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如刀绞_一世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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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心如刀绞

  宋安歌洁白的素衣与白雪融为了一体,漆黑的夜空零零星星的落着雪花,屋子里亮着的烛火,把这个凄凉的小院映的更加悲切,她双手覆着小腹,痛苦的的在雪地上挣扎着,身下深红色的血液渐渐染透了她的素色衣裙,斑斑点点的鲜血,汇聚成了一片刺眼的颜色。

  “有人听到了吗,求求你们,开开门吧,我家夫人身体不适,需要郎中啊,开开门,开开门!”绿竹飞快的跑到了大门前,急促的怕打着破旧的木门,可除了她自己在这冰冷的夜晚发了疯一般的嚎叫,并未有任何人理会她。

  “这可如何是好啊,唉……”杨妈妈望了绿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她低头望着宋安歌,只见她痛苦的蜷缩在雪地上,神情是那样的痛苦而无助,想要伸手将她扶起,可宋安歌昏迷之中却还在反抗,可能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让她失去了意识,只是闭着双眼,哆哆嗦嗦的在雪地上呢喃着……

  就在绿竹与杨妈妈两人一筹莫展之时,高高的围墙上“嗖”的飞下了一个蒙着面目的黑影,他身材瘦高,手持一把玄铁剑,这蒙面之人径直走向了大门方向的绿竹,到了绿竹的面前,一把摘下了脸上的黑色绸布,露出了原本清秀的面容。

  “绿竹,快住手,你敲得这样的响,是想把府上的府兵全部招过来吗!”陆离手上并未用多大的力气,就把正在敲门的绿竹拽到了一边,绿竹寻着熟悉的声音一看,原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陆离,绿竹一瞬间就变得安静了,她瞪着圆圆的大眼仰头看着陆离漆黑的眸子,鼻子一酸,竟然像孩童一般“哇”的哭了起来。

  陆离一看她哭的这样委屈,心中一下子慌了,他轻轻的拍了拍绿竹的头发,一把将她揽入了自己结实的怀抱中,安抚道:“你别恼,我只是……我只是叫你别拍木门,免得惹来府兵,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你怎么这样就哭了……”绿竹觉得他的怀中甚是温暖,好像能帮自己挡住所有的寒风,可忽然意识到男女本就授受不亲,自己怎么和他如此轻率的拥抱在一起呢,

  想到这,绿竹赶紧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稳了稳思绪,抹了抹脸上流淌着的泪水,慢慢对着陆离说道:“我家小姐腹痛的厉害,还流了一地的血,我想敲门,让他们帮忙寻个郎中,可却没有人应答,陆离,这可怎么是好啊?你帮帮我们家小姐吧,绿竹求你了!”

  陆离顺着绿竹的目光看了过去,不远处的雪地上,正蜷缩着一个身影,宋安歌身上穿的素色衣裙,已经被那深红色的血液浸透了,那醒目的颜色着实惊到了他。

  “怎么会这样……这菡萏院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你们出去,更别想带任何人进来了……这样绿竹,你们等我会儿,我这就去禀告王爷。”陆离说完话后,刚想转身离去,谁料却被绿竹拉住了他的衣袖,绿竹大眼转了转,一脸忧虑的望着陆离说着:“你去禀告王爷,不就是要向王爷坦白,你违反他的命令,私自来这菡萏院吗……会不会牵连到你?”

  听完绿竹的询问,陆离看了看她的清澈如水的明眸,慢慢回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命关天,万一再晚些耽搁了,我怕王爷才会真的怪罪!”

  话音刚落,陆离就跃上了那高高的围墙,消失于一片夜色之中。

  接下来,绿竹和杨妈妈就一起坐在雪地上,环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宋安歌,焦急的等待着。

  忽然“啪”的一声巨响,破旧的木门被用力的踹开,吱呀的声响像是木门就要散架了一般,绿竹与杨妈妈寻着声音望去,那慕容锦一袭鎏金边的银色麒麟长袍锦衣,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比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身后跟着一袭白衣如仙似画的苏若清,和表情紧绷着的陆离,菡萏院门口的那几个门卫,也探头探脑的跟在几人后面,似乎不太理解王爷还会出现在这个失了宠,又没了靠山的女人院门里。

  当他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宋安歌身上时,不自觉的有些刺痛感,她长发散落在洁白的雪地上,苍白的脸颊还有未干的泪痕,眉头轻皱,没有血色的嘴唇被她用皓齿紧咬着,似乎在诉说着她此时无法言喻的疼痛感,唇间还有含糊不清的呢喃,瘦弱的身躯下,流了一地的鲜血,慕容锦的双手不禁都有些颤抖了,他无法想象此时的宋安歌究竟有多痛苦…

