而已，要是不小心成了后一种结果……
瑞秋打了个哆嗦，她可没有夏洛克的脑子，要是让莫里亚蒂提起十二万分的兴趣跟她斗，那恐怕瑞秋会得到比死亡还恐怖万分的下场，恐怕还会觉得活着比死还要绝望。
“因为我今天很开心。”莫里亚蒂的回答果然和瑞秋一样。
他没有再跟瑞秋进行这些无聊的对话，介绍和铺垫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莫里亚蒂按下了桌上的某个白色的按钮。
‘砰——’的一声，瑞秋周围的原本关着的灯，此刻全都亮了起来。
原本只能模糊看到瑞秋的屏幕，突然一下子清晰了，洛基不仅能从屏幕上看到瑞秋的脸，还能看到瑞秋周遭的环境。
她处在一个交叉路口，在道路的两边，种植着大量的树木与花草——可这条路应该荒废了，又或者这是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的交叉路口，而且遭受过什么自然灾害，又或者降雨量太低。
因为那些树木和花草全都已经枯萎，一个个都带着发白的褐色，抬眼望去，目之所及，没有一点绿色。
路倒是看起来很干净整洁，瑞秋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沥青味，要不是周遭的景色太过荒凉，她甚至要以为自己站在某条刚刚施工完成的新道路上。
可这的确是新建的道路。
而且是莫里亚蒂专门为她所建的道路。
而她如果抬头仔细观察的话，其实会发现，她所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头顶虽然空旷，有很大的空间，但其实是有天花板的，只是天花板被涂上了不会反光的黑色。
让她看起来是在黑夜之中，置身于一个荒无人烟的空路上。
可瑞秋专注于口袋中的手机游戏，担心小动作被莫里亚蒂发现，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自然会忽略到周围的一些情况。
这也是早在莫里亚蒂预料中的结果。
“我想跟你玩个小游戏，非常非常非常简单的小游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向你提出一个问题，只要你能说对答案，那么我就会放了你。”莫里亚蒂语气和善，“不过你要是答错了的话……就……”
“就会死吗？”
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莫里亚蒂懒得回答，他清了清嗓子，直接念出问题。
“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错误的路，在那条路上有很多危险，比如野兽，比如陷阱，可能会是拿着电锯的杀人魔，也可能是凶残版的剪刀手爱德华，总之随你喜欢，怎么想都可以。”
“另一条则是正确的路，它没有障碍，没有危险，会让你安全的通过。”
而瑞秋正站在这两条岔路的起始点，向左还是向右，仅仅是这样一个单调的选择，就可以决定她接下来的生死。
但既然是游戏，当然不能这么简单就结束，如果没有任何提示或者附加条件，只是凭直觉选择向左还是向右，那未必也太无聊了，他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买下这片地下停车场，将它们打通再建造。
莫里亚蒂点了下电脑上的一个写着‘art1’启动键。
从瑞秋面前的两条路，各走来了一个人，他们步速很慢。
配上面黄肌瘦的外表，与褴褛破旧的衣衫，给人一种他们是因为吃不上饭，营养不良才会走得这么慢的感觉。
事实似乎的确是这样。
他们极其缓慢的走到了瑞秋面前时，她闻到了一股食物馊掉的味道，以及扑面而来的廉价熏人酒气。
即使是在外非常有礼貌的瑞秋，在近距离闻到了这股味道后，也忍不住皱起了鼻子。
‘应该是被抓来的流浪汉。’
在离得近了，瑞秋看到了这两个男人衣衫下隐约露出的伤痕，以及他们极度克制，却依然忍不住小幅度抖动的手脚，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他们的眼里有泪光，害怕却不敢表露，这说明在他们见到瑞秋之前，肯定被莫里亚蒂好好‘□□’过了。
“这两个人都知道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只是，他们其中一个永远说出口的都是真话，而另一个，说出口的只能是假话。”莫里亚蒂抛出的是一道经典的问题，只是他将这个经典的逻辑题改成了实景。
答错将要面临着死亡的结果。
“你可以通过提问来获取真正那条路的信息，但……”莫里亚蒂念出最重要的条件，“你只能向其中的一个人询问一个问题，而且不能指着其中的一个人，去问他另一个人会怎么做哦，那样算作提问失败，将直接被送往错路上。”
“为了避免你浪费时间，我决定好心地再多提醒你几件事，”善人莫里亚蒂让瑞秋仔细看这两个人身上的伤疤，“他们身上的伤疤一模一样，a有的，b身上也有，所以不用企图从他们身上推测哪条路才是正确的了，错误路上的恐怖事件他们还没亲身体验过。”
也不用企图从两条路上找区别。
在瑞秋能看到的地方，这两条路连两侧的枯树残花的数量与粗细都一模一样，莫里亚蒂设计这些的时候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瑞秋吞了下口水，其实这种逻辑题她以前觉得好玩，没少做，可是眼下把答案正确与否和她的生死扯在一起时，就不能够像往常那样毫无负担地去猜测了。
她在提出那个问题前，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可偏偏，莫里亚蒂还要催她。
“对了，为了以免你会有‘拖延时间，只要不提问，就能一直活着，万一就等到别人来救我了呢？’这样消极怠工的想法，我决定给你一些动力哦~”莫里亚蒂将声音变得又尖又细，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可男人的声音始终是改不掉的，两者叠加，显得古怪又森然。
在模仿完之后，他又一秒恢复正常的嗓音，对流浪汉下指令，“把东西拿给她看。”
两个流浪汉从怀中掏出了同样的ad，上面正进行着同样的直播。
瑞秋只挑了其中一块板子看。
那是一个穿着很学生气的男生，坐在教室内，此刻应该是上课，瑞秋能听到教授讲课的声音，而所讲的内容，正是她这一学期学的内容。
周围的人应该都在认真听讲，所以才没有人关注他不同于他人的行径。
男生不停地用湿巾擦拭着从他左手袖口内露出的刀尖，一遍又一遍。
似乎是发现了一直通着的视频上终于不再是流浪汉脏兮兮的肚子了，他对着屏幕中愣神的瑞秋笑了下，然后将手机向右边移了移，示意她看自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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