  慕容锦脚下的步伐迈的很大,一阵风似得就到了宋安歌的身边,他俯下身,一把将宋安歌从那冰冷的雪地上横抱了起来,他不敢回过头去看那一地深红色的血液,他不敢去看……

  “……疼……好疼……”宋安歌在他的怀中也不挣扎,只是用孱弱沙哑的声音轻轻喊着,这声音不大,慕容锦却听的真切,宋安歌的每一声呼喊,似乎都像是在拿刀子剜他的心肝,令他心痛不已。

  慕容锦抱着宋安歌刚走出那菡萏院的大门口,忽然之间停住了,他并未回头,众人只能看到他清冷独秀的背影,他用冰冷没有温度的口气询问道:“谁是这菡萏院的护院头领。”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踹了绿竹一脚的门卫,似乎觉察到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顿了顿后,便灰头灰脑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到了慕容锦的身侧,颤颤巍巍的回道:“属下……是这菡萏院的护院头领。”

  “杖毙。”慕容锦的声音低沉中带有几分无处宣泄的怒意,他的话音刚刚落地,身后就响起了一阵哀嚎的求饶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饶命啊……”

  他却并未理会,只是小心翼翼的抱着宋安歌,匆匆朝那云烟阁走去。

  到了云烟阁屋内,慕容锦将怀里的宋安歌缓缓放到了床上,此时的卧房内只剩下了宋安歌,慕容锦和苏若清三人。

  慕容锦看着自己湿漉沾满血迹的双手,狭长的冷眸变得黯淡了,他身上银白的麒麟锦衣上,蹭上了斑斑点点的血痕,显得有些狼狈。

  他忽然转过身来,冷峻的脸庞上写满了期待,他对着苏若清迫切的说道:“苏若清,你快去救救安歌,快去救救她腹中的孩子……”

  在苏若清眼中,慕容锦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笃定神色,这世上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能打乱他的阵脚,让他如此慌神。

  可眼前的他怅然若失,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慕容锦,别说我了,即便是我师父薛一来医治,也不可能让她腹中死去的胎儿重新活过来……你也能看到,她流了这么多的血……我无能为力……”苏若清坐在床边,覆上了宋安歌的脉搏,缓缓说道。

  床上的宋安歌疼的不住的颤抖,她额间的碎发也被浸出的冷汗沾染的贴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发丝滴落在她下面的枕头上,湿漉而冰凉,脸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可怕,她红肿的双手紧紧抓扯着床单,好像手中紧紧抓扯着什么,就能减少她小腹带来的坠痛感一般。

  宋安歌疼的失去了意识,只是唇间还不住的呢喃着自己痛苦,无法抑制,腹间好像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刺穿了一样,那一阵一阵的无法忍受的疼痛,席卷了整个身体。

  “……疼……疼……呃……”宋安歌那一声一声的叫嚷,折磨的慕容锦简直就要发疯了,他忽然紧紧抓住了苏若清领口的衣裳,咆哮着说道:“她说她疼,快帮她止疼啊,快啊!”被慕容锦抓的有些透不过气了,他拼了命的挣扎才总算逃脱开了。

  “慕容锦……你疯了吗……把我勒……死了……谁还能救……她……”苏若清瞥了失去理智的慕容锦一眼,拍了拍身上已经被他拽的褶皱了的衣裳。

  “她说她疼……她说她疼……”慕容锦心疼的望着颤抖不已的宋安歌,他用自己银白色的袖口,为她轻轻擦拭着额间的汗珠,手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液,他伸出双手,看着手掌心那斑斑点点的暗红色,懊悔之感爬上了心头。

  这是个难熬的夜晚,几人注定一夜不眠,苏若清确定宋安歌已无大碍后,就悄悄退出了房间,吩咐绿竹去熬药了。

  慕容锦静静的坐在床边,望着已经昏睡的宋安歌,眼神中透露出了无限的怜惜,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气,似有似无的环绕在宋安歌的周围,她在睡梦中嗅着这熟悉的香气,心中竟然也不自觉的安定了下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紧握住了宋安歌的手,看着她原本细腻白皙的手指,竟然被冻的这样红肿,心就像是被划了一个口子,泛出阵阵隐痛。

  “安歌,以前我也不敢相信,可如今我真的知道了……我是真心的喜欢你,真心的喜欢……”慕容锦低沉醇厚的声音回响在这空荡的房间里,昏睡的宋安歌并不能起来回应他,他握着宋安歌的双手,就那么紧紧的握着,怎么都不肯再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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